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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农夫与蛇

“你现在不能看到他,我们头儿正在里面问话呢!”艾小军把我拦在外面。

“凶手到底是谁?他为什么要杀詹小敏?究竟是怎么回事?”我问。

艾小军将我拉到角落里,小声对我说道,“来自首的是个老伯伯,我们当时也是不敢相信,一直以为毒害詹小敏的人是你们学校的人,可没想到居然上演了这么一出!”

“行了行了,别感叹了,说重点,怎么会是个老伯伯,杀人动机呢?跟前任校长有仇有怨的人算账算到詹小敏身上了?那现在为什么又会来自首呢?”

“停停停,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他根本不认识詹小敏的爷爷,他的杀人动机居然是看不惯她!”他打断我,说完又用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我。

“他怎么证明他就是凶手?”我问道。

“杀人手法啊!恐怕这种杀人手法也只有他能办到了。”

“哦···此话怎讲?”

“他是一个老扒手,手段狡猾厉害得很!特别是那弹指神功,精准度简直比得上我的枪法了!”他夸张的说道。

“你见过?”这么厉害,我不敢相信了,能有这么厉害的人吗?我脑子中一个人影闪过,拿我手机的那老伯不就能做到吗?在我见到他手段的时候我不是也曾怀疑过吗?而且他今天也表示他重要的事情做,原来是来自首!

“当然见过!我们当时也不相信他能下毒杀死詹小敏,可是他在···就在那儿。”艾小军指着大厅,“给我们演示了几招,我们彻底相信了!他是一个从来没有被抓住的老手,那绝技简直神了!说他能避开摄像头下毒那是绰绰有余的,现在真是让我见识了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可算的上个神偷了!”他这模样,不像是在说一个犯人,肌肉抽动,一副神气的样子,语气中显然是充满敬意和崇拜的啊!

“动机呢?好端端的他为什么想要杀人啊?既然没有露出马脚,他为什么又要自首啊?”老伯不可能会毒杀詹小敏的,这一点我心里清楚,他虽然几次跟我动手,眼神清澈明亮,慈眉善目,一点也不像心肠坏的人。

“就是看不惯她啊,据说曾经看到詹小敏欺负同学,又一副高高在上看不起人的样子,很是讨厌!现在来自首是因为他想通了,人都是爹妈生养的,不能说杀人就杀人,这种冲动的事情做了就要承认,要有担待,给她的父母一个交代。”艾小军说一句点一下头,“大概的意思就是要敢做敢认!”

“父母?父···母?母···父,父···母,原来是这样!”我低着头,对自己推论的结果简直想要惊叫起来,“他不是凶手!”我喊道。

“可是现在是证据确凿了,加上他的证词也成立,为什么你说他不是凶手?”他奇怪地问道,眉毛挑的老高。

“证据,什么证据?”

“你看吧,这是上次在玻璃碎片上的指纹跟他的指纹对比结果,说明他确实拿过那瓶毒药。”他递给我一张纸,上面确实这样说的。

“怎么会这样,那他是怎么进女生宿舍的?”这个问题我自知问的有点多余了,既然他已经展示了自己无所不能的才能,进入女生宿舍还是什么问题吗,“算了,我知道了!”不想再听解释,听那些不真实的谎言,一个父亲为自己的女儿编造的谎言。

走出派出所之前,我瞄了一眼正好打开的审讯室,里面那个黑瘦的老头儿,双手被拷在一起,可怜的蹲在墙角,仰着头看着比自己高大许多的警员从自己面前走过来走过去。

“这不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吗?案子终于解开了!”艾小军不解的看着我,“可是为什么你看起来这么不高兴呢?”

回到医院,心情沉重,林德坤笑着迎上前来,“怎么样?凶手究竟是谁啊?”

“她怎么样了?”我转开话题问道。

“还是没醒。”他看了一眼床上的胡丽丽,笑着说道,这时胡丽丽的妈妈已经醒了,见到我笑着给我打招呼。寒暄了几句,客气话说了不少,我是极不喜欢这样的,但是没办法。

“晚上我再过来看你们!”我最后对她说道,我还得跟她送饭过来,不然估计她又得挨饿了,然后我走到床边对一直昏迷不醒的胡丽丽说道,“丽丽,我们就先回去了,凶手已经自首落入法网之中,你再也不会被人怀疑了!”

“听阿姨说你给她打了食堂免费的家属餐。”走出医院,林德坤笑着看着我,“你真的是太善良了!知道吗,阿姨尽在夸你懂事,善良,人又漂亮,说你跟那些娇气的女孩子不一样,要是谁能做你的男朋友,不知道要积多大的福气,上辈子要做多少好事!”

“是嘛?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呵呵呵呵····”我止不住的开始笑,最后笑得流出眼泪,“阿姨肯定是说反了,谁要是做我的男朋友,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上辈子做了多少错事!呵呵呵呵呵···”我发出一长串的苦笑,要是和我在一起真的是一种福气,我与小逸就不会有这样的结果了。现在让我独自在这里思念断肠,都是我活该!

“你别这样,好好地干嘛要这么折磨自己,看你瘦的!”随后他拿出一块巧克力递给我,是我喜欢吃的,也是每次小逸都会卖给我哄我开心的东西。小逸在和我吵过多次架之后总结性的对我说道,“每次不给你买吃的你就会找我麻烦,我算是摸到这个规律了!”事后仔细一想,确实在他拿出吃的之后我就满心欢喜的,再没和他吵架的情绪。

“给我的?”我问,他点头,我拿过巧克力,说了声谢谢。为此他好像很高兴,一下午都特别有精神,开始跟我将今天发生的好笑事情,看他讲的那么卖力,我也只能跟着卖力的笑,最后笑着笑着就真的心情没有那么坏了。

“詹小敏的事情终于解决了,以后你就别那么辛苦的到处跑了,你一定落下了不少的课程吧,再过几周就要期末考试了,你可别大意!后面的课一定要去听,有的老师会划重点的,还有一些重要的笔记,我可以替你去借。”他贴心的跟我说这些注意事项,生怕我挂科。

“考试这种事我比你有经验!你自己别挂了就好!”我自信的笑着,大学期末考试我可是经历的不少,对于我这个已经享受过另一个版本大学期末考全套服务的人,怎么可能还会挂科。

晚上跟胡丽丽的妈妈送饭,趁着机会把她妈妈支走,我看着胡丽丽,用平静的语气对她说道,“我知道你已经醒了,而且已经醒了很久了,装睡不累吗?是你杀了詹小敏吧,你事先将毒药涂在了杯子内壁上部,留下她习惯喝水的位置,所以在她第一次喝水的时候并没有中毒。因为是凉水,水不多,加上杯盖不能防漏,拿的时候一定要小心翼翼,第一次的水并没有沾到毒药。第二次她自己去接水,她接满了,水漫过了你涂毒药的位置,毒药融入到热水之中变成了有毒的水。这就和粘在奶茶杯上的椰果一样,奶茶不去触碰到它,他就那么粘在上面喝也喝不到。这招下毒的方式确实很难被人发现,而且有时候就连下毒的人自己也不知道她会什么时候喝到有毒的水,接近完美。可惜这世界上并没有能够完美的犯罪,你在警方收集指纹的时候,暴露了自己,其实那个指纹不是你的,而是你父亲的。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你现在已经与你那个被家族赶出去,不被承认的父亲相认了,你衣柜里价值不菲的衣服,和昂贵的化妆品说明了你父亲为了补偿多年来对你的亏欠,给了你很多钱。而且毒药还是从他哪里拿来的,因为你一开始就打算毁了装药的药瓶,所以并没有擦去上面的指纹。可惜你做得不够彻底,被我发现了女生厕所的玻璃碎片,你深知上面的指纹可能暴露你自己,所以你选择了逃!可惜未来都是我们不能预料的,你在南校门遇到了黄云超,还被他们殴打,导致你的逃跑计划败落。”我叹了口气,将这一切说出来总算是舒服了许多。她并没有反应,就像是真的还没有醒一样,可是她拖鞋上的水渍告诉我她不仅醒了,还出去过。

“我知道你为什么要毒死詹小敏,你是一个学习成绩优异,美丽大方的女孩。练过舞蹈,身材好,皮肤白,又有气质,在高中还得过许多的奖,是完美的女主角。可是詹小敏在你身边之后,她的优越完全将你覆盖,你生活在她的阴影之中,而且一开学她便有恩与你,使得你想要摆脱她也成为了一件困难的事情。”我将自己的推测说了出来,只觉得深感惋惜,“为了这样的事情毁掉她,毁掉你自己值得吗?或许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你不用这么痛苦,她也不用死。你的杀人手法固然高明,就算能够永远躲过警方的追捕,你也躲不过自己良心的谴责。你是个善良的人,你妈妈骄傲地说你是最懂事,最美丽的女孩。自己做的事情,就该自己承担,这是你爸爸说的话,是他生了你,所以他甘心为你承担。”说到这里,我发现胡丽丽的眼角一滴眼泪滚落下来,她的心也是苦涩的。我承认自己动了恻隐之心,不敢去想她真的被警方带走,以杀人罪判处了无期徒刑甚至可能是死刑,她的老父老母怎么承受得了。

“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我是不会去报案让他们来抓你的,我希望你能想清楚之后去自首,这样可能还能得到减轻刑罚的机会,在这些时间多陪陪你妈妈,她真的是很不容易。”要是她知道自己的女儿是杀人凶手,那以后的日子肯定是更不容易的,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还是自己的小窝舒服,我躺在自己的房间,不知道胡丽丽会不会去自首,我是希望她去自首的,不管是何种原因,我们都没有权力去剥夺别人生存的权利的。况且我一直认为詹小敏的本质并不坏,虽然嫉妒心强,却是敢说敢做,她不该在这青春年华断送了生命。

终于放松下来,习惯性的拿起手机打开QQ,却发现没有可以聊天的人。这两天折腾得累,说胡丽丽的妈妈累,我感觉自己也并不比她好过多少。关上手机很快便睡着了,梦里的小逸神情模糊,不管我怎么睁大眼睛也看不清楚他的脸,他在朝我大喊,嘴里不知道喊些什么。我竟然知道这是梦,然后慢慢地走向他,我想要抱住他,却发现做不到,怎么也捉不住他。

早上醒来心里一阵失落,难得回归正常的生活,洗漱一番便打算出门吃早餐,对面的李萌梦家门紧闭,我才意识到我已经好久没见到她了。

坐电梯下楼,将两天前的垃圾丢进大型垃圾箱,正打算去吃早饭,突然脖子被一根细长的东西给勒了住。先是惊慌失措,到处乱抓,手指卡在脖子与绳子之间。这股力气极大,似乎是想将我一招致命,我被狠狠的勒着,无法呼吸,只感觉自己眼球外凸,两耳发鸣,这种窒息让我痛苦的想要发狂。

僵持了许久我也没法挣脱,只感觉脖子间热流涌出,可能是生死边缘求生的欲望激发出自己的潜能,我手指用力一抠,也顾不得手指会不会断了,借力双腿朝着垃圾箱一蹬和我背后的人一同仰面滚落在地,顺势用头狠狠地撞向背后。不敢丝毫怠慢,只怕这来之不易的第二次生命就这么被我一不小心又给弄丢了,撞向后面的时候同时用手肘狠狠地砸到被我压在地上的人,这时脖子间的力道才小了一点,用手掌用力的将勒住我脖子的细绳推开,将脑袋钻出来。

空气正常的涌入我的肺,我脑袋发昏,生死边缘还是保持十二倍清醒的,死死地握住对方的一只手手。我深吸一口气,才知道空气这东西确实是个好东西,但立即被它呛得咳嗽,脖子疼的要命。我满手都是血,但是已经顾不到这些了,拖住那双手便扑了上去,将她的两只手都抓在了背后。

“胡···”嗓子疼得厉害,一时说不出话来,但不比我看到胡丽丽的那一刻难受。我天真的以为她会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我天真的全方位为她考虑,她现在要来杀我,了结我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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