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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生死边缘

将自己再度埋入各种各样的事情之中,让脑子不能停歇,疯了一样的背复习资料,吃饭背、睡觉背、洗脸背、刷牙也把资料放在洗脸台上。我害怕让脑袋一放松就想起小逸,他在这里的时光,那张笑脸,我怕自己会留恋。考完试我还到师傅那里去练拳脚,发疯一样的练,手背、手臂撞得瘀伤,第二天手肿的跟馒头一样去考试。

好几天林德坤没再来找我,我倒是能够静下心来将脑袋装满不同的事情,只要是与小逸无关的,什么都行。考完试我将所有的精力放在了训练里面,虽然以前练过武、练过舞,劈叉一直是我的死穴!疼啊,能忍一时,忍不了两时,这次我居然狠下心压了下去。师傅一见,猜我准是受了刺激,便说能有这恒心,的多练点出来,狠心一脚踩在我腿上,差点没把我疼死!

练好了腿脚功夫,师傅开始叫我爬墙翻楼。二十多层大高楼,夜深人静,只有车子来往的声音,我们在屋顶吹着凉风。这是真的挑战,摔下去,就得死。有那么些时候感觉自己像个亡命之徒,看着不少人家灯光闪烁,笑声、争吵声、甚至有的地方摔碎碗碟的声音,是生活。而我是什么,我在干什么,我曾经的平淡才是生活还是现在的才是真实的生活?

我解答不开这其中的谜,找不到答案,理不清头绪。

“你看过《双子神偷》没有?”师傅严肃地问我,在他的教学过程中一直是严肃如雕像,表情面如冰霜。

“看过!”我回答。

“看过吴京那招嘴吐刀片没有?”

“看过。”

接着他突然从嘴里吐出一把小刀片定在木板上,嗡嗡作响,我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居然还真有这一招!

“想学不?这刀片精细小巧,精钢打磨,不生锈、不卷刃,吹发可断。”他说道。

“要是吞下去了怎么办?”我担心的说道,被师傅狠狠瞪了一眼,递给了我一块刀片。

“这是你用过的还是新的?”我问。

“新的。”师傅极不情愿的表情回答我,“放在嘴里先适应适应,小心别割破了舌头,嘴巴。”他说完,我便感觉嘴里一股甜腥,吐到手里嘴唇又是一阵刺痛。

“师傅,咋能不玩儿这个电视里的东西不,那都是用来耍帅的,不和适应于现实生活。”我正经的说道。

“当你身上所有的武器都被卸了,这块刀片将可能是你最后的救命稻草。”说到这里,我果断将刀片放进嘴里,小心翼翼的避开刀刃,还是被划开一道道小口,最后用舌头将它抵在上颚,不敢轻易的动嘴,也不敢说话。

“你先适应几天,我再教你发力的技巧,这只是最基本的小工具,它不仅可以轻而易举破开口袋、钱包,还能当做武器、暗器使用。但是现代科技发展,我们的工具不能停滞不前,虽然古人的工具还是最适用于平常使用的,但是特殊时期,特殊对待。通常做大活,我们都得先摸清情况,需要特殊工具的时候去找人定做或者自己制作。”他一边说一边在我前面后面转来转去,我站的笔直,然后他突然从我背后拿出一根圆筒状的东西,两边还有奇怪的按钮和把手。

“这是什么?”

“这是绳索,前面是钩子、锋利的箭头,一次性使用,这是专门用于射入金属层里面的。”

“嗯?你有大票要干?”我惊讶的看着他。

“猜对了,你还不够成熟,没什么实战经验,不能带上你,但是你得进去帮我放哨,如果出了什么事你要及时通知其他人。”黑沉的脸,嘴唇抽动。我不知道是兴奋还是抵触,我真的要开始去当小偷偷东西了吗?这可是一个一辈子都无法洗清的称号,一时的小偷,一辈子的小偷。

“什么时候?我需要干什么呢?通知谁?”一连串疑问。

“别问得太多了,你今天先回去好好休息,明天下午我会将所有的计划细细的告诉你。”他说道。

“不需要我们先练练配合程度,演习演习什么的?要不到时候手忙脚乱就不好了。比如要用到什么工具,什么逃跑路线,我们得先计划计划吧?”我问道。

“你只是去站哨而已,所有的计划我已经安排好了,不需要人配合。你要记住,所有的计划都比不上变化,但是计划却是在行动之前必须要指定的,只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但是一个计划内一定要有备用计划,来防止随时可能发生的意外情况,学会随机应变。”他认真的说道,我点头,可是他并不打算带我去实战练习,这样纸上谈兵也是白说啊,谁都想能随机应变,但是不了解情况的,一旦进入混战之中还不得晕头转向。

回家的路上经过一条常走的直道,女人强烈的第六感告诉我,后面有双眼睛正盯着我看!聪明的做法当然是装作没有察觉,照常买点吃的,但是这双眼睛的主人掩藏的太好,假装等着吃的,往四周看并没有看到任何可疑的人,于是照常边吃边走。

一个转角走了几步远,我嗖的翻上旁边的院墙,趴在上面。这里正是灯光照不到的阴影处,因为灯光的原因,怕在这里应该是很难被发现的,我倒是想看看究竟是谁再跟着我,究竟又是什么目的。我现在并没有树立什么仇敌,脸林德坤也不再跟着我了,没情敌,没朋友,没对手,究竟是谁还有兴趣在现在跟着我呢?开学初,是师傅跟在后面,可是后来他主动地表明了身份和目的,所以说现在在跟着我是没有半点意义的。我被我的猜测吓了一跳:之前那次,跟在我身后的并不是师傅,而是其他人,而且这么久以来我都并没有发现他。想到这里我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被人监视了,而且是无缘无故。

趴在墙头,等了大概一刻钟,也没发现任何可疑的人进来。耐心,看看究竟是谁更有耐心,我又伏了约半刻钟,另一个念头闯入我的脑海:我所有的动作,是不是都被这个高手看在眼里,那我现在的动作在他眼里岂不是很搞笑?我突然觉得恐惧从四面八方袭来,像是死亡的黑暗和冰冷一样编织成网将我束缚其中。敌暗我明,但是如今的我,想要将我置为刀俎鱼肉,我的拳头是绝对不允许的。

满是疑惑的回到家,想不通如今会有谁对我有兴趣,我什么也没做,在这里对我比较熟悉的也就只有师傅、林德坤、陈娇、李萌梦而已。师傅对我一向严厉,难道他是在考验我的警觉性?另一个可能就是林德坤,可是他不是回家了吗?现在学校已经不能呆了,他走的那天还专程向我告别,我没放在心上,只是嘱咐他路上小心。李萌梦、陈娇有什么跟踪我行迹的必要?还是说我跟着师傅混,被警方盯上了?我什么坏事也没做啊,没偷没抢没骗。

实在是想不通我惹到了哪方大神,最后我甚至怀疑我的第六感是错误的,其实根本没有人跟踪我,是我自己臆想出来的。但是,对于自己感觉的否定,几乎就是对自己整个人的自我否定。

一夜难眠,始终陷入梦魇之中无法自拔,摆脱不了如鬼魅般的黑影一直缠绕着我。他就那么远远的注视着我,我想要逃脱,却无法,我想要看清楚他是谁,他却离我始终那么远。我靠近不了他,也摆脱不了他,就像一条随时要咬死我的毒蛇,危险的气息弥漫在整个空气之中。这一夜我始终被这个噩梦困扰,半夜醒来惊得一身冷汗。这是一个预告,还是一个单纯的噩梦?

后半夜再难以睡着,闭着眼睛,昏昏沉沉只等着天亮时分才再次入睡,这一觉睡到了中午。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睡到中午了,那还是上一世的事情,那个时候我非常贪睡,贪吃,整日无所事事。找不到事情做,不用再考试,不用再认真的去学也能毕业,没勇气去历练,只能看着别人光辉灿烂,自己在角落黯淡无光,过着自以为本该如此的生活,死水一样平静而又不甘的生活。

师傅叫我好好休息,我便真的做到了好好休息,睡饱之后,我站在窗帘后面,从缝隙中看着阳台下面。不知道是真的有人在暗中观察着我的一举一动,还是我的错觉。但是如师傅所说,万事不可掉以轻心,防人之心不可无,我还是仔细观察着窗外。如果说我是聪明的,那下面的人则全都不是我怀疑的监视我的人,如果说是对方太聪明,那我看到的每一个人都是可疑的。

吃了碗泡面,我决定改变一如既往的生活习惯,轻手轻脚在家里来回走动,就像这间房子的主人不是我,而是别人,我正在做一件偷偷摸摸的事。

傍晚走顾右盼的出了门直奔师傅的去处,他背上工具,穿上一身黑衣,一副吓人的面具,这身打扮估计就是他亲娘看见也认不出来。开车到了码头,到处都是合金集装箱,我根本看不出来这里能藏着什么危险。

“地图你已经熟悉了吧?你的任务也清楚了吧?”师傅戴好手套,见我点头,他便打开车门出去了,身影一闪,没入了黑暗之中,那些灯光照不到的地方。

我的任务是极简单的,不知道师傅从哪里弄来的车,我只需要现在这里等他,然后根据他的信号提示将车开到指定的位置去接应他。位置一共有A、B、C、D四个,计划顺利他会从B地出来,然后我带着他狂奔离开现场。其他三个地点是他的“预备计划”,以防各种意外。我仔细看着地图,确定自己的位置,将所有的路线在脑海中先跑一遍。

是爸爸教我开车的,虽然我还没有拿到驾驶证,但是我的驾驶技术还不赖。一摸到方向盘我便想起来了速度与激情里面的精彩场面,不由得浑身热血沸腾。

我将车开到A地,我当然希望事情与计划的一样。与约定的时间只相差几分钟,我屏住呼吸看着手机屏幕,师傅还没发来消息。过了好几分钟他都没发来信息,他说只能是在A去等他。再过十分钟不到,便去C点,这其中时间越久,便越是危险,我开始为师傅担心了。虽然我知道他身怀绝技,无所不能,但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加上子弹无眼,现在最担心的便是师傅会出什么意外。最后十分钟,我开到了D地,这是离集装箱最近的一个点,我悄然无声的埋伏在那里,等待,依旧没有师傅的信息发来。之所以要将车停在最危险的地方,那就说明师傅一定是陷入了危险无法逃脱,或者受了重伤,失手。

时间过了半个小时有余,这是师傅说的最后的等待,如果等不到他便赶紧离开这里并报警。可是我不相信师傅会出事,我不相信!我坚持在这里等,尽管在黑暗之中我的心已经颤抖,时间就是生命,在里面呆的时间越长,就越多一份危险。我不敢想象后果,要是师傅永远也走不出来了,我该如何跟阿姨交代?

我正不知所措,坐立不安,不知道是该进去就他还是该按照师傅所说的做。犹豫片刻,突然听到车后有被什么拍打的声音,整个人吓得骨头发软,难道我被发现了,这个是玩儿命的事?借着月光,我看见一只血手突然印在我旁边的玻璃上,然后一张鬼脸面具出现在车窗外,我吓得几乎是连爬带滚往车座后面退。

是不能叫出声的,师傅说过,不管看见什么也不能够惊叫出声,因为我们是神偷,神偷是不会被其他东西吓到的,神偷是不会自己惊叫,将自己暴露的。最后我想起这就是师傅带的面具,赶紧拉开车门。师傅满手是血,爬上来时我便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黑暗中看不到他面具下的表情。

“开车。”他压低声音说道。只在电视中见过这种场面,此时我已经完全惊住了,被他一提醒,赶紧发动车子,一蹬油门,像梭子窜出了老远。突然玻璃碎裂的声音,我后背一疼,但是不能停,我继续开着车子,到了安全的地方再看后座的师傅,他的面具被丢在一边,紧闭双眼,双手捂着腹部,满手是血,似乎很是痛苦的样子。

“师傅,师傅,你怎么样了?”我着急的问。

“没事,快开车回去!”听到他还能说话,我松了口气,转身准备爬到驾驶座。

“你怎么也中招了?”他说道。

“你说什么,师傅?什么招?”我问。

“快开车。”他艰难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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