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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你听说过安利嘛(7)

陈褚愣是把口袋都掏空了也没看到这块所谓的拼图——净是些装神弄鬼的东西。

但不知为何,她却对这句话格外在意,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牵着她的神经。想了想,她向着花颜开口问道:“你知道沃兰德拼图吗?”

花颜的神情变了变:“我没有见过,但我听说有些人有,拥有它的人的结果都不是很好,他们会经历比别人更加恐怖的梦境,就好像……被魔鬼盯上了一样。”

“……”为什么到了她这总没好事。

“但是我还听说,这块拼图的本质其实是一张入场券。”

“入场券?”

花颜却一副忌讳如深的样子,不愿再多谈。

陈褚想起了那个在椅子上看到的名字。

沃兰德.冯.法瑞希塔。

他究竟是谁?

陈褚的手摸到了口袋中的兔子木偶,又想起了和兔子先生的三个月之约。

沃兰德,兔子先生,普济会……谜团一个接一个,稍有差错便是万劫不复。

“反而是你,让我觉得有些惊讶。”花颜刚刚说完,便好像后悔了一般咬住了嘴唇。陈褚看着她,不明白为什么她突然抒发出这样的感慨。

见陈褚探寻的眼神,花颜叹了口气,还是说了出来:“本来我不想多管闲事,毕竟我们不熟,但是你这个人实在是太奇怪了,让我有一种强烈的不安全感。”

“……奇怪?”

“没错。按照你的话来说你之前生活的世界是一个非常平静,没有什么的大的争端和灾难,甚至称得上幸福,对吧。”

“……”陈褚意识到花颜要说什么了,但是她无从反驳。

“你作为一个和平年代的普通人,不但对死亡没有什么恐惧,在面对着这种随时都可能危及生命的梦境游戏时也显得……怎么说呢,游刃有余?新人一千个里面能活下来一两个就已经很不错了,更何况是这种我都要提心吊胆的游戏,而你却凭着各种手段,不但好好的活下来了,反而还将比自己强很多的人拉下了水。”花颜看着她,眼里充满了探寻。

“你太看得起我了。”陈褚摸了摸鼻子苦笑道。

“你知道像绿绿,独眼这样的疯子曾经杀过多少人吗?你到底……唉,算了。”花颜突然止住了话。这让陈褚将准备好的说辞一瞬间又咽了回去。

“不探寻他人的秘密是最基本的规则,是我逾越了。今天这番话你就当从来都没听说过,以后谁要问起你也不要回答他。”花颜认真地注视着陈褚,仿佛在透过她看一个遥远的影子,眼中明明暗暗:“梦境游戏是生存与死亡的游戏,每个人都只有踩着别人的尸体才能活下去。共享者也好,朋友也好……永远不要相信任何人。”

“……”

沉默流淌于二人之间。不知是提起过去让花颜想起了什么,还是因绿绿的处境有感而发,这样感性的一番话显然对于她们来说有些过于沉重了。

于是,不约而同的,没有人再提起刚刚的对话,就像一场幻觉。

“走吧。”花颜拉着陈褚,走进了那个刚刚折好的黑色立方体,此时它已变成了一个漆黑的房间,她冲着正对着的墙壁挥了挥手,那面漆黑的墙立刻变成了一张巨大的屏幕。

过了一会,里面浮现出一张稚嫩的脸,正是绿绿。

“我们就在这里体验一把当上帝的感觉吧。”花颜笑得又像那个正常的,视人命为蝼蚁的游戏参与者了。

接下来的故事很简单,樱浅小姐借刀杀人,化名封先生,在绿绿杀了诺捷后,给自己安排一个合理的身份登上舞台。

她干预绿绿的记忆,并用吴虑作为筹码,让她去杀掉幻境里的其他人,坐享其成,拿到分数牌。

而花颜和陈褚要做的,就是在适当的时机,利用陈褚的欺诈怀表直接影响樱浅小姐营造的世界,让绿绿自己发现幻境世界的端倪,从中杀掉樱浅小姐。

记忆回溯器:可以回溯并重现一定时期的记忆,让人以为自己回到了过去。控制者可以对记忆进行小幅度更改,但必须符合世界设定。

在这里死亡的人并不会在外界也受到相应的伤害。此设备会有百分之七十的可能对持有者的灵魂造成反噬,请慎用。

在它的下面还有一行小字,仿佛是后加上去的,很容易就会被忽略:要注意,一份记忆里不能同时存在两个持有回溯器的人,否则世界观会崩塌,前者将失去对回溯器的控制,身份与其他幻境参与者相同。

其他人有些已经察觉到了幻境的存在,有些则是毫不在意。毕竟和真正的生命比起来,在这种优劣悬殊的境况下,分数牌只能拱手让人。

樱浅小姐在幻境里死去,控制者就变成了花颜。绿绿杀掉了敌人自以为已经从幻境里离开,噩梦却远远没有结束。

陈褚和花颜给她送上了一份大礼——无穷无尽的痛苦循环。

“只差一点,如果再快点……”

人们往往喜欢这样自我欺骗,但事实是,当这份命运降临时,无论多一秒少一秒,一切都会如约发生。

吴虑从来就没有重新活过,她早已死在了很多年前的《地狱变》里。绿绿恨的是自己,是时间,命运,所有人。

无论是绝望也好,悲伤也罢,在她看到吴虑,抱着侥幸认为自己的梦已经醒了时,这份痛苦就将永远重复降临在她的回忆里。

创世纪不会结束,就像没有人知道它从什么时候开始,人们将永远活在自己的噩梦里。

当绿绿的灵魂千疮百孔,神志和一切都面临崩溃时,按照约定,花颜会独自拿走所有分数牌。

“你愿不愿意结束这份痛苦?”在第无数次轮回之后,绿绿听见有人在耳边这样说。

“……用你的一切,得到一个解脱的机会?”

陈褚仰头,仿佛能透过头上的黑墙,穿破天空,看到那个黑雾里坐在雕花椅子上的神秘人。

他是不是也在这样注视着他们?看着他们互相厮杀,算计,拼命,只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机会?

带着笑,带着玩味的眼神,冷漠地注视着一切,不经意中操纵着他们的命运——如同真正的上帝那样。

“游戏结束。”亨利的声音在上方响起:“现在宣布分数。”

游戏截止到现在,排名依次为:花颜82,樱浅小姐45,陈褚41,齐森36,许青福32,彭斯30,独眼17。

花颜在这一轮得到了不少分数牌,把陈褚上一轮的分数牌还给了她。齐森作为上一轮另一个赢家,尽管这一局分数牌没能留住,也不算一穷二白,然而当他听到樱浅小姐的名字在最后时,却仿佛很震惊一般。

即便是理所当然的结果,但亨利并没有念到绿绿的名字。

仿佛知道陈褚在想什么一般,鱼人亨利的眼睛看向她这个方向,语气里带着莫名的幸灾乐祸:“很遗憾地告诉大家一个坏消息,绿绿同学的灵魂因过于不稳定已经无法继续存在在创世纪中。”

“……”

“简单来说,无论哪个世界都好,你们以后不用担心再会见到她了。”

“至于她的所拥有的道具,也将和其它被这次游戏吞噬的人们一样,成为最后一轮的宝藏之一。”

“首先要恭喜你们活到现在,接下来就是这次游戏的最后一关,期中考试。希望你们可以好好利用之前学到的一切。通过这关,就可以结束这一阶段的游戏。”

这一阶段?陈褚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我猜你们早已经做好了起航的准备,勇敢的水手们。”

期中考试的名字是——大航海。

还没等人反应过来,水疯狂涌进了陈褚的鼻子耳朵里,在陈褚失去意识前,他听见亨利在她心里飞快留下了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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