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先生的话,樱岚是指定记在心里,字字琢磨透了,才先行告别。
“公子,我们现下如何办是好?”
树下一直扫着落叶的李前,见樱岚走了之后,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有些着急了。
“李前,你怕了?”
君先生依旧神情淡淡,只是目光里有些说不明道不尽的意味在流转。
“不不不,君先生计谋了得,一定会化解眼前的困局。”
扑腾一声,李前跪了下来,头也不敢抬一丁点,盯着地上的青砖。
“他们有挡路虎,我们有纵云梯,难道我们会坐以待毙吗?”
轻轻的话,拨动了风雨继来的琴弦,让李前扑了扑膝盖才站起来。
“公子说的是,往常多少劫难都过来了,郢洲就算是有那人来了,我们也不必怕的。”
说到那个人,一直风轻云淡的君慕言似乎愣了一下,眯起的眼睛,迸发出一阵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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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外面,樱岚迎面碰上嗷呜,只见他嘴角一片青紫,而且身上刚刚穿的浆洗好的长衫,一片皱巴巴,还有着不少的酱汁和污水。
“嗷呜,怎,怎么回事!”
她一把拉过嗷呜,走到巷子口的地方询问。
明明早上用扁担拉着油麦菜去赵府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去了一趟之后,就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见嗷呜不说话,樱岚的语气加重。
“他们,他们说你的坏话。”
只见嗷呜头低下,向墙角落走了几步,心虚的低头。
“所以,你就和赵府的一些人打了起来?”
“我,我没有……”
说完,本来就心虚,现在直接蹲在地上,像是小狗一样,眼神·湿漉漉的看着樱岚。
看着这样可怜巴巴的眼神,樱岚叹了一口气,将他的外袍脱掉,走在山间小道上。
“我知道你没有招惹他们,肯定是有一些原故的。”
沉默了一会儿,嗷呜偷瞄了一眼神色平平的樱岚,才鼓起勇气开口。
“他们说今天怎么换了一个身份不明不白的野人来送菜,还说,还说你是老姑娘了,以后肯定嫁不出去了,我才生气,和他们吵了一架。”
嗷呜心虚说话的时候,总是将头偏向一旁。
“所以,你就受他们欺负,也没有还手,才被泼了脏水对吗?”
惊讶的抬起头,嗷呜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徒劳的低下头。
“是。”
不远处就是自家的篱笆小院,樱岚捏着手里的几百大钱,心里不是滋味。
嗷呜的力量,她亲眼目睹过,别说是几个赵府的下人了,就是路边扎根的小树干,都能够连根拔起,怎么会被人强硬的泼上污水,嘴角还受了那么重的伤呢。
“真是个……傻子。”
她忍着眼睛里的酸楚,拉着嗷呜来到了油灯下。
“下次遇到这种事情,别听别问,你只要从管家那里支到铜钱,就回来知道吗?”
以往的日子里,爹娘去世,她不知道受了多少这样的闲言碎语,都默默的忍了下去,没想到今天嗷呜去送油麦菜,也被人侮辱。
嗷呜轻轻的点看,透过油灯的光亮,看着眼前的樱岚。她的眼睫带着几滴泪水,似滴未滴,挂在眼睫上。手指轻拂在脸颊上,如同清风一般吹过,让他的心神一荡,仿佛有些飘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