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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正汉统昭烈帝祭祖 负中兴武乡侯督师

阵阵杜鹃的啼鸣撕心裂肺般地响彻在了永安城外的山涧之中,突如其来的惊扰,使得山前例行带队巡防的将军不由得勒住了坐骑,抬起虎额,望向这里。永安城此时的最高领导、大将陈到自从被汉中王调防至此,便深知责任重大,北方曹操、东边孙权,随时将联合起来对西蜀用兵,大王思前想后,谁都没派,把自己从贴身戍卫的职位上调来了这永安城,扼守住这益州与荆州之间最关键的门户,无论将来是防御敌人进犯,还是主动讨伐逆贼,自己都将承担着“两州总接应”的枢纽重责。

“汉中王的信任,我可不能辜负了啊。汝南,嗯,早晚会跟着兄弟们收复家乡的。”

调转马头的他,旋而一马当先奔驰向更远的前方,身后的义子袁綝急忙和众人夹紧马腹,跟着奔上前来。

但说这位陈到,字叔至。忠勇果敢,遇事沉着,深得刘备信任和喜爱。在刘备当年只身依附曹操,出任豫州刺史和豫州牧期间,作为豫州首府汝南郡人士的他,便认定了刘皇叔乃是当世仁德贤君,慧眼识珠的他断定跟随明主将会不负自己一生抱负,于是从那时起便投奔刘备,自此跟随身边。作为资历元老的旧臣,刘备也对他莫加重用,一直将他作为自己的贴身护卫,带在身边,相当于是曹孟德的许褚,孙仲谋的周泰。后来刘备入川,专令陈到组建一支极具战斗力的步兵特种部队,并命其任都统作为掌领。因为他们头上尽皆插戴一根白翎,因此被取名“白毦兵”,名震天下的西方上兵也在陈叔至的带领下,逐渐与当时便有的曹魏“虎豹骑”、孙吴“解烦卫”成为了并驱齐名的赫赫之军。陈到的名气不亚于赵云,他常带着自己的义子,虽是义子,但他却执意不让其改姓为陈。原来这袁綝的身世也是连他自己此时都并不知晓,他正乃是汝南袁氏的一员,也就是河北袁绍的小儿子。在袁绍败于曹操后,袁氏覆灭,这小儿子当时还尚在襁褓,陈到亲人曾被袁绍所杀,他专程找到袁府,本打算手刃仇人之子,不料看到了袁绍在襁褓上留下的亲笔信,希望袁氏的血脉不至于绝断,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幼子的身上,于是手提钢剑的陈叔至冷峻的面庞颤动了一下,换做右手将这个身处纷乱的孩子抱在了怀中,抚养至此,呵护有加。日后,袁綝得知了自己的身世,百般不愿承认,在弥留人际最后一刻的陈到的开导下,终于接受了自己的生父袁绍,从此担起了袁绍之子和陈到之子的双重责任,并成长成了蜀国后期的一员骁勇上将,为大将军姜维所喜爱,每逢用兵,常常引为先锋,后话便先不提。

就在永安的杜鹃啼血不久之后,川府成都中,汉中王刘玄德和文武众人得到了一个确凿的消息:曹操病逝后,新任魏王曹丕建成授禅台,在华歆等人的辅翼下,逼迫汉帝退位,自己取而代之篡汉自立,开立魏国,于洛阳登基,将天子贬为山阳公,灭亡了将近四百年的大汉。刘备听闻,一时惊得不知所言,转瞬而来的便是心底升腾的愤怒,在扬起白幡哭祭大汉灭逝后不久,心腹法正率领诸葛亮、庞统、张飞、赵云、马超、张任等众人前来请奏,并同时上书请求刘备晋位九五,也登基称帝。汉中王大惊失色,急忙正色说道:

“万不可以。当今天子蒙羞,但人却得幸暂居山阳。曹丕小子窃据神器,篡汉自立,二十四先帝在上,万众百姓于下皆将诛讨逆贼,我做汉中王,未得圣上面封,已经诚惶诚恐,心有愧疚,只好将精力全部放在早日克复中原,恢弘大汉之上,如今之议,我等更要厉兵秣马,在中原人心不服,曹丕军心思动的时候挥师北上,解救中原百姓,解救天子,将大汉还于陛下,适时,我等在勠力同心剪除曹丕、孙权,彻底再生大汉,让和平重新洒满人间。你们的劝进,我定不能从!”

众人面面相觑,法正当先继续进言:

“大王之心,我等皆知。若论常理,王言无错。但今天下,曹丕已经僭越称帝,而大王尚是王位,客观的说,我们已经被北方压了一头。大汉既已灭亡,大王所立身标榜的‘汉贼不两立,王业不偏安’恕臣直言,已经成为了一纸空谈。而北方天下定然有人心思动感念大汉的忠臣散落而在,他们渴求天下刘姓诸侯再造大汉,延续国祚,目前能为此事的只有大王您了。如果大王不晋帝位,与曹丕分庭抗礼的话,那么天下思汉的人才,恐怕真的要从此臣服于曹丕了,时间日久,天下还有多少人会怀念大汉呢,会承认大王的正统地位呢,若如此,岂非大事去矣!”

庞统接过话茬,一摇羽扇说道:“大王啊,孝直所言,正是切中要害。但此也仅仅是外在的不利,我们内部,众位将军、两州百姓也无不期盼倚靠着更大的水井,获取更多的水源,而大王现在就是这口井,王的井水和帝的井水可全然不同啊,如果因大王不肯称帝而我内部人心失落浮动,那比敌人来袭,后果可要严重百倍。而大王如果晋位,将来北伐,便如孔明隆中对策所言,百姓定然会箪食壶浆以迎接我正统王师,那时,破长安、复洛阳、下许昌、进中原、扫江东,大王可以重新将地位禅让回给当今山阳公,这不也是万全之策么,请王上三思。”

刘备此刻心绪紊乱,但执念告诉自己,还是不可以做出和曹丕一样的篡僭行为,于是摇头不应,众人见说服不动,也只能是准备日后循序渐进,再行劝说。诸葛亮见刘备正义凛然,不负僭越之事,心中暗暗赞叹,当今的汉中王还是那个昔日隆中胸怀正统大志的左将军刘皇叔。同时面向群臣一挥手中白鹤羽扇说:

“大王仁义之心,我等应该尽知。这也是我们聚在一起笃定今生辅佐大王的本因。既然大王执意不肯,我等只好日后再议。”同时,孔明转过脸来对刘备说道,“大王既然如此,不妨听我一言。北方巨变,其定然也会瞄准将来南下征伐大王,因为我们是当今唯一的刘氏正统,又是北方最强大的劲敌。雍凉之地,若想进犯汉中、或者说我们将来若想出汉中北伐雍凉,其实都少不了一股重要的外援力量。那就是西边的羌军。换言之,我们必须与曹丕争夺资源了。我意大王可派遣马孟起将军北驻汉中,替回魏文长。孟起将军西凉人士,在羌军之中奉他为天神一般的人物,定可以震慑他们,同时联络感情,以便将来为我所用,同击雍凉。大王,虽然执意不肯称帝,但该做的事情还是必须得抓紧时间去做的啊,应加紧与荆州关将军和元直的沟通,使两州进退保持统一万不可节外生枝;要加紧与永安陈到将军的协调,使得两州纽带发挥出进可支援、退可支持的关键作用;要保持我们三军将士群情激愤,刀枪鲜明,大王,大战,即将来到。”

刘备听从了诸葛亮的谏言,于是用马超替回了大将魏延,留在身边。却不料马超刚刚到任不久,一件突如其来的变故果真被诸葛亮一语成谶,英雄所见略同,北方的司马懿也早已经想到并建议曹丕贿赂西羌,使得羌、魏合军,抢先完成了一次小规模的军事行动,却对刘备大为不利,稍时再叙。

就在魏延风尘仆仆回到成都面见王驾之后不久,法正刚欲联合群臣再次对刘备进行称帝的试探劝说之时,蜀中庲降都督邓方从首府建宁郡发来一封军情文书,写明南蛮异族趁北方曹丕称帝,有几股势力联合举兵,侵袭边境,蜀军拼死抵挡却仍兵力不足,请求支援。这庲降都督是西蜀独设的益州南部地区,相对独立,由建宁郡、朱提郡、牂牁(音同臧科)郡、越嶲(音同溪)郡、云南郡、永昌郡和兴古郡七郡共同组成,北临江州、西连诸戎,东接荆州与交州,南则直面南中,由蜀中所设庲降都督统一掌领,现任大将乃是邓方。在接到文书之后,法正料定刘备更是无心晋位之议,而且确实不合时宜。果不其然,刘备急忙召集诸将,商议增兵南方,尽快平灭霍乱,好全力准备北攻中原,东抵孙权。

大将魏延一挺虎躯,阔步上前,声若洪钟愿统精兵迅雷之势扫平叛乱,不被曹、孙趁势起兵夹攻。刘备多年未见心腹爱将,心中不忍使其远赴南下,便言南方尚多瘴气,就派遣熟悉当地环境了的兵将前往即可,不想其去赴险。只见魏文长虎拳相拥,正色说道:

“大王!大王心里爱惜文长,文长暖如火烧,感激涕零。今生唯有五体投地报效大王。不过,今时军情如火,不可半点迟疑,我长期镇守汉中,未能再赴疆场,手中大刀胯下战马均已生疏,将来怎好为大王北伐冲锋陷阵。请大王宽心,我自会小心谨慎,定不与敌纠缠,速战速决,平定祸患,即日回都复命!”

在座众人无不感服大将义勇,君臣有情。马谡此刻出列献计,先以武力速战速决,而后攻心为上,心战服之,此言一出正中孔明心怀,听得众人也是连连点头。于是刘备在孔明的谏言下,同意魏延方略,并命前时与文长有过共同进军的默契智囊马谡为辅,共同南征。再令熟悉南疆环境的雍闿、王伉分别进驻朱提、永昌,协助邓方、朱褒、高定等人共同增兵戍卫。身在成都的魏、马二人领了王令不敢怠慢,当日即率领精锐直插建宁。

好在,此刻的叛乱规模不大,永昌郡守高定手下有一猛将,名叫鄂焕,手持一杆方天画戟骁勇善战,此刻南军数股族长不能突破蜀界,有其皆不是鄂焕对手之因。这日,南蛮秃龙洞元帅、称为南中第一智者的朵思大王增兵助战,设计引诱得鄂焕进退维谷,身陷险境,方欲击杀棘手猛将的南人此刻却突然被一支精锐飞骑从后插入战阵,直被杀得顿时混乱不堪,当先一人威风凛凛,胯下一匹追风忽雷豹,头顶肉瘤上长有一束痒毛,被马上主人猛地一撩,便发出恸彻山谷的如虎豹一般的怪异嘶鸣吼叫,直惊得外围一众南将战马惊狂,纷纷瘫倒。眼见得势,马上战将如一把久不出鞘的利剑,直取核心而来,正遇此次叛乱的始作俑者,南中猛将大帅忙牙长。忙牙长眼见一柄嗜血的虎翼霸王刀直直逼来,举起手中战斧,阵前厮杀未及三个回合,便被一刀斩杀马下。那将军一正身上的孤星战月铠,高声喝到:

“汉将魏延在此!谁敢上前!”

魏文长神威尽展,斩杀忙牙长,痛击南蛮军,救出了鄂焕。南军挫败之后,马谡恩威并施,攻心安抚。也幸得此次叛乱规模甚小,南军心也不齐,于是纷纷降服,退回南中。魏延、马谡拜别邓方,回到成都,时间不过三个月。刘备心中大喜,两只手拍着魏延的左右肩膀,大赞魏延、马谡立下奇功,于是准备向北用兵。

就在此时,一声晴天霹雳仿佛重重劈在了成都的晴空。这日,刘备正在汉中王府中与众臣商议起兵北讨曹丕魏国的事情,门外心腹旧臣孙乾此时披麻戴孝,踉踉跄跄,大声呵斥开拦路的王府守卫,就这么举着一卷军情文书,一边哀嚎痛哭着闯进了刘备和群臣的视野。刘备见状不禁吃惊地问道:

“公佑!何故如此啊!”

“大王!大王啊...曹丕逆贼!暗使爪牙华歆潜入山阳郡,合谋共害了汉帝和皇后,谥号献帝。昔日汉帝,身亡了!”

“啊.....”

一声惊吼,仿佛山涧的杜鹃啼血猿猴哀鸣,久久回荡震彻万里。刘玄德大呼一声之后随即脑中空白,反身仰倒在地。众人随即呼喊连连七手八脚将汉中王扶住,安置到床上,紧急将其唤醒,醒来的刘玄德心头堵塞的一块巨石仿佛轰然坍塌,啊的一声便泪涌而出,高声喊道:“天哪!天不佑我大汉哪!汉帝死在小人之手,我等将是为何而战啊!还如何能够实现复大汉于昔日盛景,还帝位于昔时皇上的愿望啊!”

当日刘备几番昏厥,想到献帝刘协在许昌牢笼中曾偷偷召见自己,拉手托付自己要有所作为、恢弘汉室的情景就心痛如绞,胸中闷不可当。悲愤过后,刘备下达王令,并着孔明亲自手书送给荆州云长、元直,两州之地全部升起白幡,将士尽皆身披孝服,共同为汉献帝举哀,一时之间,荆、益二州白幡遍地,哀鸿遍野。不出十日,刘备心中痛意尚未退却半分,此时糜竺、简雍双双登入大堂,先后奏道:

“禀汉中王!曹丕向江东派出了使臣,册封孙权为吴王,此时,孙权已经在建业登台称王了!”

“禀汉中王,孙权称王之后立即迁都于鄂,改立武昌郡,并在夏口大兴土木建造城楼,兵锋直指荆州!”

刘备闻言之后,心中又是万分火怒:“碧眼小儿!偷偷接走我夫人孙尚香,袭我江夏,辱我仁义,向贼称臣!今番受逆贼之封,晋了王位!可恨!可恨!也更可虑,若其兵锋直指荆州,与曹丕夹击于我,也对我大为不利啊。”

此时的法孝直一抖身上的紫金八卦仙衣,浩气凛然走出列来,义正言辞拱手道:

“请大王即刻承接海内,位进九五,改元称帝!形势紧迫了,汉帝罹难,苍生无主,万民心恨!江东之辈又已然称王与我们平起平坐,这必是曹丕身边那个叫司马懿的谋主所出的阴险计谋,一石二鸟,既笼络住了孙权与我们对立,又用孙权之手牵制住了我们两路夹击许都、洛阳的进军可能。大王啊,为汉帝复仇,为汉室复兴,起始就在今朝,恭请大王称帝,而后尽起川中大军抢先于曹魏发动讨贼北伐,同约关将军南防江东暗袭,北速拔掉新野,旋即声东击西绕过夏口避开水军,对北方的来军和东边的江夏都择机攻防,伺机争取图谋江夏,削弱江东对我侧翼的巨大威胁,而后便可出雍凉、破长安、入宛洛,擒曹贼!复兴大业,创建泰平!”

百官跟随着这位刘备言听计从的心腹大谋主,齐声附和,太傅许靖、安汉将军糜竺、右将军张飞、后将军黄忠、荡寇将军赵云、镇远将军魏延、安国将军张任、破虏将军庞德、治中杨洪、议曹杜琼、太常卿赖恭、光禄卿黄权、祭酒何宗、学士尹默、司业谯周、大司马殷纯、偏将军张裔、少府王谋、从事郎秦宓等文武众人,连卧龙诸葛亮、凤雏庞统都站在当先跟随法正的余音附和起来。朝堂之上响彻一片鼎沸之声——

“愿大王晋位九五,改元称帝,匡扶苍生,再造大汉!”

刘备见状,于是慨然起身正色说道:

“汉有天下,历数无疆,王莽盗篡,武帝震诛。曹操残忍,弑后屠忠。其子曹丕,更杀天主。贼逆惩凶,窃据神器。今我便要为天为地为君为民,扫除奸凶,再复辉煌安定,社稷大统!”

众人见刘备已然应允,于是纷纷拜叩。孔明领衔拜道:“王上既然已经应允我等所请,便可建筑神坛,择选吉日,恭行大礼!”事后,孔明、庞统、法正共同担纲,令博士许慈、谏议郎孟光掌礼,在成都武担之南建筑高坛,万事齐备,百官整设金銮驾殿,迎请汉中王登坛致祭。谯周站在坛上,高声诵朗祭文,祭文读完以后,诸葛亮率领百官恭上玉玺。礼让三辞后,卧龙进奏:

“大王平定两州,名传四海,仁德之风,感召苍生!英龙天下,无不稽首以盼归于王上麾下,方能尽展才学,匡正社稷。大王又是大汉宗室,宜即正位。已经祭告天神,不可再让!”

文武百官,山呼海啸,齐唤“万岁”。拜礼既成,歌舞平去,刘玄德从一代汉中王,登基为帝,定国号为“汉”,改元章武元年,后世史称“汉昭烈帝”。立吴苋为皇后,刘禅为皇太子;封次子刘永为鲁王,三子刘理为梁王;封诸葛亮为丞相,法正为司徒,庞统为太尉,皇恩浩荡,文武封授:

文官封:

丞相诸葛亮字孔明;

太尉庞统字士元;

司空徐庶字元直;

司徒法正字孝直;

光禄勋糜竺字子仲;

大司农许靖字文休;

大鸿胪杜琼字伯瑜;

卫尉孙乾字公佑;

宗正黄权字公衡;

廷尉伊籍字机伯;

太常简雍字宪和;

少府刘巴字子初;

太仆陈震字孝起;

执金吾邓芝字伯苗;

尚书令马良字季常;

尚书仆射廖立字公渊;

中书令马谡字幼常;

御史中丞董和字幼宰;

秘书令向朗字巨达;

侍中董允字休昭;

随军长史杨仪字威公;

留府长史张裔字君嗣;

太学博士秦宓字子敕;

司马宗预字德艳;

丞相主簿杨颙字子昭;

从事中郎刘邕字南和;

列曹参军王谋字元泰;

太史令尹默字思潜;

太乐令王甫字国山;

太仓令王连字文仪;

武库令樊建,字长元;

卫士令董厥,字龚袭;

议郎蒋琬字公琰;

中郎费祎字文伟;

侍郎来敏字敬达;

郎中杨洪字季休;

......

等等不一尽列。

武官授:

大将军关羽字云长,汉寿亭侯;

骠骑将军张飞字翼德,封西乡侯;

车骑将军马超字孟起,封斄乡侯;

卫将军赵云字子龙,封永昌亭侯;

征东将军黄忠字汉升,封安汉侯;

征西将军魏延字文长,封南郑侯;

征南将军陈到字叔至,封平昌侯;

征北将军田豫字国让,封长乐亭侯;

辅汉将军吴懿字子远,封济阳侯;

镇东将军张任,封成乡侯;

镇西将军庞德,字令明,封陈仓侯;

镇南将军文聘,字仲业,封江陵侯;

镇北将军刘琰,字威硕,封固陵侯;

右将军吴班,字元雄;

左将军王平,字子均;

后将军马忠,字德信;

前将军袁綝,字显通;

安东将军刘封;

安西将军关平;

安南将军傅肜;

安北将军马岱;

军师将军严颜;

安国将军糜芳,字子方;

破虏将军辅匡,字元弼;

讨逆将军张嶷,字伯岐;

平东将军向宠;

平西将军霍峻,字仲邈;

平南将军邓方,字孔山;

平北将军张翼,字伯恭;

征虏将军马云碌;

安远将军冯习,字休元;

辅国将军张南,字文进;

建威将军廖化,字元俭;

偏将军潘濬,字承明;

裨将军句扶,字孝兴;

牙门将军柳隐,字休然;

......

众众不可尽数。

大小官僚,一一升赏,重祭献帝,大赦天下,减免税赋,普惠民生。并追封众位已逝的有功之臣,如追授昔日辅汉将军、中都护李严为都乡侯,立碑墓于梓潼。一时间,人声鼎沸,意气昂扬,两川两州,军民欢欣。

官爵封宣完毕,蜀汉昭烈帝刘备玄德走下坛来,率领文武百官浩浩荡荡再次前往祭拜先祖,向大汉二十四先帝恭敬跪拜,告慰天听。大事之后,发出第一诏,封丞相诸葛亮为武乡侯,命其总督益州军马内政,庞统、法正作为辅助,整日操练,厉兵秣马,命关羽、徐庶总督荆州军马,同时日夜练兵,做好两州协调配合,不日便要举国用兵,匡正天下,北讨曹魏,东抵孙吴。将此诏同时传入荆州,并在与三大军师紧密商议过后,亲自执笔手书一封亲笔信,与此前诏命一并送给关云长,对其用兵方略授予机宜。

诸葛孔明深觉责任重大,即刻起便整顿起川中军马,日日亲授战法,操练战阵,不敢有一丝的懈怠。蜀中的风,与荆州的不同,与中原的风也不同。阵阵暖流虽不凛冽,却时刻充满着一股豪迈的劲头,不断吹过流汗三军将士们的矛尖,吹过一柄左右翻动的白鹤羽扇,吹过一个将台上正值精神饱满,壮志待酬的武乡侯的面庞。这日操练结束,孔明一伸腰驱,舒缓了一下筋骨,呼出了一口气,带着身后的赵云、黄忠两位五虎将军便朝将台走下。刚下不久,便瞧见一身戎装的马云碌手里抱着一个刚刚几岁的英俊娃娃,朝着自己走来,及近眼前,美貌与英武并容的女将军恭敬地半蹲点头,笑着说:“拜见丞相,今日我也操练了兄长留给我的那支西凉战骑,刚刚结束,奶妈就抱着统儿来找爹爹了,这就一并带他来感受一下我大汉军旅的雄壮,希望他将来也能受到熏陶,做一位为国出力的好将军。”

云碌不时地轻摇着臂弯,哄逗着怀中的宝贝,并冲着孔明身后的赵子龙调皮地微笑,弄得赵子龙真想抬起手来逗一逗美佳人的小鼻尖。赵云既腼腆又自豪的嘿嘿一笑,走到云碌身边,也看向自己的儿子。他希望心底永远的主公早日带领从五湖四海聚集而来的兄弟们实现心中的抱负,早日一统江山,拯救黎民百姓实现天下大统,便和夫人马云碌一起商定,给自己的儿子,取名叫做赵统,希望他能够赶得上一个繁荣昌盛的泰平时节。诸葛亮一改操练时刻的严肃,也放下了所谓丞相的身段,走到赵统眼前,用手摸着他的小脸蛋,不时地逗着他,反而将他惹得看着孔明咯咯笑起来。诸葛亮和众人也是被小赵统逗得哈哈大笑起来,无比开怀。严酷的军旅、严肃的操练备战,中途有此缓解,也是一种难得馨和的调剂。诸葛亮轻摇羽扇,笑着说道:“子龙、云碌,这小赵统散发出来的英气,我可是感受得到。他将来会成为一代名将,并帮助我大汉守护欣荣的江山的。”

说完慈祥话语的他,准备侧身而去,无意间抬眼,他的嘴角不由得泛起了和刚刚还有所不同的会心笑颜。余光的捕捉中,两个及笄少年的身影一晃而过,几天以来,自己都发现了这两个小子天天结伴偷偷跑来校场看自己和他们的那些叔叔们一起操练三军士卒。孔明认得出,这俩少年一个叫诸葛瞻,字思远;另一个是好兄弟庞统的儿子庞宏,字巨师。自从有了表字之后,两个人就自诩长大成人了,高兴的什么似的,跑到自己这儿来,要求学习战策兵法,参观军旅操练,结果被自己以年纪还小,要专心读书为理由暂时拒绝了。两个要好的少年便边怕被父亲发现责骂,边悄悄跑来偷看,一连半月,都是如此。孔明看在眼中,也是喜在心头。

‘这俩小子,还真有股子要强的劲儿和能坚持下来的意志。好吧,看来也是我该改变的时候了,明天起,就和士元商议,把他们两个臭小子带在身边跟着学习吧。卧龙、凤雏,也是需要有后人来继承衣钵了啊’

从此刻起,诸葛瞻、庞宏两个少年将开始崭新的人生旅程,跟着父亲和叔叔伯伯们努力学习,并期待着更加成熟之后会有实战的机会,能够成长为真正的一代名将。

汉中的南郑,马超坐在府中,今天他的情绪可不怎么高涨。

“汉中王刚刚派我来替代文长,意欲联结西羌,事情就搞砸了呀”“马岱!”

“兄长,有何交代?”

“立即和杨秋将军一起动身前去拜访羌王,就说我已经驻守在汉中,不日即将北伐曹魏,为国为父讨贼,叫他羌军既然协助魏军破了天水,就赶快和我们西凉旧友达成共识,转为我大汉援军,不可再助逆贼,表明此事汉中王既往不咎,送去这些礼物。我们必须要完成这项使命。”

“是,兄长,我这就去准备。”

此中惊变,要从马超刚刚入汉中不久时说起。那时,天水郡中得到消息,两川之地仿佛正在准备酝酿北伐大计,已经调遣上将马超进驻汉中。而天水守将姜叙,正是在彼时受马超所托,镇守城池,并信誓旦旦在将来刘备率军北进至此便愿举郡归降的那位。而在当时,姜叙表达了此中意思之后,有一个人急忙跟上前来,对马超高声附和表示愿意协助自己留下共同守城,那个人姓杨名阜字义山,和自己一样都是天水本地冀县人氏,而且还和自己有亲,自己的母亲便是这杨阜的姑姑。于是见姑表兄弟附和,便从未多想,只道是他定然会与自己同心。却不料,这杨阜却是一心向着曹魏,对马超多有不满,当时见姜叙说出此话,于是灵机一动跟着留下,实则是一直为了监视表兄,防止其真的有所作为。

姜叙凡事都找杨阜商议,而杨阜也从未让表兄产生怀疑。却不料,蛛丝马迹却能被一个女流王异看穿。这王异乃是姜叙心腹大将赵昂的妻子,为人颇为刚毅,也有心计。这日姜叙汇聚姜炯、赵昂、尹奉、梁宽等手下得力大将以及杨阜,决议联结羌军,共同出击出其不意袭取陈仓,帮助蜀军再次打通北伐道路,立下战功,然后归顺马超,献天水郡于刘备。万事准备待毕,羌军也答应了派出援军接应,却不料杨阜心中暗自定计,于是当夜急派心腹二人,一者暗奔羌中,面见羌王;第二人飞赴陈仓,告知魏军主将秦朗。准备来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阻击姜叙。赵昂回到家中,将事情对妻子说了,并认为此战必成,将克复大功。不想王异微微思考,面容顿时冷峻下来,只盯着丈夫说出了四个字“事已危急。”赵昂大惊连忙追问详由,只见王异从容不迫地说:

“杨阜此人,我暗中观察他很久了,必是内存大义灭亲之心,心向大魏,而我们此刻却身处在魏国的包围之中,进退无路。羌军贪财轻义,诡诈多变,怎么能靠得住,如果贸然出击,反被夹击,定然全军覆没。但此时姜叙太守已经出城,恐怕已经回天乏术,不如只好夫君急去拜访杨阜,说明要率军改变路线奔赴段谷驻守,定要说明是为了防止羌军入侵,且不愿与陈仓魏军残杀。杨阜定然应允,我家当保平安。”

听了睿智的妻子一番话语,赵昂醍醐灌顶,如梦方醒,连连称是,于是依照王异所说去做,果然得到杨阜嘉赏,赵昂、王异一家相安无事,和杨阜一道留在了魏国。

而姜叙那边则如王异一语成谶,在率军临近陈仓、与羌军汇合正准备夜里三更袭城的姜叙大军,在二更时分突临变故,陈仓城门大开,魏军蜂拥而出,和羌军联合夹击顿时冲乱了姜叙大营。姜叙大惊失色,单人独马冲出重围返回天水,却见城头杨阜大义灭亲,高喊受死。姜叙眼见大势已去,拔剑自刎。而羌军先锋大将俄合烧戈连斩尹奉、梁宽,陈仓秦朗箭射姜炯,其余大军尽皆降魏,天水兵变完败。

杨阜将叛将家属尽皆搜捕处斩,却天幸姜炯之子年方青春,被族人保护乔装退入郊外,成了漏网之鱼,躲过一劫。事后曹丕得到天水平叛、刘备称帝的消息,大嘉奖赏杨阜、赵昂,并称赞王异巾帼之风,将她比作朝中辛毗的女儿,忠鉴清识的辛宪英。随后调新军入雍凉,做好蜀汉军随时将要北出的可能,三国大战,已是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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