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彧,如今魔教已覆灭,你身为魔教余孽不仅不改过自新,你还滥杀无辜,嗜杀成性,其罪当诛。今日我巡仙府便替天行道处置了你这魔头。”齐光义正言辞地指责着被困于灭灵台的顾子期,灭灵台底下的是齐光口中的各大仙门世家。
“魔教?滥杀无辜?哈哈哈……”
顾子期被困于天高的灭灵台上,似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得眼泪都掉了出来,还牵扯到了背部的鞭伤,将白色的内衫染得一片黑红,直到察觉到疼痛,方才停下来,继而道:“真是好笑,你们正道中人说话可真令人恶心,左右不过是杀人偿命,他玄灵道盟屠我全教,我还不能报仇了?难道我还应该感恩戴德?咳咳……”正说着,却被剧烈的咳嗽打断,待到平复下来,又接着说:“我圣教,不过是与你们处事风格不同,就被你们称作魔教,敢问各位,我圣教中人可有誰干过烧杀抢掠,欺负老幼妇孺之事,如今他玄灵屠我全教,在你们眼里倒是在替天行道,我不过是报仇却成了滥杀无辜,这何其可笑……”
顾子期摇了摇头,神色尽是讽刺之意,又道:“齐长老啊齐长老,你们自诩名门正派,不觉得可笑吗?敢问各位,血债血偿,我顾子期何错之有。”
在座的人自是无言以对,可又有一部分人又觉得顾子期是在为自己罪责开脱,纷纷催促道:“齐长老,您还在等什么?这个顾彧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为自己脱罪,当真是修仙界的蛀虫。”
“呵……不知悔改?其实我也只不过做了你们想做又不敢做的事而已。先前,玄灵道盟未灭,你们倒是不说我滥杀无辜,反倒乐见其成,玄灵道盟刚被我所毁,你们倒是开始斥责起我来了。借刀杀人?好手段。”
只见太渊台上的齐光面色铁青,语气慌张地像是要遮掩什么:“你这魔头休要胡言,在座的都是仙门名士岂是你这狂徒能羞辱的!”说完又看向负责处刑的傅三长老,“三长老不必再听他多言了,动手吧!”话音刚落,便是一道雷电劈向顾子期。与此同时,台下也有人开始讨论。
其实今日在此处的不单只有巡仙府这样的仙门大宗,更多的是一些散修。因此,顾子期的一番言论可谓是在平静的水面扔入一颗石子,掀起层层波澜。
台下的人已是议论纷纷,人人各抒己见。
“这顾子期,虽是魔头,但他方才所说似乎也并不无道理。”
“是啊,万一真像那魔头所说的他们借刀杀人,那我们不就给人当刀使了吗?”
“你们都说他是魔头了,魔头的话也能信?”
“不过就是挑拨离间罢了,魔头就是魔头,死到临头了也不安分。”
“这么说也是。”
……
众说纷纭,人们各执其词,但大多数人还是认为顾子期不过是在挑拨离间。灭灵台上的顾子期已被几道天雷劈得奄奄一息,看样子若是再劈一下便一命呜呼了。此时,一道天雷正蓄势,意欲再次劈下……
“不要!”傅遥星惊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大汗淋漓,阳光透过窗照进屋里,他将手伸至眼前想要挡住刺眼的阳光。
“醒了?”突兀的声音突然从房中响起,着实把傅遥星吓一跳,只见冷光一闪,一把匕首便向发声处刺去。
“喂……过分了吧,傅遥星,不用这么狠吧!不过就是没经过你同意进你屋子而已,你至于吗?不过,起这么晚,这可不像你啊!昨晚又发作了吧!”
一听声音,便知来人是自己舅舅的儿子——凌怀瑾。
“你怎么来了?又从窗户进来的?”傅遥星边整理衣裳边问道。
正准备坐下喝茶的凌怀瑾一听这话,放下手中的茶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你觉得除了我,谁会来?谁敢来?还有,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形象,还从窗户进来,你还真敢想。”
傅遥星听了倒也不生气,只是自顾自地往额头上戴起一条月白色的水纹抹额。见他如此动作,凌怀瑾不禁开口问:“何必呢?现在的傅家已无人敢议论你了。你……你大可不必这样。”
“不是因为他们。”
“那又是为了什么?因为顾子期?可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已经死了。”傅遥星一听,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定定的望着凌怀瑾,开口说:“我知道。”可他落寞的双眸终是出卖了他语气的淡然。
凌怀瑾见状,只觉得无奈,说了那么多全白说了,他摇了摇头,却被墙上一柄光若琉璃,尾锋惊鸿的佩剑给吸引住了,那剑柄上还镶嵌着罕见的玉石,暗红的色块狰狞地浮现出兽状,许是剑的主人在猎灵时从稀罕兽物处得到的。
“诶?这……这不是子期的元霜吗?怎么会在你这儿?”
“代为保管,他何时回,我便何时归还。”傅遥星以平淡的语气说着,像是说着一件无比寻常的事。
“你……你说你这是何苦呢?”凌怀瑾对傅遥星是愈发无奈了。他这表兄自从顾子期死后像是中了邪,时常干些让他出乎意料的事。
“你还有事吗?”傅遥星忽然问。
“啊?”似是没料到话题转移得这么快,凌怀瑾愣了一下,继而又说:“哦!有,星轩他们今晚有猎灵赛。”
“……”傅遥星闻言没答话,像是在思虑着什么。
“这是他们第一次猎灵赛。”见傅遥星仍没回应,继而道:“话呢,我已经给你带到了,至于去不去,就看你自己怎么决定了。”
“嗯,我知道了。”
“走了。”说完,凌怀瑾便快步离开了。
凌怀瑾走了许久,傅遥星仍驻在原地未动。感受到脖子上的那个图腾隐隐发痛,他轻轻抚上去,怅然而又稍有喜悦地望了望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