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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6点钟不到，林常青就醒了。
醒来后的林常青并没有马上起床，而是躺在床上静静地听着隔壁房间母亲的动静。约莫过了十来分钟，林常青才听到母亲房间的门开了。于是他也从床上起来，穿好衣服，开门正好看到母亲手里提着一只竹制的菜篮从厨房出来。
“你也起来了？干嘛不多睡会儿？”看到站在房门口穿着整齐的儿子，林妈妈带着不解的眼神关心地问道。
“不想睡了。我陪您去买菜吧，顺便走走路，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林常青笑着对母亲说道。
“不用你跟着去，你还是进房里再睡一会儿吧！”林妈妈显然是心痛儿子，希望儿子能多睡会儿。
“没事，我睡足了，再进房里也睡不着了！”林常青坚持地说道，并伸手把母亲手里的菜篮子接了过来。
林妈妈意识到儿子确实不会再进房间去睡觉了，于是不再说啥。母子俩就这样出了家门，向着菜场走去。
菜场就在林家住的地方往山下不远的公路旁，从家里出来去到菜场走路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自从矿山在这里建起了职工住宅区，附近农民每天早晨天刚亮就会把自家菜园子里种的菜或是头天从小河沟里捕来的鱼虾拿到离矿山职工住宅区不远的这条公路边来卖，时间长了这里自然就形成了市场。每天早晨家庭主妇们都会早早地来到这里，选择自己中意的时鲜蔬菜，倒也很是热闹。
“妈妈，每天这样早起去买菜，也会感到辛苦吧？”母子俩走了一会，林常青主动和母亲说话。
“这有啥辛苦的？习惯了！这也是一种锻炼，每天都这样早晨起来走一走，对身体好。”林妈妈答道。
“爸爸也应该每天和您一起来买菜，这对他不也是锻炼吗？”
“你爸爸这会儿也该起床了。他要在家把稀饭熬上，等我们买了菜回到家里就可以吃早饭了。”林妈妈笑了笑说道。
就在他们母子俩边走边说下到山下的公路边时，林常青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看到俞婷婷此时正站在公路边，似乎在等人。不光是林常青，林妈妈一眼也看到了站在公路旁的俞婷婷，一时也觉得意外。
“你怎么一早也来这里了？”等走近了，林常青才有点不解地问俞婷婷。
“我在这里等你妈妈，想陪她一起去买菜。”俞婷婷大概也没有想到林常青今天会陪着自己的母亲一早出来买菜，所以听到林常青问她话，俞婷婷也显得有些诧异，看了看林常青的妈妈后回答道。
“你们俩这是干什么？我说了要你们陪我来买菜了吗？”令林常青和俞婷婷没想到的是，林妈妈听了他们两人的对话，知道俞婷婷是在路边等着要陪她一起去买菜后，脸上立时表现出不悦。她几乎是从林常青手里把竹篮子抢了过去，看了一眼林常青说道：“都别跟着我，真是不要脸！回家去吧！”然后一转身，自己径直向着菜场的方向走去。
作为儿子，不管母亲此时对他表现出如何的不高兴，林常青都不会怪罪她，毕竟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但是俞婷婷却不一样，她从林妈妈刚才看她的眼神里分明读出来的是一种对自己的不满，甚至含有一丝蔑视的味道在里面，尤其是“不要脸”的一句话，让她大感意外。她的心理防线似乎在那一瞬间就垮了，一时竟怔怔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做是好。
“对不起，婷婷！”看到俞婷婷发懵的表情，林常青心如刀割。他心里如何不清楚，俞婷婷一大早起来站在这里等他的妈妈，想着要陪她去买菜，不也是为了要讨好母亲，让母亲接受她吗？俞婷婷这么做，该是下了多大的决心、用了多大的勇气才付诸行动的！没想到他的母亲竟然会这样对待俞婷婷，俞婷婷心里该有多大的委屈！
“没事的林哥，我先回去了！”过了一会儿，俞婷婷好像从刚才的一幕中缓过神来。她看了一眼林常青，没有过多的表情，转过身去，向着自己来时宿舍的方向走去。看到俞婷婷要回宿舍，林常青也紧紧地跟在她的身后，一路陪着俞婷婷，两人什么话都没说。
来到俞婷婷宿舍门口，俞婷婷才转过身来，对着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林常青说道：“你回家去吧，我没事的。”然后拿出钥匙打开宿舍的门。不等林常青反应过来，进了宿舍房间的俞婷婷反手就把门关上了。
林常青走近俞婷婷宿舍的门，用手指轻轻敲了敲，里面的俞婷婷没有回应。他再敲了敲，还是没回应。林常青突然感觉到，今天早晨发生的事比他想象中对俞婷婷的打击还要大。他在心里第一次对母亲有了一丝怨恨。
远处的乌溪河对面，一列来矿山拉铁矿石的火车这时发出了几声尖利的鸣叫，“呜、呜”声音在群山间回响。他觉得这熟悉的以前听惯了的火车汽笛声也不如以往听到的那样悦耳了，变得像一把利剑似乎要把他的心脏刺穿，让此时的林常青感受到了不曾有过的心痛。
旁边的宿舍陆续有人起床在开门。林常青低头看了下表，已是快7点了。一会儿，住单身宿舍的人就该去职工食堂吃早饭，看到自己站在一个女孩子的宿舍门口恐怕不好。于是他转过身，离开了俞婷婷的宿舍。他没有回家，而是向机修车间的方向走去。
接下来的一连几天里，林常青中午、晚上下了班就去俞婷婷的宿舍找她，但遇到的都是大门紧闭，敲门也没人回应。在篮球比赛现场也不见俞婷婷的身影。有两个晚上，林常青在俞婷婷宿舍的门外一直等到半夜11点也没能见到她。他终于领悟到，俞婷婷可能是下了决心在躲避他。难道她已经下了决心要离开自己吗？林常青的脑海里不断地在问自己这个问题。
秋季篮球比赛的10支球队在经过了22天的小组循环赛后，根据小组赛各个球队的比赛成绩，今年冠亚军决赛的球队终于被确定下来。机修车间篮球队毫无悬念地进入了决赛，进入决赛的另一支球队就是文冲钢铁厂的机关篮球联队。
决赛当天的场面超过了之前小组循环赛的任何一场比赛。观看比赛的人多自然不在话下，两个单位的相关领导也来到比赛现场，一是给各自的球队加油鼓劲，二是为了体现两个兄弟单位的友好感情。
林常青希望在今天的篮球决赛现场能看见俞婷婷。因为篮球赛是由矿山宣传科主办的，作为宣传科的宣传干事，俞婷婷没有理由今天不到比赛现场来。
吃过晚饭，林常青就带着机修车间篮球队的小伙子们早早地来到了比赛现场。这些天来由于没能见到俞婷婷，林常青吃饭不香，睡眠也不好，他已经感觉到自己的体力明显有了下降。就在前两次的比赛中，他仅仅打够了半场就让替补队员上了，自己则坐在赛场边看队友们比赛。好在那两场比赛的对手实力都一般，机修车间篮球队还是赢了比赛。当时队友们都在想，林常青这是为了保存实力，为的是在接下来的冠亚军决赛中能更好地发挥，以赢得最终的冠军。不管怎样，机修车间篮球队对今天比赛夺得冠军是充满信心的。
观看今天晚上比赛的人越来越多了。林常青一边在场上组织队友们做比赛前的热身训练，一边不停地用眼睛寻视球场周边的人群，希望能见到俞婷婷。他看到了张丽媛和谭小辉，也看到了弟弟林常春，在弟弟的身边又看到那天来看球赛的两位陌生姑娘。他甚至还看到了父亲林成祥也来看比赛了。但直到比赛快开始，林长青始终也没有看到自己想见的人。林长青的心里渐渐生出了一个个巨大的问号：俞婷婷今天晚上为什么没来？这几天为什么都见不到她？难道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带着内心不解的诸多疑问，林常青和自己的队友们进入了比赛。
参加今晚冠亚军决赛的两个球队都是有实力的。这两支球队相互并不陌生，因为在此前的小组循环赛阶段两个球队曾经交过手。但显然机修车间篮球队的实力更胜一筹，上半场比赛结束时，机修车间篮球队以47比32的绝对优势占据了比赛场上的主动权。
中场休息时，林常青就迫不及待地来到了张丽媛的身边，向她打探俞婷婷的消息。
“你这几天见到俞婷婷了吗？”林常青问张丽媛。
“着急见俞婷婷吗？”张丽媛似乎有点在卖关子，反问林常青。但林常青从张丽媛这句反问他的话里，判断出张丽媛和俞婷婷见过面，而且还知道发生过的事。林常青心里似乎有了一丝希望。
“发生了一些小麻烦，俞婷婷现在好像在躲我，不愿见我了。”林常青带着一丝苦笑说道。这次他用了“麻烦”一词，是希望张丽媛能够帮他。
“你妈妈也真是，怎么能对一个女孩子说那么重的话呢？谁能受得了！”张丽媛有些埋怨地说到。
“确实是我妈不对。这几天婷婷还好吗？”林常青想尽快知道俞婷婷的情况，语气有些着急地问。
“婷婷能好得了吗？她为了躲你，自己找罪受去了。”张丽媛似乎是没有好气地对林常青说道。
“自己找罪受？丽媛，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林常青不解地问。
“本来不想和你说这些，但看婷婷实在可怜，你对她也是真心实意的，干脆就把实情告诉你。婷婷为了躲你，她已经申请去了矿石破碎厂上班了。”张丽媛看着林常青，似乎是在观察他听了这番话有何反应，然后继续说道：“前天晚上我休息，特地去婷婷上班的地方看她。一个女孩子，穿着沉重的工作服，在巨大的噪音下干着男人才可以干的重体力活，这不是找罪受吗？”
听张丽媛说完这些，林常青感到自己猛然像被某种巨大的物体砸中了一般，竟然说不出话来。去了矿石破碎厂上班？林常青太了解矿石破碎厂的工作环境和那里工作的辛苦了，一般的男人都难以适应那种工作，何况一个弱女子！她怎么会选择到那里去工作呢？难怪自己这些天去她的宿舍找她都没能见到她，原来这些天里她是这样度过的！林常青再次感到深深的自责和心痛，怪自己没能保护好她。
林常青从张丽媛看球的地方返回到蓝球场中来。走过短短的这一段距离，他感到自己的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身体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感到疲惫。
下半场的比赛又开始了。球场外观众的兴致还是那样的高涨，双方每进一球照例引来阵阵的掌声与喝彩。但林常青却完全没有了上半场打球时的那种激情和轻松灵活。他感觉自从下半场开赛以来，自己心里就彷佛背负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身体对于球的反应也变得不像以前那样得心应手了。比赛大概进行了十几分钟，林常青又接到了一个同伴的传球。他带球走了几步，找准了投球的位置和方向正准备起跳投球，对方的一个球员突然冲到他前面来欲盖住他的投球，他一转身躲闪过对方的阻拦，再一次起跳投篮，却感到身体怎么都把持不住了平衡，随即左脚一滑，身体向左侧失去重心，重重地摔了下去。就在林常青即将倒地身体快要接触到地面的一刹那，他习惯地伸出左手想要去支撑住身体，却听到与地面接触的左前臂传来一声清脆的“咔嚓”响声，巨大的疼痛立时就从他的左前臂传导到了全身，随即整个左手就不能动弹了。林常青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左手有地方骨折了！在队友的帮助下，他慢慢地用右手小心支撑起身体站了起来。这时，球场上双方的队员都停止了比赛，围拢过来想帮助林常青查看伤情。此时的林常青却表现出异常的平静，只是淡淡地对大家说了一声“可能是骨折了”于是就离开了蓝球场。短暂的骚动过去，比赛场上没有了林常青参加的篮球决赛继续进行下去。
受伤后的林常青很快就被人送到了矿山医院。经过拍片检查，确定是左前臂粉碎性骨折，必须马上复位打上石膏固定并住院治疗。
从林常青骨折受伤后再送往医院检查，林常春一直都陪在哥哥的身边，一同陪着的还有段晓敏。在骨折复完位打上石膏后，林常青被安排到了病房。这时，他才注意到了一直和弟弟林常春在一起的段晓敏。
“不给我介绍一下吗？”林常青看着弟弟和段晓敏说道。
“她是段晓敏，文山公社中学的老师。她哥哥你认识，就是文山钢厂机关篮球联队的段建亭。”林常春显得有点自豪地向哥哥林常青介绍。
“哦，段建亭的妹妹，我们见过”林常青若有所思的说到。
“对，半个月前我也来看哥哥打球赛，就和婷婷姐坐在一起看的。当时您也在球场上打球。”段晓敏这时也解释道。
听到段晓敏提到俞婷婷，林常青的心里立时又涌起难言的苦楚，这种内心的痛苦甚至超过了他刚才左手骨折所带给他的创痛。但他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没有在弟弟和段晓敏面前表露出来。
“今天怎么没有见到婷婷姐呢？上午打电话到她单位也没人接。她去哪里了？”林常青问哥哥。看来林常春完全不知道这一段时间里发生过的事。
“这么晚了，你们走吧。”林常青有意叉开了话题。
“今天晚上我不在这里陪你，你行吗？”林长春丝毫没有察觉到林常青内心里的变化，问道。
“都已经打上石膏，没啥事了。你们回去早点休息吧！”林常青回答。
“行，那我就先送晓敏回家。明天我会给你送早饭来。”林常春看到哥哥经过医院的处理确实已无大碍，便和段晓敏离开病房走了。
病房里就剩下林常青自己了。安静下来的林常青这时自然而然地又想起了俞婷婷，而一旦想起俞婷婷，隐藏在心底的痛与自责又悄然地向他袭来。已经是晚上11点了，按照张丽媛刚才说的，这时的俞婷婷又该穿着厚重的工作服在矿石破碎厂的输送带旁上班了吧？如果我这个时候去见俞婷婷，她会有什么反应呢？是惊讶，还是恼怒？抑或是无动于衷？像俞婷婷这种内心强大的女孩，下定了决心是很难被动摇而放弃想法的！俞婷婷选择离开矿山宣传科而去到矿石破碎厂这种条件恶劣的地方去上班，就是下定了决心才会这样去做的。母亲的态度一点都没有转变，看来在短时间里也转变不过来。俞婷婷也正是因为母亲的这样一种态度失去了追求自己幸福的信心，或者说是知难而退。现在我该怎么做才能挽回俞婷婷对我的信任呢？林常青心里不免产生了一丝焦虑。
打上石膏固定后的骨折处现在已经没有先前那般痛了。其实，自从骨折发生以来，林常青除了在骨折刚发生时感到了一阵短暂的剧痛外，此后并没有过太痛的感受，包括刚才医生要给他断了的骨头复位，提醒说会很痛要他忍受一下。他现在回想起来，在骨折发生前，一件让他感到心痛的事已经刚刚在他身上发生过，那就是从张丽媛的口中得知俞婷婷去了矿山的矿石破碎厂上班。那种几乎可称得上是刻骨铭心般的心痛与自责在当时就已经占据了他的全身心，以至于发生骨折后他才不会有太痛的感觉。看来心里的痛要远超肉体受到伤害而带来的痛。林常青在有过这种经历后有了切身的体会。
与其在这里忍受心痛与自责的煎熬，不如现在就去俞婷婷上班的地方见一见她吧！此时的林常青心里突然有了这个想法。在犹豫了片刻后，他确定马上就去见俞婷婷。于是林常青出了病房来到护理站。一位正在值班的护士看到胸前用吊带吊着伤臂的林常青，忙站起身来问他有什么事需要处理。林常青便向值班护士提出自己有事想要出去一会。值班护士做不了主，便去到值班室把值班的医生叫了过来。值班的医生认识林常青，但还是一口回绝了他的请求。医生告诉林常青，他的断臂刚打上石膏需要密切观察手指的血液循环情况，此时一定要在病房住着，不宜离开。三天后如果没有异常情况出现他才可以出院回家养伤，定期来医院检查。
医生的话还是要听的。林常青无奈地回到病房在病床上躺下。躺回病床上的林常青这时才隐约感受到了一丝困意，于是他闭了房间的电灯，希望在黑暗中自己能安稳地进入睡眠中去好好睡上一觉。但是这并不如他所愿，之前的一点困意在他把房间的灯光关闭后却又不知不觉地消失了，俞婷婷的身影又强烈地回到他的脑海中来，扰得林长青睡意全无。
就这样，闭眼在病床上趟了大约两个多小时，林常青仍然没有入睡，却听到病区走廊里传来一阵脚步声。脚步声来到他的病房门口停了下来，接着病房的门开了，在走廊灯光的衬映下，林常青看出来了，进入自己病房的是父母亲和弟弟林长春。
显然，是回到家里的林常春把哥哥受伤骨折的消息告诉了父母，父母亲不放心儿子的伤情，连夜在林常春的陪伴下到医院里看他来了。
“怎么会这样不小心，打个篮球还摔骨折了？”看着左前臂打着石膏被绷带固定在胸前的林常青，林妈妈无比心痛。
林常青这时已经从病床上坐了起来。自从那天早晨陪母亲去菜场买菜遇到俞婷婷并与母亲产生了矛盾，林长青已经有十多天没有回家了。他心里对母亲的怨恨还没有褪去，尤其是俞婷婷因为那天的事刻意躲他、不愿再见他，更加深了林长青对母亲的成见。现在看到一脸着急心痛的母亲在深夜里来到病房看他，林常青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医生怎么说？”父亲林成祥似乎看出儿子此时的心境，走近林常青问道。
“医生说在医院住三、四天就可以回家，不用担心。”林常青安慰父亲说道。
“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吧？”林成祥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这时，知道了林常青的家人来看林常青的值班医生也来到了林常青所住的病房。他简单地向林家人介绍了林常青的伤情并告诉他们，林常青年轻，一般来说预后会比较好，基本不会留下严重的后遗症，但要完全恢复左手的功能，恐怕的要半年的时间。医生还安慰林家父母不要太担心。
“这段时间该吃些什么食物能补一补呢？”林妈妈问医生，显然她还是有些不放心。
“普通的饮食就行，也可以适当增加一些蛋白质，促进骨折的愈合。”医生笑着对林妈妈说道。
“你说的蛋白质指的就是鱼和肉吧？”林妈妈接着问。
“是的！”值班医生点了点头。
“我说了没有大碍。这下你们应该放心了！太晚了，让哥休息咱们回家吧！”林常春把手里拿着的刚从家里带过来的洗簌用具放到了林长青病床边的小床头柜里，然后敦促父母亲回家了。
送走了家人的林常青重新又回到病房躺下。这时候林常青才终于感觉到了巨大的困意向他袭来。他一看表，已经是凌晨2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