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彤的暑假没有回去,反而选择住在亲戚阿姨家里,每天早晨出去到学校附近的小图书馆去,带上重重的复习资料,一去就是一天。
时小泽和光小年总是结伴而行,早上早早地过来了,小年和小泽骑着自行车穿梭在光和影之间,白色短袖风灌进去,微微鼓起来,假期也没来得及减掉的碎发,被风儿撩到后方,露出好看的眉骨。小年经常是空出一只手来和小泽打闹,又经常被小泽打得差点翻下车去,夏彤就坐在图书馆二楼的落地窗旁,静静地低头看书写字,偶尔向外看看,连绵不断的山是否依旧常绿。
时小泽总是担任着严厉教师的人设,给夏彤批改着写完的卷子时会皱着眉头,时而动手画一画,几下过后,黑白的卷面就出现了美丽的红色。夏彤撇撇嘴,时小泽悄悄地用笔尖敲夏彤的头,然后骂一句“还错啊。”只好低着头给夏彤讲题了。小年在大多数也会很认真地看书学习,会帮着夏彤讲一些题目,讲题的时候会做很大的运动,惹得夏彤每次都忍不住想笑,以至于前面他讲得什么内容又给忘记了,比如匀加速直线运动,小年就有很多种表示方法,从呜呜呜到嘟嘟嘟再到噗噗最后出啊,小泽每次都要笑着把小年的头按下去,然后对着夏彤开玩笑“不好意思啊,孩子没吃药。”
夏彤有时候也觉得自己很笨,简直是在浪费他们俩的时间。或许是林溪不在的时候,这种感觉才会更明显吧,一直觉得,自己这样的人,怎么会和他们那样的人待在一起呢,实在太不可思议了,就像梦一样。在听小泽讲了几遍公式后,做题目时还会忘记觉得自己很笨,在10道选择题做错了8道,最后连错题解析都看不懂时感到绝望,在碰到接二连三的不会做时,甚至想过放弃。这些痛苦在那个夏天,最灿烂的夏天全部冒了出来,并且用力地往心口扎,最后连呼吸都能感觉到泪流的声音。但是,这个蓬勃的夏天,也从未让人失望过。
没有人看到,夏彤在天才蒙蒙亮的时候就起床了,习惯性关上还没有响起来的闹钟,坐到书桌前面,喝一口水,就开始早读。没有人看到,时小泽在每个深夜里趴在书桌上,为夏彤不断地调整进度,然后悄悄地记录下夏彤的每一个进步,没有人看到,光小年在网上买来了好多补脑补身体的补品,知道大家都熬夜,自己早早起来买了早餐乖乖地等在楼下。
而大家都看到了,即使是一点点小进步,大家的脸上总会有明显的笑容。大家都看到了,早晨刚过来时,夏彤一个人趴在桌了上睡着了,初升的阳光洒在她的脸上,看到的是更加浓重的黑眼圈。夏彤也经常在夜色深了,看到悄悄跑出去泡了杯咖啡的小泽,还是已经困得抬不起头,但当小泽问他要不要先回去的时候还是露出笑脸,摆着手硬要留下来。他们在看到夏彤时从来没有露出过疲惫,永远是那一副阳光的样子,小年依旧笑着露出小虎牙。
不知道时间是怎样匆匆过去的,过去的一个月就好像被压缩了,回忆起来只有短短的几帧画面。但也确是,像梦里发生过的一样,有一天,小泽发短信给夏彤
“我和小年今天去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