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帝赶到时,整个坤宁宫灯火通明。皇后围着被子靠坐在床头发愣,地上站满了宫女太监。
“你们都下去吧!”
曼珠听见熟悉的声音立马回了神,她看着不知何时来到床边的文帝,眼中渐渐恢复了光彩。等到屋里只剩皇帝和曼珠时,皇帝一把将她拉入怀中,慢慢将她拥紧,这才发现曼珠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黏黏糊糊的贴在她的后背上,一时心疼不已。
“你怎么这么害怕?”
曼珠见他问的真切,不由得陷入回忆之中,幽幽开口道:“五岁时我跟着父亲出门上香,趁着下人不注意时便溜到了寺院的后山上去玩,本来风和日的天气突然之间乌云密布,狂风大作,整个天瞬间就黑了下来,我怕极了,着急地往回跑,谁知跑了没几步,一道闪电就罩着我劈了下来,万幸的是那道闪电并没有劈中我,我愣在那里,接着又是一道闪电罩着我劈了下来,我拼命地往回跑,那闪电却像是黏上我一样,好几次都在我脚边炸裂,等我终于跑回去的时候,天放晴了。父亲看着泥猴子一样的我,问我怎么弄的这么脏。”
“那你是如何回答的?”
曼珠摇摇头,道:“我什么都没有跟父亲说。”
“你为什么不将此事告诉你父亲?”
“不知皇上可闻得到臣妾身上的香?据说在我出生之时整个丞相府便弥漫着这种奇异的香气,不似梅香那般凛冽,也不似茉莉那般清甜,就连府上资历最老的花匠,都不知道这是什么香,只是猜测应是花香。那日闻此香者,纷纷陷入回忆之中,府中众人无不涕泪横流,直到泪止方醒。父亲对此颇为顾虑,又怕流言蜚语于我不利,遂下令府中凡提及此事者,格杀勿论!若我再将雷击之事告诉他,只怕他更要为我担忧了!更何况,就是跟父亲说了,此事他也别无他法,只是让他平添忧愁罢了,我又何必告诉他呢?”
“你说你出生时,身上便有这花香?”
“嗯。”
“不知皇后的生辰是?”
“永年三年十一月十八晚子时。”
永年三年十一月十八晚子时?自己那年大病却突然不药而愈,醒来的时候正是永年三年十一月十九丑时,当时母妃还执意把这个日子定为他的第二个生辰,每年这个日子都要为他庆贺一番。他一个将死的皇子,居然就在皇后出生后一个时辰不药而愈了!看来自己当时一直在丞相府外徘徊并不是在做梦,而是确有其事!那自己能醒过来确实与皇后有关,只是若醒过来与她相关,那自己当时到底是生病了,还是被人算计,囚禁在那个地方?
曼珠看着出神的文帝,有些痴迷,这世间怎么能有这么好看的男子,鬓若刀裁,眉如墨画,双目含星,肤如美玉,曼珠着魔一般伸手抚上他英挺的鼻梁,指尖滑过他凉薄的唇瓣,文帝看着曼珠目光迷离,揶揄道:“皇后这是在垂涎朕的美色吗?”
“嗯?”曼珠挑眉,“臣妾······臣妾有些困了。”
“那就睡吧。”
“皇上不回养心殿吗?”
“朕在这陪着你!”
“不用了,皇上还是快走吧!”
“为什么不让朕陪着你?”
“皇上,臣妾之所以会把自己的秘密告诉皇上,就是想让皇上明白,坤宁宫周围宫殿被毁绝非偶然!”
“所以呢?”
“所以皇上该离开这!离开坤宁宫,离我远一点!”
“朕不怕!”文帝说着将把他推开的曼珠一拽,曼珠便又跌入了他的怀里。
“可我怕!我怕你会出事!”曼珠冲他吼道。
文帝邪魅一笑,“皇后为什么会怕朕出事?”
“臣妾并没有跟皇上开玩笑!”
“朕也没有跟皇后开玩笑!朕只是不明白皇后为何如此担心朕的安危?”他依旧魅惑地望着她。
曼珠恼羞成怒地瞪着文帝,胸脯一起一伏,却半句话都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