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婶婶好。”少年挥手高喊,眉飞色舞,高兴至极。
“蹦跶回来了,四婶儿家炖了肉,晚上过来吃。”
村头大树下,几个中年村妇搬着小板凳,拿着蒲扇正拉家常,看见不远处走来一个黑黢黢的小孩儿和一条干巴巴的大黄狗,吊着嗓门,笑呵道。
“五婶儿家的茉莉晌午找不到你,正哭着呢,一会去哄哄。”
“你六婶儿说晚上要给你熬汤药,今晚就别到处乱跑了。”
“大黄,我家小黑今晌啃的那个骨头,瞅着像是你窝里的那根......”
话还说完,只听嗖的一声,大黄的狗腿像上了发条一样,猛蹿出去,奇怪的是没有一丝声响。
“呵,这个癞皮狗看样子想去抓小黑个现行。”其中一个村妇笑呵道。
“你这搬弄是非的婆娘,要是那两条狗掐起来,小心掀了你家的窝棚,咯咯咯~”四婶儿拿着蒲扇点点二婶儿。
“我倒希望它俩掐起来,那我就能名正言顺的砍了那癞皮狗的狗腿子给蹦跶下饭,哈哈哈~”那妇人笑的前仰后翻。
“婶儿,我先去大老爷那一趟,一会就去看茉莉。”蹦跶看着这些粗犷的婶婶们,颇为头大。
众婶婶一听要去大老爷家,顿时不再调笑蹦跶,扬扬蒲扇,“别让大老爷久等,快去吧。”
......
“大老爷你怎么又在锅里蹲着。”蹦跶推开院门,一眼就看到院落灶台上的大锅里蹲着一个头发胡子花白的老头,颇为无奈。
“你小子懂什么,我这是在汇聚地火之气,驱寒祛邪。”锅里的老头,眼睛都不睁,慢声慢气的说道。
“大老爷,水干了。”
“我知道。”
“大老爷,锅漏了。”
“我知道。”
“大老爷......”
“你小子烦不烦,本老爷刚平静的心境,又被你个臭小子破坏了。”大老爷没好气道。
蹦跶闻言不敢做声,半晌,小脸十分纠结,欲言又止。
大老爷淡定的眯开条缝看了蹦跶一眼,“你说吧,别憋坏了。”
“大老爷,你屁股着火了。”蹦跶黑黢黢的小手指指灶台。
“什么!”淡定的大老爷再也淡定不起来了,蹭的一下跳下来,身手之敏捷,让人惊奇。
“哎呀呀,七婆子的手艺是越发不靠谱了,连个锅都补不好,这屁股上烧个大洞可如何是好?”大老爷一手捂着腚,一边气的破口大骂。
“大老爷回头您把裤子给我,我去找七婶儿给您把裤子补上,顺道把这口锅再补补。”蹦跶一边说,一边爬到院子的树上摘了两个果子,在胳肢窝蹭蹭,一口咬下,嘎嘣脆,果汁都溢出来了。
“也只能这样了,记得跟七婆子说,这是你的裤子。”大老爷气定神闲的坐到躺椅上,扭了扭屁股,
噗~
“啊,舒坦!”
蹦跶一愣,“大老爷,我穿不下这么大的裤子。”
“就是你的裤子!”大老爷的语气不容置疑。
“哦”
“差点忘了正事,东西放到山里了吗?”大老爷端起一个小茶壶,嘬了一小口,眉头舒展,很是滋润。
“放进去了,那个土鳖说等下了蛋再向大老爷道谢。”
“嘿,这个小鳖精果然是个龟孙子,下次再去的时候多取一个蛋。”
“嗯,那鳖蛋味道确实好。”蹦跶猛地咬了一口手里的果子,只是看那个样子仿佛咬的不是果子而是一个蛋。
“别光顾着吃,镇上王员外家的小姐生了邪病,过几日你带着大黄走一趟。”大老爷慢声道。
“邪病?”蹦跶眉头一挑,“啥邪病?”
大老爷没好气的鼻孔出气,“我怎么知道,老头子我又不住在那小闺女屋里,人家找上门给了银子,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哦”
“这是帖子,你收好,别让人轰出来。”大老爷抛出一张名帖到蹦跶怀里。
蹦跶随手揣到兜里,走到灶台边抄起大黑锅,“大老爷没啥事我就走了,我一会还得去看看茉莉。”
“你等等,我换条裤子,这条你拿去给七婆子。”大老爷慢吞吞的起身走进屋里,半晌才淅淅索索的出来。
蹦跶两手端着锅,锅里放着裤子,感觉人还没个锅大,大老爷静静的看了一会,转身又回到屋里,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这个破布,往锅里盖了盖。
“嗯,还是遮着点好。”
蹦跶端着锅,走到门口,突然转身,诡异一笑:“大老爷你屁股真白!”
“滚!”一把斧头飞天而来。
吓得蹦跶一溜烟跑了,砰,斧头稳稳的砍在门框上,
“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