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十多天的长途跋涉,潘建民和杨东终于顺利的到达了D市,也很顺利的找到了莫然的父母。
莫然两年前由于父母受命被调回北方军区工作,他也随父母来到了北方。小叶小潘二人失踪的事件对他的造成了很大的影响。事后,他整个人变的消沉,无法再继续完成学业。父母想尽了办法,最后只好托关系将其送到了部队。
在了解了基本情况以后,按照莫然父母给的地址,潘建民来到了D市(这里也曾经是他父亲服役的地方)。来到驻防部队,得知莫然已经外调到市区参加市里的治安维护任务。
再次出发来到市里的营地,又得知莫然已经出了外勤,运送一批物资,已经出发了好几天,并获知,由于通讯不畅,无法确定详细的位置,不过顺利的话,差不多三四天也就回来了。
“好事多磨!你老家不也是这边的吗?不如回去看看!”杨东关上车门,一边发动汽车一边安慰潘建民。
“是啊!”潘建民往靠背上一靠,闭上了眼睛。
这十多天来为了心中的执念一路风餐露宿到达这里,其实心里也明白,就算找到了莫家的小孩,也不可能从他那里再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但他早就想清楚了,做完这件事,也就彻底将儿子放下了,将来有一天见了母亲,自己也好有个交待。
“走吧!去我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看看!“潘建明睁开眼,打起了精神说到。
一天后,潘建民站在已经撤离一空的市郊一片废弃上。
二十年多前部队就撤编了,他疯狂的打听,最终找到了这里——原部队的所在地。但这里早已面目全非。
好在经人指点,得知附近的一个军休所还没有转移,那里还有一些当年部队退休的军人干部在那里休养。
“你说的是——潘杰?“老人取下老花镜,仔细的看了看潘建民。
“是的,张伯伯,我父亲是你们旅二团团长,还记得吗?中校军衔!“潘建民蹲在轮椅旁,努力的想钩起老人的回忆。
看着老人迷茫的眼神,潘建民比划着提示到“我家小院在您家正背面,咱们两家背靠背!您家枣树伸到我家院里,我小时候经常打您家枣子吃!“
“哦——那是潘团长家?”老人似乎想起来了。
“对对!是的!就是潘团长家“潘建民兴奋的答到。
“你父亲——是潘杰?他已经去世四十多年了吧!——哎!“老人结结巴巴的回忆着。
“嗯,后来我随母亲去了南方!“潘建明说到
“杨阿姨?“老人问到。
“是的是的!“潘建明点头到。
“她还好吧?“老人又问到。
“母亲四年前去世了!“
“哎——我们这一代人走的都差不多了,接下来,我也快了!“老人这几年看得淡了,似乎说的很随意,但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潘建明崩溃了。
老人接着问到“你和你哥哥还好吗?“
潘建民心头一惊,反问到“我哥哥?“
“是啊——你是民民对吧?你哥哥军军呢?还好吧?“
潘建民使劲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您记得我哥哥?“潘建民含糊的问到。
老人显得有些气愤,似乎觉得潘建明在说他老糊涂了,说到“怎么能不记得,你爸去世那年,你大概——三岁吧!你哥哥比你大三岁!六岁!对吧?”。
潘建民呆住了。
老人的精神似乎好了很多,不停的说到“你父亲去世以后,部队将你母亲和你送回了南方,后来听说你母亲的身体情况不太好,部队又出了证明,好象是将你母亲送去了一个什么疗养院!”
“不是,张伯伯——”潘建明清醒了一下,说到“张伯伯,但是我没有哥哥啊!”
老人真的觉得自己的记忆力受到了侮辱,顺手一把按下了潘建民的头,扒开了他的发茬,露出了头上的一条疤痕,然后记忆力大爆发“这是什么?那年!你爸去世前一年!你哥俩打我家院里的枣,军军用的你家围栏上的铁杆,你脑袋上缝了四针,还是我送你去的医院!”
然后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该不会是那次把你脑袋敲坏了吧?”说完,脸上一副即恍然又同情的神色。
这时潘建民的脑海中无数梦境里的画面一一闪过,心头猛然间有了一些光亮,但又没有抓住。
儿时这里的记忆随着时间的流逝,似乎已经消失,而母亲口中经常呼喊的哥哥和名字,总被自己觉得是母亲在失去父亲后精神打击所致,这——是怎么回事?
“我家里没有小孩,一直把你哥俩当自己小孩对待……”老人还在用亢奋的表情激动的诉说着当年两个小孩的趣事,以证明他的记忆和智商没有问题。
但这些已经不重要了,潘建明已经完全认同了老人的记忆力。
哥哥叫潘建军,比自己大三岁,在父亲去世后随母亲和自己去了南方,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相貌、声音、所有关于他一切换记忆,都凭空消失了,仅有的母亲的呼唤被当成了一个精神疾病患者的臆想。
潘建民决定,一定要找出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