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门口有棵枇杷树,自打我记事儿起便立在了门口,像个门神似的,风吹不倒,雨打不动,听爷爷说那是堂哥儿时种下的,却不曾料想现在已有两人那么高了。
我家这枇杷树跟其他树总显得格格不入,别家的树是春天开花,秋天结果,我家这树,倒是冬天开花夏天结果,在白皑皑的一片空白里添了些许色彩,大抵她是想做那冬天里独树一帜的美人儿罢!
儿时家里穷,无甚零食可吃,只贪家门口这枇杷树能快快开花结果,好解解肚里的馋虫,母亲也总是会悉心照料着,因为这棵枇杷树能结不少果嘞,可以买个好价钱,还能补贴补贴家里的开支。
每当摘琵枇杷的时候,我总是站在树下,等着母亲在树上摘、不小心掉落在地上的、摔坏了的枇杷,摔坏了的枇杷买不了好价钱,母亲说:“这枇杷外头虽是摔坏了,可这皮一剥,里头的肉确是不比好的差,新鲜着呢!只是那有钱人的嘴,刁,看着这外头摔坏了,便一股心思的觉着这里头肯定也是摔坏了的,不愿给个好价钱,倒不如给你解解馋。”
我可爱吃枇杷了,酸酸甜甜的,这甜味儿倒是要胜过酸味儿几分,是我儿时独有的零食,也是我现在少有的回忆。
自家的枇杷,是从来不敢打农药的,母亲说“打了药,这枇杷的味道可就变了,这枇杷就得那蜜蜂蝴蝶给叮两下才甜呢”这就是为啥别人家的枇杷都没有我家甜的缘故了。
这枇杷树虽不是我种下的,却是我看着这枇杷树一点一点的长大了的,一年四季,只换了两次衣裳,一身绿衣,一袭黄袍。春天像一个生机勃勃的年少小伙,秋天像是一个睿智多谋的不惑老者。二者可谓风景别致,各有千秋。
前些日子回了趟老家,一下车,我便发现家门口的枇杷树被拦腰砍断了,一问爷爷才知道,说是这树长的太高、太茂了。挡着了院里的阳光,加之现在的小孩儿大多不愿意吃这枇杷了,索性就砍了当柴烧了。
我听了这话,心里头不免有些遗憾,我想我以后再也吃不到这样甘甜可口的枇杷了吧!坐在门口,看着那只有半人高的树墩,看了看火坑,目送了陪伴了我十几年的枇杷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