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毕生难忘
西风若目瞪口呆的瞪着她，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大胆，不过表情却有些责备。
汉子见他们玩得开心，便又低头哈腰的去请老鸨了。
“阿若，你看我做什么？可别辜负了美女的热情。”朱颜用下巴点了点他身边那个直盯着他看的女子身上。
西风若回头看去，在接触到女子毫不掩饰的花痴模样时，乌眸里闪过厌恶。格开女子伸过来到手，起身坐到了朱颜身边。
他环视了一眼全场，见所有来这里的客人都充满了流气，而那些女子更是大胆，对男人公然的挑逗不说，穿得也很暴露。他自小生活在宫闱之中，对男女情事有些许了解，却也从未见过这样的阵仗。整个楼里有种乌烟瘴气的感觉，令他不喜。
回头又看到朱颜在朱调戏人家姑娘，不禁有些生气，她到底是不是女人，居然还好这一口？想着，他陡然抓住她的手，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问：“这是什么地方？”
朱颜被问得有些没回神，半晌才答道：“玲琅阁。”
“本王知道这里叫玲琅阁，是想知道这里是做什么营生的？”西风若差不多要咬牙了。
“你有眼睛不会看哦。”朱颜眨了眨眼睛，却并不理会他脸上显而易见的怒意，反问道：“这里就男人和女人，你说她们做的会是什么营生？”
“本王知道还会问你么？”西风若僵硬的说。
朱颜无趣的看了他一眼，轻抛出一句话，“自古侠女出风尘，兄弟你自己好好领悟一下哈。”
“侠女？风尘？”西风若轻声念道，怎么也不觉得那些穿着暴露的女子是侠女，不过风尘……他猛然醒悟，顿时铁青了一张俊颜，“你居然带本王来这种地方？”他虽然生气，却极力克制了，所以仍是压低声音质问。
朱颜奇怪的看着他，“是你眼睛一直往玲琅阁瞄的，我自然以为你想进来见识，所以就陪你进来啦。”
什么叫陪他进来？看她玩得那么开心，根本是自己想来。
西风若的嘴角抽搐了下，忽然拿她没辙，有些无语了。
想不通她一个姑娘家怎么会喜欢这种风月的事情？
朱颜突然“嘘”了一声，“她们的头头来了。”
西风若抬眼望去，在看到一个徐娘半老往这边走来时，险些被那女人的妆容给雷倒，他从没见过这么丑的女人！事实上他自小接触的女人，不管是宫妃还是宫婢，都是极美的。
朱颜显然比他淡定，在那个女人走过来之前，她仍能很优雅地端起桌上的酒杯来轻啜慢饮。
那女人的身后还跟着刚才那个汉子，显然是为了她手中那颗珠子而来的。不过朱颜并没有打算将它再拿出来，所谓钱财不外露，说不定在门外的时候，就已经被许多人盯上了，这会儿可能都隐在暗中窥视他们，伺机而动也不一定。
至于那个进门费一百两，她有的是办法。
老鸨在过来的路上，已经听汉子讲过了，所以在快走近朱颜他们的时候，挥手让那汉子退下了。
这个老鸨虽然外表令人不敢恭维，不过她却没有表现出一脸的谄媚或垂涎的样子，反而是有些淡漠的，这实在与她的外表不符。
朱颜疑惑的看着她，等她走近。
老鸨终于在他们桌前站定，“两位公子，听伙计说，你们找我？”
朱颜点了点头，轻推开身旁的姑娘，起身走近她，“鸨娘，你们要的进门费太少了，本公子钱银太大，怕你们找不开，不如这样……”她说着，忽然凑近她，低声说着什么。
起初鸨娘的神色有些不以为然，但越后面，那涂着厚厚脂粉的脸上，却似乎露出了笑意。
西风若坐在旁边，看着两人的互动，心里很是疑惑。
等老鸨满意的走了之后，朱颜才坐回座位，他忍不住问，“你跟她说了什么？”
她端起桌上的酒杯，装模作样的轻抿了一口，才笑嘻嘻的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说了一个让她省去我们进门费的事情。”她没说的是，除了进门费可以省去之外，她还有很多好处。
西风若疑惑更甚。但她却缄口不语了。
又过了没多久，楼里已经是座无虚席了，再也容不下人的时候，朱颜才站起身，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轰动，似乎有什么人进来了。
朱颜看得好笑，难道古代也流行追星？到底是什么人物，居然让那些原本对即将出场的姑娘们翘首以待的宾客们，群情激动？
朱颜对这样的事情并不好奇，所以也没往那边看，拉着西风若起身，就往走廊的另一边走去。
不过她刚起身，门外进来的其中一个男子，刚好看到她消失在拐角处，不过她那一头炫目的金发，让男子情不自禁低低喊了声，“朱颜……”
为首的一个男子听到他叫的是什么时，温润如玉的脸上倏忽闪过怒意，“孤君望，你是什么意思？”
孤君望呆怔了下，对上他怒意彭湃的墨眸时，不禁垂下了头，“若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刚才，我看到……”
“君望，你够了。”虚若怀抚了抚额，脸上尽是疲惫。
孤君望见他这样，心里有种深深的愧疚，当即也不敢再说什么。
另外两个少年见他们如此，忙打圆场说：“听说玲琅阁今天来了不少美人，我们有眼福了。”
虚若怀却不置可否，对他们说的事情并不感兴趣，如果不是因为玲琅阁的楼主，是他的至交好友，而且多年不见，此次又多次相邀之外，他是断然不会来的。
因为他没有心情，也从不好这些风月之事。
不过……
他脑海里忽然迅速闪过一个娇俏、明眸善睐的少女……
她说：“虚若怀，虚怀若谷，我喜欢你的名字！”
那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响起，但人却已经望断天涯，此生恐怕再难相见，或许永远不见。
他微微苦笑，如饮了一杯天底间最苦涩的酒，一直苦到了心里。
如果她没离开，一定会央他一起来看这场热闹的罢！
她说自古侠女出风尘。她有那样独特的见解与奇怪的想法，更有着一般女子所没有的胸襟。
一般的女子听到青楼，一定会表现得很不耻，但她却偏偏相反，不但对青楼中的女子没有看不起，反而说她们是“侠女”。那份见识与气魄，令身为男儿的他，也自叹不如。她虽然表面答应不会来这种地方玩，但她心里肯定从来没有放弃过。
两人相处的时间不长，但他却很奇怪，就是知道她的某些想法。知她是个喜欢凑热闹，对凡事必抱好奇之心的人。
帝都一遇，是他毕生最难忘的经历，他不是个容易动心的人，但只是那一天的时间里，他心里却再也装不下任何人，那颗心只为她颤动。
她离开的这段时间，他差点将帝都掘地三尺，甚至将寻找的范围扩散到离帝都三百里的地方，但始终没有她的丁点音讯，她就好像是凭空消失了般。
他很困惑，却也第一次感到那么无力。而她就像是个谜，由开始的出现，到后来的消失，都似乎那么神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