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
景：易宝前台
时：日
人：朱孜孜、前台小姐、访客甲
朱孜孜从办公室出来，看见有个访客正在和前台小姐讲话。
朱孜孜上前问前台小姐。
朱孜孜：这期的《电子商务月刊》来了没有？
前台小姐：今天刚来。
前台小姐从前台已归好类的邮件里拿出一本杂志来递给朱孜孜。
朱孜孜接过杂志后，无意识地看了旁边的访客甲一眼。
访客甲对朱孜孜笑了一下。
朱孜孜妩媚地回了那个男子一个笑容。
前台小姐指着朱孜孜对访客甲说。
前台小姐：她是余总的秘书，你问她吧。
访客甲对朱孜孜伸出手来。
访客甲：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朱孜孜和访客甲握手，脸笑开了花。
朱孜孜：你找余总有什么事啊？
访客甲：是余总让我有时间到公司来找他。
朱孜孜：余总让你来的？——哦，你是陈总吧，余总正在等你呢！请跟我来。
朱孜孜带着访客甲往公司里面走。刚走到大门时，朱孜孜又对他说。
朱孜孜：你等我一小会儿，就一会儿！
访客甲倒是很好说话，客气地说。
访客甲：好，我就在这儿等你。
朱孜孜又匆匆跑回前台，对前台小姐说。
朱孜孜：快、快，口红借一下，还有镜子——
前台小姐忙把她要的东西递给她。
朱孜孜对着镜子补了口红，又捋了捋头发，还问前台小姐。
朱孜孜：我现在看上去怎么样？
前台小姐笑着说。
前台小姐：美极了！
朱孜孜对前台小姐神密地说。
朱孜孜：你觉没觉得他长得像裴永俊，我注意观察了，他没带戒指！
朱孜孜喜孜孜地返回去了。
访客甲果然还站在原地等她。
朱孜孜更显得风情万种地对他说。
朱孜孜：真是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访客甲：没关系。
朱孜孜领着访客甲往余永利的办公室走去。
第二场
景：大办公区
时：日
人：访客甲、朱孜孜
访客甲从余永利办公室出来，一直在观察着余永利办公室门的朱孜孜迎了过去。
朱孜孜：谈完了？
访客甲：谈完了。
朱孜孜：我送你出去。
访客甲客气地说。
访客甲：谢谢，不用了，——请留步。
朱孜孜：再见！
访客甲：再见。
朱孜孜目送着访客甲离开。
朱孜孜桌上的电话响了，朱孜孜恋恋不舍地把目光收回，接起电话。
朱孜孜：您好——，（脸上神色变了）好的，我马上来。
第三场
景：余永利办公室
时：日
人：余永利、朱孜孜
朱孜孜进余永利办公室。
朱孜孜：余总，您叫我？
坐在办公桌后的余永利对朱孜孜狠狠地瞪了一眼，站起身，走到朱孜孜面前，出了几口粗气，突然大声斥责起来。
余永利：你什么意思，为什么不经过我允许就把人带进我办公室？
朱孜孜莫明其妙，小声分辨。
朱孜孜：不是您和他约好的吗？
余永利：我什么时候跟他约了？
朱孜孜：是您前天告诉我今天要跟陈总见面啊——
余永利：陈总？——他告诉你他是陈总了吗？
朱孜孜回想了一下。
朱孜孜：他说是您让他有时间到公司来找您的。
余永利：你！——我怎么说你！他是陈总吗？他是个推销保险的！——我根本就记不清我在什么地方见过他的了，可能也就是当时随口说了句而已，你倒好，人家一来你就直接领到我办公室来了！
朱孜孜被他训哭了。
朱孜孜：我以为——
余永利：你以为你以为，你又不认识陈总，你怎么就不能多一句话，问清楚呢？
余永利把手表举到朱孜孜眼前。
余永利：你看你看，足足纠缠了我快一个小时，一个小时我能做多少事！——你这秘书怎么当的你？你就不能多用用你的脑子啊！
余永利桌上的电话响了。
余永利接电话。
余永利：……好，……马上来。
余永利挂了电话，气还没消。对站在那儿抽泣的朱孜孜说。
余永利：我开会去了。——你好好反省反省！
临出门时，余永利又补充了一句。
余永利：都是当秘书，你怎么不跟古静多学学！
第四场
景：大办公区
时：日
人：朱孜孜
朱孜孜扯了张面巾纸，擤着鼻涕。嘴里咕哝着。
朱孜孜：老把我跟古静比，古静这好那好，干嘛要把人家赶走啊！——变态！失去的都是好东西，身边的都不好，等我找着嫁的人了，立马辞职，把你给甩了，到时候你又会说我朱孜孜好了……
朱孜孜桌上的电话响了，她清了清嗓子。
朱孜孜：你好——
第五场
景：小会议室内
时：日
人：朱孜孜、余永利、周家庆、白桦丹、其他
朱孜孜推开会议室的门进来，余永利、周家庆、白桦丹等人围着会议桌而坐正在说着什么，见她进来，正在发言的白桦丹止住说话，大家都看着她。
朱孜孜有些怯怯地说。
朱孜孜：余总——
余永利不高兴地说。
余永利：有什么要紧的事不能等我开完会再说吗？
朱孜孜：刚才SKY的总经理何生亮打电话过来，说他刚到北京，想和您约个时间见面，希望您马上能答复他。
余永利听了，自语了一句。
余永利：何生亮？要见我？
第六场
景：电梯内
时：日
人：何生亮、古静
电梯门关上。
一只纤细的手指按在了电梯中“18”的数字上。
电梯内，古静和何生亮并排而立。
代表电梯楼层的数字一层一层地亮上去。
古静转头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何生亮，两人相视一笑。
古静挺直了背，稳稳地站着，注视着楼层的亮灯停在“18”上，电梯发出楼层到达“叮”的提示音。
第七场
景：电梯口
时：日
人：古静、何生亮、余永利、朱孜孜
余永利和朱孜孜站在电梯门口等待。
电梯门打开，余永利一眼看到站在何生亮身后的古静，但他只有片刻的诧异，而后快步迎向何生亮，张开双臂与他拥抱了一下，热情地说。
余永利：欢迎欢迎，咱们都有好几年没见面了吧？怎么突然想起到我这里来了？
何生亮也热情地笑着。
何生亮：说话都五年没见面了，按理我早就应该来看看师兄了。——每次来北京时间都安排的太紧，总想着下次、下次，一拖就拖到现在了。
余永利：你是大忙人嘛！
何生亮：瞎忙。
何生亮把仍站在一边的古静介绍给余永利。
何生亮：她我不用给你介绍了吧。
余永利面对古静稍有点不自然。
余永利：当然。——（问古静）你怎么和何总一起来了？
何生亮笑了一下。
何生亮：你还不知道吗？古静现在是我们公司的总经理助理。
余永利怔了一下。朱孜孜的嘴也吃惊地张开了。
第八场
景：易宝前台
时：日
人：余永利、何生亮、古静、朱孜孜、前台小姐、其他
余永利带着何生亮、古静通过前台往公司里走，前台小姐看到古静露出惊讶的神情。
第九场
景：余永利办公室
时：日
人：古静、何生亮、余永利、朱孜孜
余永利、何生亮、古静三人都坐在沙发上，余永利问古静。
余永利：什么时候去的SKY？
古静：去了快半年了。——何总说要来拜访您，我就要求一起来了。主要是想当您的面跟您道个歉，从您这走的时候，我的做法不对，请您原谅。
余永利：没关系没关系，说道歉就严重了，说起来也有我的不好，当时太不冷静了。——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咱们都不提了。——在何总那边做的怎么样？
古静淡淡的笑了一下。
古静：我做的怎么样，何总才有发言权。
何生亮爽朗地笑着说。
何生亮：强将手下无弱兵，从师兄手下出来的人，当然没话说，我十分满意。
余永利更不自然了，站起身。
余永利：这个朱孜孜，煮个咖啡也要这么长时间，我催催去。
何生亮：不着急——
这时，朱孜孜端着一个放着几杯咖啡的托盘进来。
何生亮：——这不是来了吗。
朱孜孜在何生亮面前放下咖啡杯，看着何生亮摆出甜美的笑容，捏着细细的声音说。
朱孜孜：请——
朱孜孜心里在说。
朱孜孜（OS）：长得可真帅，……侧面看上去有点像汤姆克鲁斯、低头的时候跟黎明一个样……
古静看了一眼朱孜孜眼睛盯着何生亮的样子，想笑又抿住了嘴。
何生亮压根就没看朱孜孜一眼。
第十场
景：余永利办公室
时：日
人：余永利、古静、何生亮、朱孜孜
何生亮端起咖啡，在鼻子下闻了闻就放了下来，对朱孜孜说。
何生亮：给我一杯矿泉水吧。
朱孜孜不知所意。
朱孜孜：这咖啡——
余永利笑道。
余永利：你对咖啡的挑剔还和原来一样。
何生亮：没办法，改不了。
余永利对朱孜孜。
余永利：何总嫌咱们的咖啡入不了口，给他换一杯矿泉水吧。
朱孜孜：楼下有星巴克，我去给您买一杯上来。
何生亮：不用麻烦了。
朱孜孜对何生亮笑着。
朱孜孜：不麻烦、不麻烦，我马上就回来。
余永利：算了，星巴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在美国两美元一杯，跟在中国街头花两元人民币买瓶饮料一样，这种大路货哪能入得了何总的口？
朱孜孜崇拜地看着何生亮，何生亮对她礼貌地微笑了一下，朱孜孜在心里说。
朱孜孜（OS）：真正的贵族气质，好酷哦！
看朱孜孜花痴一样地盯着何生亮、古静藏不住的会意微笑，余永利觉得自己很没面子，对朱孜孜说。
余永利：——还不去给何总拿矿泉水？
朱孜孜：好的。
朱孜孜故做姿态优雅地离开，还没忘了再看何生亮一眼。
何生亮的注意力却完全不在她身上。
第十一场
景：余永利办公室外
时：日
人：朱孜孜、职员甲、乙
朱孜孜从余永利办公室出来，带上办公室的门，双手抱拳到胸口，陶醉地说。
朱孜孜：这个一定是真正的白马王子！
朱孜孜喜孜孜地离开。
第十二场
景：余永利办公室
时：日
人：余永利、何生亮、古静
何生亮递给余永利一张名片。
余永利看何生亮的名片，问。
余永利：你们什么时候搬到北京来了？
何生亮：原来SKY中国区的总经理是香港人，可能他更喜欢上海，才把SKY的总部建在了上海。客观来讲，我一直觉得到建在北京更恰当，首先，北京是全国的政治中心，政策上有任何动向能及时掌握；另外，国有五大商业银行四家在北京，四大电信运营商三家在北京，这些部门都跟我们关系重大；还有，北京是高校最集中的地方，对人材的后续也有利，所以我一直在说服董事会同意把总部迁往北京，他们终于同意了。——到了北京，我们见面的机会就多了，打交道的机会也多了，还要请师兄多多关照啊。
余永利喝了口咖啡。
余永利：SKY根深叶茂，在全球电子商务网站中稳坐头几把交椅，从你执掌在中国的业务以来，SKY的C2C在中国的市场占有率节节攀升，今年所占市场份额已达百分之六十以上，已成完全压倒之势，其它做C2C的中、小网站只能吃点你们的骨头渣子。——你还说要请我多多关照，不是笑话吗？
何生亮微微一笑，颇有风度地说。
何生亮：我只是比较幸运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那里比得上你。——说到电子商务，你当初带着十来个人白手起家建立起易宝，短短五年发展成为拥有员工近三百人，B2B业务在中国首屈一指的大企业，这份成就有几个人比得上，我能不请你关照吗？
余永利：能爬上巨人的肩膀也是能耐啊，我爬不上去，只能靠自己搭梯子。
余永利语气中似乎对何生亮有些讥讽，两人一时无语，古静适时插话。
古静：两位老板都太谦虚了。——何总，您不是还有事情要跟余总商量吗？
何生亮：对、对，见到师兄太激动了，就光忙着叙旧，重要的事还没顾得上讲呢。
余永利看着何生亮。
何生亮：行内人都知道易宝的主要业务是B2B，半年前，易宝网新做了叫“专卖街”的版块，跟我们SKY的C2C性质完全一样啊。
余永利：没错。——有规定我不能做C2C吗？
何生亮：没有什么能不能做的。——不过，SKY和易宝，这几年来一个做C2C，一个做B2B，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我不明白师兄突然对C2C感起兴趣来，是否有什么深意？
余永利打了个哈哈。
余永利：在我的观念里，电子商务本来就不存在一个人为制造的B2B和C2C的明确界限，个人对个人的交易做大了实质上与企业对企业的交易并无区别。——而且，在宣布自己为C2C网站的SKY上，早就出现了并非个人对个人的大宗交易。——难道你对此有什么深意吗？
何生亮被反问，一时怔住不知如何回答。
第十三场
景：周家庆办公室
时：日
人：周家庆、钱程
钱程推开周家庆的办公室门进来。
钱程：周经理，你找我？
周家庆从办公桌后走出来，办公室的门，低声问他。
周家庆：听说古静到公司来了？
钱程点了点头。
钱程：嗯，朱孜孜说的。
周家庆：她跟谁一起来的？
钱程：SKY的总经理何生亮，听说她现在是SKY的总经理助理，公司里现在都传遍了。
周家庆庆皱了皱眉，自语道。
周家庆：怎么会这样呢？——（问钱程）她一直没跟你联系？
（闪回）日餐厅里，古静和钱程见面，对他说：我想请你到SKY。
面对周家庆，钱程稍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
钱程：没有。
第十四场
景：余永利办公室
时：日
人：余永利、何生亮、朱孜孜、古静
朱孜孜拿着一瓶矿泉水推门进来，她当面何生亮的面殷勤地帮他把矿泉水瓶盖拧开，然后递给他。
朱孜孜：这是您要的矿泉水。
何生亮接过来。
何生亮：谢谢。
古静微笑着插话。
古静：对不起，我插一句嘴。——（对何生亮用有些亲昵的口气）何总您刚才说的话表达的意思有点不对，都让余总产生误会了。
古静又对余永利说。
古静：来您这儿的路上何总还跟我闲聊来着，必竟是同门师兄弟，又曾在一起并肩作战，何总的想法其实跟您不谋而和，他也觉得没有必要把业务范围区分的这么清楚。——B2B也好，C2C也罢，何总想跟您商量的是怎么把这个市场更往前推动。
何生亮此时已整理清了自己的思路，喝了一口水继续说。
何生亮：最新的调查报告，在美国，当前赢利状况最好的企业是电子商务企业，以SKY为例，SKY的用户已经超过7000万，在SKY的销售平台上，去年的总商品销售额达到了70亿美元，比上一年增长了40%，SKY本身的收入也大幅增长，超过了20亿美元。——根据Nielsen/Net Ratings 2005年3月的最新调查，美国的互联网人口已经突破了2亿大关，占到美国两岁以上人口的3/4。25到55岁年龄段的人上网人口比例达到了80%。
朱孜孜听着何生亮说话，赞叹地说。
朱孜孜：何总的记忆力真好！
何生亮不满朱孜孜把他的话打断，忍不住稍皱了一下眉。
余永利略带讽刺意味地说。
余永利：有美国资本做后盾就是不一样，对美国的情况如此了解，如数家珍啊。——可这跟我这土狍子有什么关系呢？
何生亮没有理会余永利的挖苦，继续说。
何生亮：中国互联网的发展当然不会完全沿着美国的轨迹走，但是会大致相似。关于未来几年的中国互联网，发展是可以预计的。——网民基数可观，增长潜力巨大，中国互联网用户未来5年将会超越美国跃居全球首位。
余永利：所以呢？
古静接下何生亮的话头。
古静：由于上网门槛降低、网民人数的增长和网民结构趋于均衡合理，以及基础设施的不断改善，网民在原有需求得到满足的情况下不断提出新的要求，网民需求逐渐开始多样化，网络越来越像一个社会，通过网络经商的需求自然形成。
古静说完与何生亮交换了一下眼神，何生亮点了点头继续说。
余永利靠在沙发上，似乎很无所谓地在听，古静与何生亮的眼神交流都看在了他眼里。
何生亮：总体上，当前中国互联网网民的特点和基础设施都类似于美国三、四年前的情形。尽管中国互联网企业抓住了短信和在线游戏的互联网应用，成功开创了独特的互联网赢利模式。但是，就长期和根本趋势而言，随着网民消费能力的提高和网民分布的多样化，网上消费和经商将逐渐像真实社会一样成为主流形态。美国的今天就是明天的中国，3年后，在中国互联网市场的主角必定是电子商务企业。
朱孜孜一直在近乎痴呆地看着何生亮，注意着他的每个表情。何生亮最后几句掷地有声的话落下后，她冲动地想给他鼓掌，但她的举起手巴掌还未拍到一起，发现余永利坐在沙发上冷冷地看着她，她放下了手，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看余永利听完后并没有什么反映，何生亮不得不把话挑明。
何生亮：对市场前景巨大的中国市场，SKY十分看重，但实际情况是中国的电子商务市场还远不成熟，要在这个市场得益，还需要很长时间来培育它。我们希望把有限的精力最大程度地用在培育市场上，而不是用在与同类公司的互相博杀上。
朱孜孜：这个道理我也懂，饭还没做熟不能因为抢着吃把锅给打破了。
何生亮这时才正眼看了一眼朱孜孜，对她露出亲切的笑容。
何生亮：这位小姐很聪明，比喻很好。
朱孜孜被他一表扬，又兴奋又激动，又有点害羞，说。
朱孜孜：我叫朱孜孜。
何生亮：哦，朱小姐。
余永利突然对朱孜孜说。
余永利：水！
朱孜孜拿起那杯何生亮闻了一下就放在一边的咖啡给余永利。
朱孜孜：这杯何总不喝了，您喝了吧。
余永利的脸色更难看了。
古静站起来。
古静：余总，咖啡喝多了胃会不舒服，我帮你沏一杯茶去。
古静熟门熟路去拿余永利放在桌上的茶杯。
朱孜孜回过神来，也站起来。
朱孜孜：我去——
古静已把余永利的杯子拿在手里，她站在古静身边，一时不知要不要从古静手里把杯子拿过来。
余永利摆了摆手。
余永利：让朱孜孜去吧，古静，你现在是客人了。
古静怔了一下，把茶杯递给了朱孜孜，回到沙发上坐下。
朱孜孜出去了。
第十五场
景：周家庆办公室
时：夜
人：周家庆、钱程
周家庆点了一根烟。
周家庆：余总和何生亮是大学同学，关系非常好，何生亮能有机会到英国学习也是余总给他牵的线帮的忙，毕业后他俩又进了同一家公司。1999年他俩从英国回国后共同创建了一个叫四达的商务网站，分别担任总裁和CEO的职务，就是做这家网站期间，不知什么原因两人关系出现了矛盾，一年以后，余总离开了一手建立、已具雏形的四达，重新创建了同样做电子商务的易宝。余总为什么离开，他们两人谁都没有对外界说过，传说最多的版本是被何生亮算计了。——余总离开不久，SKY花巨资收购了四达，何生亮也就顺理成章成了SKY中国公司的总经理。不过这五年来，虽然同样是做电子商务，SKY专门于C2C，易宝则致力于B2B，两家公司业务上也没有太大交集，两个公司的老总不约而同都在有意避免在各种场合见面，对他们两人不和的传闻一直都有。
钱程：……那，古静怎么会做了SKY的总经理助理呢？
周家庆摇了摇头。
周家庆：这个除了古静，谁都不知道了。——不管怎么说，古静到了SKY，而且身居重职，对余总肯定是一个刺激。
钱程：可是，是余总先不要她了的呀……
周家庆轻轻摇了摇头。
周家庆：何生亮带着古静名义上是来拜访余总，实质是正式向易宝宣战。
周家庆想了想，似对钱程又似对自己说。
周家庆：各为其主，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以后最好和她保持距离。
钱程幻觉：钱程朝古静走去，变成孙悟空的模样的余永利，凭空跳出来拿着金箍棒朝古静打去，钱程没有拦住，正要伤心，古静却真的变成白骨精。
现实，钱程点了点头。
钱程：知道了。
第十六场
景：余永利办公室
时：日
人：余永利、何生亮、古静
余永利对何生亮说。
余永利：你今天来的目的是想让我跟你合作？
何生亮点了点头。
何生亮：不管你怎么想我，这些年来我一直希望能有机会报答过去你对我的帮助。
余永利笑道。
余永利：怎么你认为SKY与易宝的合作，对我是天上掉馅饼吗？
何生亮：不能联手，就将是对手。
余永利：那又怎样？
何生亮：上市公司的SKY对非上市公司的易宝，全球营业收入20亿美元的SKY对营业收入的6000万美元的易宝，业务范围全球化的SKY对主要业务全部在中国内地的易宝。——你认为会怎么样？
余永利没有说话，起身站起来走到窗边，背对着他们。
何生亮和古静都看着余永利。
余永利背对着他们，一动未动，看不见他脸上此时是何表情，更不知他是什么心情。
古静对何生亮轻轻摇了摇头。
何生亮：或者合作，或者入股、或者一次性买断你持有的所有易宝股份，都可以商量，——你可以很快有一大笔足够你花几辈子的现金。
余永利转过身来，看着何生亮心平气和、脸上还带着笑容说。
余永利：谢谢你为我考虑的这么周到，——但是，你刚才说的几种方式，我都不做考虑。
第十七场
景：大办公区
时：日
人：余永利、何生亮、古静、朱孜孜、钱程
余永利、朱孜孜一起送何生亮、古静出去。
余永利走在最前面，朱孜孜故意挤到何生亮身边站着，古静只好跟在他们身后。
朱孜孜走在何生亮身边，抬头挺胸，扭腰摇臀，一副自我感觉良好的样子。
朱孜孜：何总也是在剑桥念的MBA吗？
何生亮：没有，我只在那里听了几个月的课而已。你们余总才是剑桥出来的正牌博士。
朱孜孜：您不是跟余总是同学吗？
何生亮：我们是大学同学。余总毕业那年我刚进校，对我照顾很多；后来到了英国，人生地不熟的，也多亏了余总照顾，才很快地适应了情况。
余永利脸上笑了笑。
何生亮又接着说。
何生亮：可以说没有师兄的帮助，就没有我的今天。
余永利：你太谦虚了，你的成就是你自己拼来的，跟我没关系。
何生亮：没有你的引路，不会这么快。
余永利似乎是自言自语说了一句。
余永利：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何生亮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意。
朱孜孜故意往何生亮身边靠紧了点。
钱程迎面过来，看到他们一行人，对余永利打了个招呼，站在通道旁边给他们让路。
钱程：余总——
朱孜孜从钱程身边经过，根本就没看见他。
钱程幻觉：朱孜孜脚踏彩云，身上飞出无数大大小小的红心，朝何生亮飞去，何生亮如武术内功高手运了一下气，那些红心不及挨上他纷纷跌落在地上。
回到现实，因为刚才的幻想脸上挂着笑意的钱程看到走在他们身后的古静，不知应不应该跟她打招呼，古静却像没看见他一样从他身边走过去了。
钱程目送着古静一行人走远。
第十八场
景：电梯口
时：日
人：余永利、朱孜孜、何生亮、古静
余永利、朱孜孜送何生亮、古静到电梯口，四人等电梯。
何生亮：条件问题我们好商量，我会尽量争取你的利益。
余永利：不涉及谈条件的问题，我没必要开出任何条件。——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无论合作、入股、购买，我都不同意。
何生亮：那会是很大一笔钱，你下半辈子什么也不做，到你儿子这一辈都花不完。
余永利：金钱不是做事业的唯一动力。
何生亮：不要这么快拿主意，你再多想想。
余永利：不必了。
何生亮：这又是何必呢？——即使你不同意，我还会去游说你们董事会，他们未见得跟你意见一致。
余永利：我们公司内部的事情，你何必操那么多心。
电梯的灯显示快到了。
古静：电梯来了。
何生亮对余永利伸出手。
何生亮：再见。
余永利：再见。
朱孜孜朝何生亮伸出手去，恰巧这时，电梯到了，门打开，何生亮没注意到她伸出的手，何生亮进了电梯。
古静进电梯前对余永利伸出手。
余永利稍犹豫了一下，握住了她的手。
古静：余总，——再见。
余永利：再见。
古静进电梯。
朱孜孜摇着手，看着何生亮微笑着。
朱孜孜：再见！
第十九场
景：电梯口
时：日
人：余永利、朱孜孜
电梯门关上，朱孜孜还在摇手。
余永利很严厉地对她说。
余永利：你丢人不丢人？！
朱孜孜愣在了那儿，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笑容一下僵硬在那儿。
余永利掉头就走，发现朱孜孜还没动窝，火更大了。
余永利：你还站在那儿干嘛！——通知各部门经理马上到会议室开会！
朱孜孜慌忙回答道。
朱孜孜：——我马上通知！
朱孜孜踩着高跟鞋小跑着回公司，因为着急还崴了一下脚，疼得她咧了嘴，但一想到余永利在她身后，她没敢叫疼，也没有耽搁，还是跛着脚跑了回去。
余永利在她身后，无可奈何地摇头，叹了口气。
第二十场
景：茶餐厅
时：日
人：朱孜孜、驴小妹
非营业时间，茶餐厅里没有什么客人，驴小妹在看着餐厅里挂着的电视机上播放的动画片，一个人笑得前仰后合。
朱孜孜急步走进茶餐厅，东张西望了一会儿，走向驴小妹。
朱孜孜：王老板呢？
驴小妹往后厨的方向指了指。
驴小妹：可能在厨房——
朱孜孜急着往后厨的方向小跑着过去。
第二十一场
景：茶餐厅
时：日
人：朱孜孜、王老板、驴小妹
王老板推开后厨通往茶餐厅的门，进茶餐厅，跟匆匆过来的朱孜孜撞个满怀，朱孜孜叫了一声，捂住自己额头，后退了一步。
王老板忙道歉。
王老板：是朱小姐啊，对不起对不起，——撞那儿了？让我看看——
朱孜孜揉了揉额头，“咝”了一口气，但马上拉住王老板，把他往最近的座位上拖过去坐下。
朱孜孜：没事儿没事儿。——（把手掌摊到王老板面前）你快给我看看——
王老板：看什么？
朱孜孜：看看我最近的运程，主要是爱情！
王老板推开了朱孜孜伸到他眼前的手掌，摇了摇头。
朱孜孜急道。
朱孜孜：怎么了？
王老板不紧不慢地说。
王老板：不能再看了，天机不可泄露，我老给你们算命就是在折我的寿啊。
朱孜孜撒起娇来。
朱孜孜：就算这一次，以后不算了。
王老板还是摇头。
朱孜孜想了想，说。
朱孜孜：——我有个朋友刚到旁边写字楼开了间公司，我让他把员工的工作餐订在你这儿。
王老板一听这个，故意还是沉呤了一下，说。
王老板：你这样的美女这么求我，我如果再不答应也忒有点不厚道了。——也罢，我给你好好算算。——（冲着驴小妹的方向）驴小妹，把我的铜钱拿来！
第二十二场
景；茶餐厅
时：日
人：王老板、朱孜孜
三枚铜钱扔在桌子上。
王老板低头看，然后从桌上拿起那三枚铜钱在手里把玩着，闭着眼睛，嘴唇里嚅动着。
朱孜孜看着他，催促着。
朱孜孜：算出来了没有，怎么样啊？
王老板睁开了眼睛，面露喜色地看着她。
王老板：恭喜恭喜！
朱孜孜将信将疑。
朱孜孜：我会有什么事值得恭喜？
王老板摇摇手。
王老板：真的，你喜事将近，要走桃花运了！
（闪回）何生亮对她露出亲切的笑容，说：这位小姐很聪明，比喻很好。
朱孜孜面有喜色，但她又不敢相信，收回喜色，故意用无奈的口气说。
朱孜孜：不会吧？——守着一个已婚的老板，说是秘书其实就是个丫头，时时刻刻都得围着他转，每天下班都累得就想回家睡觉。——不是在上班，就是在上班的路上；不是在家，就是在回家的路上，生活如此单调，上那儿去走桃花运？
王老板：那不一定，除了老板，你就没接触别的人了？
朱孜孜仍旧摇头。
朱孜孜：别的人？——我们公司的同事？——我爱的人名花有主，爱我的人惨不忍睹，我都挑了八百遍了，没有一个合适的。
王老板：不是你老板，也不是你同事。——但这卦相确实是这个意思，你的真命天子就要出现，他会对你一见钟情。
朱孜孜高兴了。
朱孜孜：真的？
王老板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
朱孜孜：那……，你能看出来，他有钱没钱？
王老板：有！大富大贵！——他的到来将会改变你的生活。
朱孜孜喜形于色。禁不住脱口而出。
朱孜孜：没错，就是他！
第二十三场
景：白桦丹办公室
时：日
人：白桦丹、朱孜孜
白桦丹对着桌子上的电脑在玩游戏。
朱孜孜突然推门进屋，把白桦丹吓了一跳，赶紧手忙脚乱地把游戏窗口关掉。
白桦丹：——怎么也不敲门啊，吓了我一跳。
朱孜孜没接话，关上门，走到白桦丹桌前，半撒娇地说。
朱孜孜：白老师，您在这一行做了这么长时间，认识的人不少吧？
白桦丹奇怪地看着她。
白桦丹：认识几个，——怎么了？
朱孜孜：我想跟您打听个人。
白桦丹：什么人？
朱孜孜扭捏了一下，说。
朱孜孜：——何生亮。
白桦丹：SKY的总经理何生亮？
朱孜孜点了点头。
白桦丹：打听他什么事？
朱孜孜：他结婚了没有？
白桦丹：没有。
朱孜孜脸上高兴起来。
白桦丹醒悟过来，震惊地看着朱孜孜。
白桦丹：你不会是想——
朱孜孜解释道。
朱孜孜：我帮别人问的。——我问你的事，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啊。
朱孜孜说着离开，还又补充了一句。
朱孜孜：——打扰了，——谢谢！
第二十四场
景：白桦丹办公室外
时：日
人：朱孜孜、其他
朱孜孜在白桦丹办公室外，禁不住高兴地眉开眼笑，还乘兴扭了几下腰。
客服部几个人奇怪地看着她。
第二十五场
景：车内
时：日
人：何生亮、古静
何生亮开车，古静坐在他旁边的副驾驶。
古静：你今天这样跟余总说话有点不好。
何生亮：有什么不好的？
古静：你刺激了他。
何生亮：我真是为他好，让他多挣点钱，他聪明的话就应该跟我们合作。——这么多年了，他的脾气一点没改，还这么倔，非得要一条路走到黑。
古静：合作也没什么好的，结果是被SKY慢慢蚕食。
何生亮：还可以卖给我们啊，卖给我们马上就可以是千万富翁。
古静：且不说感情因素。——SKY以强者之势提出收购，必定不会给出合理的价格，你是SKY的总经理，食君之俸禄，忠君之事，为易宝争取利益只是一句空话。——余总并不笨，我都能想到的事情，他更能想到。
何生亮笑了一下，看了古静一眼。
何生亮：——必竟在那儿呆了三年，感情不一般啊。
古静冷冷地说。
古静：我是担心你打草惊蛇，大意失荆州。
何生亮脸上的笑容不见了。
第二十六场
景：何生亮办公室
时：日
人：何生亮、古静
古静坐在沙发上，何生亮从沙发上站起来，对古静说。
何生亮：你的担心是多余的，这是一场兵力完全不对等的战争。——SKY问世10年，取得了傲人的成绩：拥有来自世界各个角落的7200万注册用户，在线交易商品1.8万类，约700万件，从1美分的曲别针到500万美元的飞机几乎应有尽有。在诸多电子商务公司苦苦寻找赢利途径时， 2005年SKY球销售额已超过70亿美元，营业收入20亿美元，赢利9000万美元。目前，SKY公司的业务已经进入24个国家和地区，成为全球首屈一指的个人、企业商品的在线交易市场。——易宝呢？虽然它是中国内地电子商务领域最成功的企业之一，但要跟SKY抗争，它的力量还远远不够。
古静：SKY与SKY中国，是两个概念。
何生亮再次笑了。
何生亮：中国是全球最具潜力的市场，SKY中国是SKY最受宠的孩子，她会拿出全部力量来帮助这个孩子打败其他对手。
古静：别忘了，迄今为止，尚未有一家海外网站在中国取得成功，1999年，AOL曾与中国最大的电脑制造商联想合资2亿美元成立了一家网站，3年后，AOL把其股份悉数卖出，联想也把其股份转卖给了中国本土的一家电信合作伙伴。在中国，所有出类拨萃的网站都是本土公司，如门户网站的新浪、网络游戏行业的盛大、搜索引擎领域的百度。——而一年前在日本，一家日本本土公司击退了SKY，这家实力远逊于SKY的日本本土公司经过长达七年的较量，最终让强大的SKY不得不关闭了日本市场。——被称为亚洲互联网之父的孙正义也说过：日本和中国作为亚洲的大国，看来更有他们自己的特点。
何生亮想了一下，说。
何生亮：SKY在日本的失败不能作为参照，主要是因为SKY日本站点比那家本土公司晚成立了几个月。在中国，这个情况刚好倒了过来，易宝进入电子商务市场，比我们整整晚了两年，在C2C领域，更是晚了五年。
古静：你跟余永利合作过，你应该了解他，他不是个会轻易认输的人，越困难的事越会刺激他不顾一切地与之战斗。——这就是我担心的。他拒绝了你提出来的所有方式，也就是摆明了要跟我们一较高低，我们本来可以不必这么快挑起战争，现在反而提醒他早作准备。
何生亮：唐吉诃德永远打不过风车。
古静叹了口气，突然看着何生亮笑了。
古静：你呀，怎么像个孩子，急不可耐地要在对手面前炫耀新玩具似的。
何生亮也笑了，说。
何生亮：这有个典故，当年楚汉之争，开始项羽是完全占了上峰的，可他偏不愿意在他打下来的地方好好待着，非要回他楚国老家去，他的谋士劝他不要离开，他说了一句话。“衣锦不还乡，犹如锦衣夜行，”执意回了老家。——这是人之常情，换到我这儿，就是占了上峰时不在对手眼前炫耀炫耀，就觉得没意思。
古静：你倒什么都明白。——项羽在父老乡亲面前穿着锦衣显摆时，刘邦不哼不哈地把他打下的江山给占了。
何生亮：有你啊，你在我身边提醒着我，我不会犯这种错误。
古静看着何生亮笑了。
第二十七场
景：茶餐厅
时：日
人：钱程、朱孜孜、窦凝、吴胜飞、小李
钱程、窦凝、吴胜飞、小李等人坐在一起吃饭。
穿一身新衣、做了个新发型的朱孜孜走进来，朝他们走过来，和他们坐到一起。
驴小妹走过来。
朱孜孜：一杯奶茶，半份蔬菜沙拉。
驴小妹还站在那儿，拿着笔。
朱孜孜：就这些。
驴小妹有些不可置信。
驴小妹：不要别的了？
朱孜孜：不要了。
驴小妹走了。
钱程：你吃得太少了吧？
朱孜孜：我减肥。
窦凝：就你这样儿还要减肥？你没事儿吧？
朱孜孜咬着牙说。
朱孜孜：减！一定要减！腰围要低于一尺八。
窦凝往嘴里喂了一块排骨。
窦凝；今天的糖醋排骨烧的真好！
吴胜飞马上会过意来，吃了块肉。
吴胜飞：红烧牛肉也特别香，汁多味浓。
小李：我要的香菇鸡肉饭也很好吃。
朱孜孜咽了一口口水，把头扭过去，眼神转开。
朱孜孜：我才不会中你们的计呢，我经得起考验！
但是她肚子却不争气地响了一下。
大家都笑起来。
朱孜孜：你们别笑，等我减肥成功，穿上今年最流行的那种裙子，看不羡慕死你们！
驴小妹把朱孜孜点的东西揣上来。
朱孜孜看着自己面前一杯奶茶和一份少得可怜的蔬菜，瞪圆了眼。
朱孜孜：怎么这么少？你们是不是杀熟啊？我要找王老板——
驴小妹委屈地说。
驴小妹：你说要的半份嘛。——因为是熟人，我们师傅说太少了，还给加了点儿呢。
朱孜孜不说话了，看着别人盘里丰盛的食物，拿起自己的东西。
朱孜孜：不跟你们一起吃了，我到那边去。——钱程，你吃完了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窦凝：哎，你跟钱程有什么话不能当着大家说啊？
朱孜孜故意说。
朱孜孜：我跟我们家钱程说悄悄话你管得着吗？
第二十八场
景：天台
时：日
人：钱程、朱孜孜
朱孜孜拉着钱程上天台。
朱孜孜：这事儿我只说给你知道，你不要告诉别人。
钱程站住。
钱程：如果是什么秘密千万不要说给我听，我最害怕保密。
朱孜孜：是我个人的事儿，想找你出出主意。
钱程：我能给你出什么主意？
朱孜孜：你不是经常跟余总一起出去吗？以你对余总的了解，如果我和跟我们有业务关系的公司里的人谈恋爱，会不会影响我的工作？
钱程叹了口气，不以为然地看着朱孜孜。
钱程：唉，你就是要跟我说这个呀，你的工作跟你跟随谈恋爱有什么关系？
朱孜孜：如果这个人是余总不喜欢的人，甚至有仇呢？
钱程莫明其妙地看着朱孜孜。
钱程：你说的这个人是谁？
朱孜孜四下看了看，压低了声音，神密地说。
朱孜孜：——SKY的总经理何生亮。
钱程幻觉：他的眼球如两只乒乓球从眼眶里弹了出来。
回到现实，钱程不可置信地问朱孜孜。
钱程：你在跟何生亮谈恋爱？
朱孜孜：现在还没有。
钱程：他在追求你？
朱孜孜：现在还没有。
钱程吐了口气。
钱程：没影儿的事，你在这儿操的是那门子心啊。
朱孜孜：不，我从他的眼睛感受到了，他对我有非同一般的感觉。——为了终身幸福，我决定放下女性的矜持，争取主动。
钱程实在觉得有些无话可说，只好说。
钱程：水晶鞋的故事童话里才有。
朱孜孜不满意地说。
朱孜孜：我不是灰姑娘，我是落难的公主，在等待骑着白马的王子来拯救我。——现在我要做的是告诉王子我在这里。
第二十九场
景：余永利办公室
时：日
人：余永利、周家庆
周家庆站着，有些紧张地看着余永利。
余永利在办公室踱来踱去。
余永利终于停下了，站定问。
余永利：你弄清楚了，真的是何生亮干的吗？
周家庆：绝不可能弄错。——与家电联盟网站的合作条件，上周五我跟张总在所有的合同细节上都达成了一致，说好了今天签约，谁知他们今天却突然变了卦，说暂时不考虑合作的事了。后来我通过另外的途径，找到了为他们起草与SKY的合同的律师，虽然有关条款他们的律师什么都不肯说，但可以推断出绝对是SKY以更优厚的条件为诱饵，才让他们临时变卦。
余永利：这个何生亮，这是他的老毛病了，最喜欢跟人抢东西。他是盯上我们了，我们要做什么，他肯定会去插一杠子，宁可自己被扯下一块肉，也要咬下别人一口肉。——这种事发生一次，一定会有第二次。
周家庆：这是个危险的信号，我也很担心。我想，咱们能不能以更优惠的条件去抢回这些客户呢？
余永利提高了声音。
余永利：这是最愚蠢的方法！——我们此时降低门槛求合作搞不好就引起了同行间的恶性竞争，中国的电子商务市场本身就处于不成熟阶段，我们两家称得上是最大规模、最早从事电子商务的公司在这个时候用无原则的降低条件来竞争，对整个市场都是不负责任的！
周家庆：但实际情况是咱们的合作条件不如SKY，还执意不愿意妥协，难道等着SKY把我们的客户一个个抢走吗？
余永利有些恼怒，大声说。
余永利：我是这个意思吗？我说过让何生亮把筷子伸进我的碗里吗？！为什么你只会想着要跟对手拼谁最能牺牲，而不能去想想更积极的办法呢？！
周家庆：同样的价钱，能在别处买到两个苹果，我确实想不出怎样说服别人到我这里来买一个苹果。
余永利：……你这个比喻极不恰当！为什么你不能让你的一个苹果比别人两个苹果的营养价值更高！
第三十场
景：大办公区
时：日
人：朱孜孜、职员甲、乙
朱孜孜站在余永利办公室门外，听着里面传来的争吵声，另外也有两个从余永利办公室经过的职员也听见了里面的声音，两人停下来。
朱孜孜对她们挥了挥手，小声对他们说。
朱孜孜：有什么好听的，走吧。
职员甲和职员乙走开。
第三十一场
景：卫生间
时：日
人：钱程、职员甲、乙
职员甲、乙在洗手池洗手，一边在议论。
职员甲：这几天余总怎么老是跟周家庆吵架？
职员乙：听说余总对市场部不满意，可周家庆跟了他这么多年，一起打的江山，想换人又拉不下来面子，就不断找碴，逼着他那天受不了了自己提出来不干了。
职员甲：当老板的个个都是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主。
卫生间的一个隔间内，钱程在里面。
职员甲、乙洗完手了，并没有出去，还在继续议论。
职员乙：换个别人还不会让人这么寒心，可这老周，做人谨小慎微、做事兢兢业业、对公司忠心耿耿，跟老板还有一起打天下的交情，可现在人老了，跟不上形势了，老板用不上了，那些好处就全没了用！
职员甲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职员甲：看这个样子，老周迟早得走人。
职员乙：早知这样，我当年真应该考公务员。
职员甲：现在说这些晚罗！
职员甲、乙出去。
钱程推开隔门出来。
第三十二场
景：市场部办公区
时：夜
人：钱程
办公室的人差不多都走了，只剩下钱程。
钱程关了电脑，拿出自己的包背上，准备离开。
他还是没有走，看着周家庆办公室里露出的灯光，朝他办公室走去。
第三十三场
景：周家庆办公室
时：夜
人：周家庆
周家庆桌上的烟缸堆满了烟头。
周家庆把眼睛从电脑前挪开，闭住眼睛，用手揉着两眼之间。
他的办公室门被轻轻敲了两下，钱程推门，站在门口。
钱程：快十点了，早点回家休息吧。
周家庆抬头看了一眼钱程。
周家庆：你也还没走？
钱程：我在等您一起去吃宵夜。
周家庆稍愣了一下，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
周家庆：——我们好久没一起吃宵夜了。
第三十四场
景：快餐店
时：夜
人：周家庆、钱程
周家庆和钱程一人要了一碗面条，两人对坐着吃东西。
钱程：我到易宝来，第一次吃夜宵就是在这里您请我吃的。
周家庆：是吗？我都不记得了。
钱程：还有古静。
周家庆吃面的动作停了一下，把一筷子面条塞进嘴里。
周家庆：……真快啊，不知不觉你到公司来了快一年了，也算老人儿了。
钱程：像做梦一样，我有时自己都搞不清楚这么长时间是怎么混过来的，自从参加工作，没有一个公司待过三个月以上的，在这儿不知不觉都小一年了。
周家庆：跳来跳去不时好事，在一个地儿就得在一个地儿扎下根来。
钱程：嗯，我知道。——也多亏了在这儿遇到您、白经理、古静，你们这些前辈都教了我不少东西，我才能待得下来。
周家庆搁下筷子，点了根烟。
周家庆：……我可能要辞职了。
钱程一惊，也放下筷子，急切地说。
钱程：是因为余总的关系吗？要想是他心情不好，没把您当外人才会对您那样，您千万不要因为这个就辞职啊。
周家庆叹了口气。
周家庆：我也舍不得离开。我刚来的时候，公司只有十多个人，租了间民房当办公室，到发展到现在有模有样，我可以自豪地说这里面有我的一份功劳，我这辈子再也不会有一次这样的成就了。
钱程：所以你一定不能走。
周家庆：主动权不在我手上。跟你不妨说实话，在这个行业再找一份待遇相当的新工作对我来说也很困难。——可现在老板对我已经不满意了，即使我能抗住他的挑剔待下来，早晚他还是会提出让我走，等着被炒掉还不如自己识趣离开。
周家庆看着钱程，又说。
周家庆：我离开是迟早的事，我已做好思想准备了，你也要有个准备。
钱程：如果你走了，我也走。
周家庆笑了笑。
周家庆：这没必要，个人的职业发展和朋友之交是两回事，别混为一谈。
钱程犹豫了一下，说。
钱程：……其实，有件事我还没跟你说。
周家庆看着钱程。
钱程：古静找过我了，她希望我能去SKY。
周家庆：什么时候的事儿？
钱程犹豫了一下，还是撒了谎。
钱程：就是前两天。——我一直没找到机会跟你说。
周家庆很平淡地问。
周家庆：你怎么答复她的？
钱程：我没有回答，她说让我再考虑一下。
周家庆：我早晚要走，市场部经理的职位不可能让它空着，而目前没有任何迹象公司在别处物色适合它的人选，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在现有市场部的员工中提拨一个上来，你为什么没想过朝这方面努努力？
钱程愣住了。
钱程：我？——我从来没想过这事。
周家庆：我的离开，对很多人都是一个难得的机遇。
钱程：这有可能吗？
周家庆：什么事都有可能。
钱程看着周家庆，周家庆对他鼓励地点了点头。
周家庆：要靠你自己努力，我也会尽量帮你。
第三十五场
景：市场部办公区
时：日
人：周家庆、钱程、窦凝、吴胜飞、小李
小李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大声说。
小李：出事了、出事了！
窦凝吓了一跳，抬起头来看着他。
窦凝：想吓死人啊，你别一惊一乍地好不好？
小李：真的出大事了！——今天一上班，人力资源部的人突然去了技术部，宣布公司对技术部顾经理解除合同，同时还辞退了技术部其他十七名员工，而且还要求被解职的人两小时之内做好移交手续。
大家这下都没心思工作了。
窦凝：今天几号？
小李：唉呀，现在又不是四月，那来的愚人节！
钱程：该不会是误传吧？
小李：绝对不是，千真万确，我刚才去技术部，那边现在都乱套了。
窦凝：我老天！够厉害的，招呼都不打一个说让人走就让人走？
小李：就是啊，太狠了，顾经理带着被炒的其他那十七个人现在都在余总办公室堵着要说法呢！
周家庆阴着脸进了办公室，对他们扫了一眼，严肃地说。
周家庆：技术部的事情，公司会解决，不想跟他们一起走的人，就干好你们手头的工作！
周家庆说完转身进了办公室，关上门。
小李做了错事一样吐了吐舌头，坐回自己的位置。
第三十六场
景：茶餐厅
时：日
人：钱程、窦凝、朱孜孜、白桦丹
钱程、窦凝、朱孜孜、白桦丹都坐在一起。
钱程：这件事很有可能是早有预谋。
窦凝：这还用说吗？肯定早就计划好了，不然能一锅揣吗？
白桦丹：那些被解职的员工都是跟随顾经理多年的人，想来是余总怕留下他们也不能安心干活，索性一网全炒了。
朱孜孜：顾经理也是自找的，当初是余总千请万求请他来的，他仗着自己资历高是权威，谁也看不起，余总也得让着他三分，还把技术部搞得像个小王国，技术部的人个个都牛烘烘的一副专家的派头，换了哪个老板也受不了，不让他走路才怪呢！
白桦丹：仔细想起来也不奇怪，几个月前顾经理和余总在技术部的工作、人事问题上有一次磨擦，在公司部门经理会议上争执了几句，余总当时依了顾经理的，可能是觉得余总怵了他吧，那以后顾经理又得寸进尺提了些不合理的要求，余总也都依了他，只是技术部陆陆续续一直在招新人。我当时还想着是因为余总要用人不得不顺着顾经理，多招些人也是为了公司发展需要，没想到他会不哼不哈地突然来了这么一手。——做的也真够利索的。
窦凝：这么说余总对顾经理的忍让和顺从只是麻痹他，并不是他不介意，而是很介意。
白桦丹：虽然做的狠了点，余总这一招是有必要的，技术部有许多公司的核心资料，如果早早知道了要被炒鱿鱼，能保证那些人不生些事出来吗？
钱程：可技术部一下走了这么多人，另外那些人就算不受影响，可群龙无首，这工作怎么办啊？
白桦丹：这咱都不用操心，接顾经理班的人，余总一定早就物色好了。——我打赌，新的技术部经理最多不超过明天就会上任。
钱程摇了摇头。
钱程：老板当的也真够不容易，一个部门经理的去留他得操多少心啊。
窦凝：操不起这份心当得了老板吗？
朱孜孜：——我觉得很可怕。
大家都不说话了。
第三十七场
景：周家庆办公室
时：日
人：周家庆、钱程
周家庆在电脑前打着东西。
门轻敲了两下，钱程拿着个饭盒进来。
钱程：看你没去吃饭，我给你带了回来。
周家庆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在电脑前打着。
周家庆：谢谢。
钱程：永远都有干不完的工作，还是吃完饭再干吧。
周家庆：马上就完了。
周家庆操作电脑，将U盘退出来给钱程。
周家庆：这里面的文件帮我打印一份，马上给我拿来。
钱程接过来。
钱程：行，——文件名是什么？
周家庆拿过饭盒，准备吃饭发，很平淡地说。
周家庆：里面只有一个文件，是我的辞职信。
钱程：周经理——
周家庆举手阻止了他继续往下说。
周家庆：老顾走了，我也该走了。
周家庆低头吃饭。
钱程站了一会儿，默默走出周家庆的办公室。
第三十八场
景：周家庆办公室
时：日
人：周家庆、钱程
周家庆办公室，周家庆的办公桌已收拾的干干净净，一个放在桌上的纸箱里放满了书。
钱程把打好的辞职信递给周家庆。
钱程：你的辞职信，打好了。
周家庆接过来扫了一眼，拉开抽屉拿了个信封出来，把信折好放在了信封里。
指了指那个放满书的纸箱。
周家庆：这些书送给你。
周家庆拿着那个信封走出了办公室。
第三十九场
景：余永利办公室外
时：日
人：钱程、周家庆
钱程在余永利办公室外走来走去，不时看一眼紧紧关闭的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