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怡然躺在浴缸里,轻轻撩在脸上的水珠又沿着颈间的曲线滑落下去。她觉得此刻心中的幸福感就像浴缸里的水,晃悠悠,似乎动作只要稍微再大--些,就快要溢出来。
她在水里泡了很久,直到身体的不适感终于消失之后,才起身迈出浴缸。
裹好浴巾,从卫生间出来。
“砰...”
刚出卫生间的门,她就摔倒了,疼到她皱着眉,神经都跟着紧张了。
她坐着抱着自己摔伤的脚,久久站不起来。
时间过了很久很久。
梦怡然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她撑着地板,想支撑自己爬起来。
嘴里无意识的唤着:“肖克。”
心里有点埋怨他,关键时候不在,好疼好疼。
想着想着,竟然哭出来。又有点生自己的气,又哭又笑,撑着身体爬上床。
躺了一会,还有点疼,她又侧着身子从柜子里取出消毒酒精和棉签,自己处理伤口。
夜里,梦怡然自睡梦中醒来,发现即使自己裹紧了被子,仍是有莫名的寒意袭来。她喉咙肿痛得厉害,试图坐起来喝水,却发现自己身上没有半分力气,甚至连骨头都一阵阵发疼。
她昏昏沉沉的摸过床头的手机,通话记录里,肖克的名字也已经有些模糊,手指快按到打电话了,又收了回来。
不知道是深夜生病的人无法坚强,还是因为膝盖的疼痛,让自己变得格外脆弱。
她尽然莫名有点想哭,却还是坚强的忍住了泪水,强迫自己不哭出来。
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朦胧间,时思隐约听到脚步声,说话声,有温热的水喂进自己口中,额间的一阵阵冰凉,和有人动作轻柔的为自己擦拭身体的清晰触感。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无一人。窗外的阳光斜斜映进来,她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发现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而她虽然依旧有些虚弱,但烧似乎已经退了,身体也轻松了许多。
看着熟悉的房间,默默叹了一口气,怎么睡到现在啊,梦怡然忍不住笑了笑,起身下床时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着的,是一件的粉色睡衣,她隐约想起半睡半醒间有人给自己擦拭身体,不知道为什么脸蓦地通红。
看着膝盖包着纱布,发现好像没有那么疼了,又伸伸脚活动活动。
她赤裸着脚踩在乳白色的羊绒地毯上,打开房门走出去。
看到外婆在摆饭,肖克在半开式的厨房里,手机放在上面,一边看,一边拿着长柄汤勺搅动着火上的粥,动作优雅,目光专注。
外婆首先发现站在门边的梦怡然,欣喜的说:“珞珞,醒了啊。头还疼吗?”
“外婆,好多了。”
肖克听到声音转过头,看着梦怡然一瘸一拐地走过来,赶紧跑过来扶着她。
看着她因为高烧,原本就白皙的皮肤变得更加苍白,眼神里还有些迷茫。不由得有点担心她,摸摸她的额头,“还好,不烫了。”
双手扶着她坐下。
清粥的香气在房间里一点点的飘散开来,她感觉她莫名地好饿,便指挥他说:“我要喝粥。”
肖克听到她,语气软软的,好像撒娇,脸红红地帮她乘粥去了。
“珞珞,先喝点感冒药。”外婆把冲好的感冒冲剂放在她面前,她几口喝掉了。
“外婆~~肖克什么时候过来的啊。”
外婆看了一眼在厨房忙碌的大男孩,笑着说:“他早上打电话给你,你一直没接。就打电话给我了,我一看还得了,你这孩子,发烧也不告诉我。”
“啊……外婆,我错了。”梦怡然抬眸,撒娇。
“他啊,一听说你发高烧了,火急火燎的就来了,见你还穿着浴袍,让我给你换了。一看你啊,膝盖也受伤了,吓得都哭了,一边帮你处理伤口,一边帮你降温。”
肖克端着粥从厨房出来,听到外婆这样说,便道:“你当时真的快吓死我了,你啊你,你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你都不知道你的伤口都发炎了,还发着那么高的烧,我还说等你醒了弄死你。”
“错了嘛,错了嘛。”
他来的时候,梦怡然昏睡不醒,看到她膝盖处的伤口的时候,悔恨自己没有时时刻刻在她旁边。
他不知不觉就流出了眼泪,帮她处理伤口,越看越心疼。
他守了一个早上,她才堪堪退烧。
他的理智足以让他看淡一场风寒,可看着在床上昏睡的梦怡然,却终究无法忽视心底无法言说的担忧心疼。
他的气息依旧是温暖的,安定的。看到梦怡然无意识地拉住他的手时,心中微微松了口气。
怪我,没有照顾好你。
他喜欢她所有的模样,烦恼的,认真的,开心的,抑或生气的。更喜欢她依赖自己的感觉。
不过他并不愿意看到的是,她所有的情绪不是因他而起那些喜怒哀乐,以一种不愿依附于他的姿态,独立出现。
看着女孩喝粥喝得很开心,越看越心动。
“慢点喝,烫。”
“我知道。”
“克克也赶紧吃饭吧。”
“好呢,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