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一刀传令众将说且不攻打刘邦,范增得知后立刻来见项羽。一刀将昨夜项伯见过张良、刘邦的事说了一遍。
范增冷笑道:“无论刘邦是否背叛大王,他一会儿都会前来。”
一刀疑问道:“他敢来就证明他不敢背叛我,难道即使他来了也证明仍怀有二心?”
范增道:“一旦开战,刘邦必败,这是无疑的。既然开战一定会死,刘邦就会尽力避免开战,所以他一定赌一把,亲自来到鸿门解释阻止我们入关这件事,这是他唯一的生路。不过他来了更好,我们可以直接将他杀掉。一会儿刘邦来了后,酒宴时,当我举起玉玦时,大王就下令杀了刘邦。”
一刀犹豫道:“这么做好像不够光明正大吧?”
范增道:“成王败寇,刘邦阻诸侯军入关在先,杀了他诸侯军也不会说什么。”
一刀没再说什么,心想:酒和得多酒不杀了,喝得少酒该杀。
太阳刚从地平线升起,刘邦就带着张良、樊哙等人和一百多卫兵来到了鸿门。
刘邦见到一刀,装出非常激动、卑微的样子,说:“臣与将军合力攻秦,将军战河北,臣战河南,却没想到稀里糊涂的让我先一步入关了,才在此处和将军重聚。如今小人挑拨臣和将军的关系,才令将军对臣生出猜疑。”
经刘邦这一“剖肝沥胆”的自辩,又想起和刘邦曾经一起同生共死的岁月,一刀心里对刘邦的怨恨立时减去大半。
一刀略带尴尬地解释道:“这都是沛公你的左司马曹无伤说的,若非听了他的话,我也不会怀疑你有二心。现在解释清楚了就好,来,我们进帐喝酒!”
进入军帐后,项羽和项伯东向而坐,刘邦北向而坐,范增南向而坐,张良西向而侍。
酒过三巡,刘邦不断说起当初和一刀一起冲锋陷阵的旧事,范增眼见一刀的心正被刘邦软化,急忙举起玉玦示意一刀,立刻杀了花言巧语的刘邦,可是一刀看到后没有任何表示。
范增一连举了三次玉玦,一刀始终没有对刘邦下手。
嗯,酒喝的很多,表现不错,先不杀了,一刀默默地想着。
范增见指望不上一刀了,就起身离开宴席来到帐外,找到项羽的堂弟项庄说:“大王过于看重情义,不忍对刘邦下手,一会儿你进去敬酒,敬完酒就舞剑,伺机将刘邦刺杀!”
项庄点头道:“嗯,放心吧亚父,我一定杀掉刘邦。”
范增跟项庄交代完后又回到了宴席上,不一会儿,项庄进来了。
项庄对一刀说:“大王,臣也很久没见到沛公了,特来向沛公敬一杯酒。”
一刀笑道:“好。”
“沛公,项庄敬你一杯!”项庄说罢饮尽一碗。
刘邦也饮尽一碗,涨红着脸,笑道:“大半年不见,项庄兄弟看起来更加威武了啊!”
项庄笑了笑,对项羽说:“大王与沛公宴饮,军中无以为乐,就让项庄舞剑助兴吧!”
一刀点头道:“好。”
于是,项庄拔出佩剑挥舞起来,越舞越靠向刘邦,项伯看出不妥,也立刻起身拔出佩剑加入。
项庄每将挥剑刺向刘邦之时,项伯便以自己身体遮挡住,为防伤了叔父,项庄不得次次收回长剑。
张良也看出项庄是要刺杀刘邦,刘邦自己当然更清楚,但他却故意装出一种十分欣赏的表情,表现出非常自然的样子。
刘邦也很害怕,但是他害怕的不是项庄,而是一刀,项庄还能看清剑在哪里,而一刀出剑的话,那是真的是刀光剑影,自己只能喝喝酒安慰一下自己。
刘邦也知道一刀喜欢喝酒,只要陪一刀喝好了,那就是兄弟,喝不好,那人头可能不保了……
以前他可是深有体会,只能说一刀很能劝酒,不把你喝到算他输……
今天的情况肯定不能通当初一起喝酒的情况相比,今天都是刘邦主动喝,左一个“我敬大王一杯!想当年……”
右一个“我再敬大王一杯!想当年……”
随后,“我还要敬大王一杯!想当年……”
……
张良知道年纪大的刘邦应该支撑不了多长时间,喝了这么酒,马上要醉了万一,醉了之后大骂“项羽,你个王八蛋!”那画面不忍直视。
于是离开军帐来到军门外见樊哙,樊哙急切地问道:“里面情况如何?”
张良表情凝重道:“很危急,项庄正在舞剑助酒兴,其意却想刺杀沛公。”
当然,他没说刘邦酒量快不行了,这样只会弗了刘邦面子,让樊哙看不起,不愿进去。
樊哙惊道:“如此说来已经很急迫了,让我进去吧,保护沛公!”
张良点点头。
见张良已经进入了军帐,樊哙持着盾牌就硬闯军门,用盾牌将两名拦截军士撞翻在地后,快步闯入了军帐。
樊哙这一闯入,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目光,只见樊哙挺着盾牌站在那儿眼珠子就快挤爆眼眶似的瞪着一刀,连头发都竖了起来。
舞剑的项庄和项伯也被这位闯入者打断,已经不是一个重量级别的了,两人很默契地退到一边,生怕躺枪。
一刀直起上身,右手按住剑柄,准备一下子劈死他,但是看这个啤酒肚,应该很能喝,劈死个酒友可不好…….威严地问道:“这是谁?”
张良赶紧禀告道:“这是沛公的护卫樊哙。”
一刀赞道:“真壮士啊!赐酒!”
“谢大王赐酒!”樊哙道。
侍者拿了一斗酒给樊哙,樊哙举起便大口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直至喝干。
看来这么大的肚子不是白长的,再试试看,不行就砍了,一刀又吩咐道:“再赐猪肘子。”
侍者又拿了一只生彘肩给樊哙,樊哙二话不说,把盾牌放在地方,将彘肩放在上面,抽出佩剑就切下一大块鲜红的肉放进嘴里咀嚼起来。
一刀见状,大为欣赏,酒量不错……刚刚张良叫他什么的?
马什么梅?
问道:“壮士!还能再喝吗?”
樊哙咽下嘴里的肉道:“臣连死都不怕,何况是饮酒!秦王怀虎狼之心,屠虐百姓,致使百姓纷起抗争。怀王与诸将立说‘先入咸阳者为王’。如今沛公先于诸侯破秦入咸阳,不敢取用秋毫,封存府库。其他我先不说,我就只在宫女肚皮上爽了一下就被沛公给叫回来了,说什么好的鲍鱼要等大王您先尝。现在呢?大王不尝鲍鱼反而要偿命。”
一刀听到这番话,非常尴尬,一下子红了脸,鲍鱼是个啥?我还是个孩子,你和我讲这个干什么,你这么一说我,我是该分配呢?还是该分配呢?……
空气一顿凝滞,没人敢说话。
张良眼睛动了动,暗示樊哙一眼。
樊哙,难道我说错了吗?
一刀看着酒局画风有点不对,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拉回来,过了半天才吐出一句话:“请入座。”
和这帮老司机在一起,动不动就开车,这好吗?
说好的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的呢?
不仅开车,还超速。
“谢大王赐座。”樊哙说完坐到了张良身边。
刘邦举起酒杯对一刀说道:“这个樊哙原先是个屠狗的,乡下人,大王不要怪罪他出言莽撞,臣代他向大王赔罪!”
一刀举起杯笑道:“没关系。”
让我长点姿势也是好的。
众人又饮了一会儿后,刘邦怕范增又想办法杀自己,于是摇摇晃晃地站起拉着着樊哙去上厕所。
军营里没厕所,得跑到军门外面的小树林里去解决。
小树林,我真是太难了,不仅仅看你们搞,还看你们拉。
出了军门后,刘邦和樊哙就要遁跑。
樊哙背后早就一生冷汗,眼看一下一刀都感觉如堕冰窟,这还是人吗?四个个眼瞳,可怕,可怕,刚刚自己头发直竖,那纯属是像猫一样,看见一刀手按刀柄,被吓得不敢轻举妄动,完全不是威风的样子......
如果你见过猫狗对峙,就知道樊哙这只猫为什么会炸毛了,而狗只是静静的看着。
当然猫就像女人一样,喜欢试探性进攻,时不时得伸出爪子试探一下,又回来,“我们分手吧。”在试探你的态度,厉害的女人就如“猫拳流”一样,试探性连续不断,让你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而狗却是和男人一样,哦,不,男人像狗,狗男人,攻击从来不带试探,一旦决定进攻,上去一口咬死:“我们分手!”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当然,没有厉害的男人了,男人都一个样。
看见樊哙要逃跑,刘邦又很害怕,犹豫道:“还没告辞就离去,恐怕有点说不过去吧。”
樊哙说:“还管那么多繁文缛节做什么,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还告什么辞,再告就没命了!你不走我走了。”
樊哙可不想回去了,刚刚还好有酒喝,能够壮壮胆,不然他连话都说不出来。
诸侯军求见都只能跪着仰视一刀,而自己却是拿着刀盾想去保护刘邦,凭什么?
我就问你凭什么?
刘邦道:“说的是。”
来的时候,刘邦是乘车来的,现在逃走他怕目标太大,就只解下拉车的马骑上,只带上樊哙等四位部将逃走。
只能说落荒而逃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