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左拐右转,终于在一处地方停了下来,匆匆忙下了车,陶艺推开“城里人家”的大门,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正中间陆柔嘉。
陆柔嘉总喜欢坐在正中间,按她的话来说也就是统称的C位,她生的好,长的好,有什么道理要坐在角落,美的事物就要有大家的分享。虽然一度认为她这是缺爱的表现,但有个好处就是,找人比较方便,一眼就能看到。
陆柔嘉和平时一样,即使已经入冬许久,外面还下着细丝小雨,但她仍然穿着紧身吊带裙,外套搁在一旁的椅背。陶艺拉开椅子坐下来,刚想开口,陆柔嘉却示意她安静,并且抬动着下巴,叫她看门口。陶艺背对着门口,于是转身看去。
不远处的桌位上,许清然和三两好友嬉笑谈话,身边还依偎着一美女,陶艺扭回头,看着面前笑的一脸不屑的陆柔嘉,问:“要过去打声招呼吗?”
“你说我是把这杯水淋在许清然头上,还是他旁边那位女士头上?”
陆柔嘉拿起桌上的茶杯,转动着,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许清然,细算算她们已经好几个月没见面了,上一次见面还是在中秋,他们回许家吃了一顿并不是很团圆的团圆饭。
没等陶艺回答,她就拿着杯子站了起来,她最引以为傲的,便是她姣好的面容和恰到好处的身材,刚好她今天又穿了高跟鞋,于是等她倚在许清然桌边时,便不由自主的升出一股高人一等的自豪感。
“好巧,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碰到你们。”陆柔嘉说着,眼神快速的在在座的人略过,画面真是诡异,就像是见到鬼的氛围一般,她别了别头发,似笑非笑的看着许清然。
许清然今晚兴致不高,被简单拉着出来。手中的烟蒂已经燃到头,他又点了一支,却不抽,“城里人家”是江城最热闹的川菜店,老板虽然是地地道道的江城人,但曾经去过北方学艺,通俗来说就是学到了精髓。他们临时决定来这里,包厢已经被订满了,他们一行人只好来到大厅,他一坐下,便有一女人挽住他的手臂,笑靥如花的望着他。
看着有点眼熟,他皱了皱眉,却并没有推开她,他的视线盯着不远处的一个人,一个女人,可以称的上漂亮的一个女人。
“你这烟抽还是不抽啊,怎么总捏在手里?”简单拍了拍许清然的肩膀,叫了他几声都没应,只呆呆的望着某处,于是他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瞧见一位穿着紧身连衣裙的美女,光看背影就让人想入非非的美女。
“我说你今晚怎么这么不在状态,原来如此啊。”简单笑的一脸暧昧,并未多想,当那个美丽的陌生女子出现时,他觉得对方极其眼熟却又想不出是谁,眼前的这个美女,身材窈窕纤细,皮肤极好,也难怪刚才许清然都忍不住多看两眼,他不由的多打量她几眼。
“是啊,好巧。”
许清然照例还是那副波浪不惊的模样,甚至嘴角微微扬起笑的弧度。
美女此时正一脸谄媚的看着许清然,看到他,甚至还和他微笑点头示意。许清然不愧是许清然,论财力,他们几个发小都不相上下,论魅力,他个人觉得自己称得上风流倜傥,万里挑一,而且这许清然还是一个有妇之夫,偏偏那些女性朋友都喜欢一股脑的往他那里扎堆。简单想着,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心不由得跳快了半瞬,这这这眼前的美女,好像就是许清然结婚一年的老婆,陆柔嘉啊。
哦,不是吧,传闻许清然的老婆是出了名的刁钻,他不由的扶额叹息,余光撇到许清然臂弯的那只手,哦老天,他祈祷那位女士自求多福。
“这位是?”陆柔嘉看着许清然身边的那位女士,原来许清然喜欢这类型,大眼睛高鼻梁尖下巴,她不由得撇撇嘴。
“我是他女朋友,你又是谁?”美女挽紧了许清然的手,她衣服穿的极低,露出了一大片肌肤。
陆柔嘉点点头,放下手中的茶杯,拿起了许清然面前的酒杯,“既然如此,那我敬你一杯,谢谢你的,辛苦付出?”
“哎你这人怎么乱拿别人东西,还懂不懂礼貌。”
闻言陆柔嘉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双手抱胸,斜看着她:“我拿我自己老公的酒杯,还轮得到你说三道四?”
她声音不大,却刚好让在座的各位听到,一贯的腔调,细细柔柔,但眉眼间却是十分不耐。简单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他一直觉得许清然很倒霉,滩上了陆柔嘉这个主,也不知道她是给许家下了什么药,许父执意要他们两人成婚,陆柔嘉是什么人,那可是在江城圈子里令人闻风丧胆的,好吃懒做游手好闲,偏偏还不是个省油的灯,什么不好做什么。
美女泪眼婆娑,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委屈,简单看不下去只好出来打圆场。
“我突然想起简瑶叫我陪她去买东西,我们先走了,你们聊。”他推了推身边的女伴,女伴拉起那位美女,也不顾美女的依依不舍,便拖着出去。
陆柔嘉和许清然自然聊不出什么,细算算他们之间的沟通,可谓比少之甚少更加少。
“这就是你的目的?可真够幼稚。”许清然问,语气淡然,他又点了一支烟,吐出一个烟圈,烟灰掉落在脚底。
“笑话,对你,我能有什么目的?”
两人自然不欢而散,实际上也算不上不欢而散,因为他们两人之间,也就没有“欢”过,当然,他们之间也没有“不欢”过,只是互相都看对方不顺眼,每次见面都淡漠的看着对方,连争吵都懒得和对方发生,这样一对男女竟然会是夫妻,连他们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可他们真的是夫妻,领了结婚证,办了婚席,在双方亲人的见证下,走进了婚礼殿堂,交换了戒指。结婚当夜看着躺着身边的许清然,她有一刻的恍惚,两人各踞一角,偌大的房间十分静谧,一开始他们,还是能做到相敬如宾,可缝一旦裂开,便能迅速蔓延开来,轻轻一碰,就可坍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