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声低沉沙哑,那一刻任喻的灵魂世界颤抖了,一柄郁金的剑刃出现在任喻的手中,是的,是剑刃,这次不是长刀了。
这是荒谬,荒谬是一件神奇的武器,它没有固定的形态,只有根据持有者需求变化的能力。
荒谬——剑形态,斩断思想,破除迷惘,世上唯一可以吞食灵力的武器。
任喻面无表情的提着荒谬走了上午,怪物的头躺在高大的阶梯上,任喻一步一步的迈上阶梯,一步一步,目光愈加森然。
最后,任喻停在了怪物面前,举起了荒谬,郁金的颜色似流水流动着,任喻举剑,向上挥去。
“咕咕咕……”
剑入肉体,
血肉翻飞,
荒谬将怪物的牙直接斩成碎块,剑刃将血肉切割,从牙齿到直至上嘴唇,最后剑刃直接切开了鼻腔。
任喻咧开了嘴,笑意仍然。
“都到这种地步了,都被系统发现了,你还喜欢留在我的灵魂里?灵力……虽然不知道灵力到底是什么东西,但姑且称你为一缕微不足道的灵力吧。这二三十年来……真是很麻烦你了……”
“为了报答我的恩情,就让我吸取你所有的灵力吧。”任喻笑着,荒谬吸允着灵力,任喻不断传出撕裂痛感的大脑吸收着灵力,痛苦有所缓和。
这比药物还来的痛快。
比报仇还爽快。
任喻忽的扭头看向那些表情呆滞的……呃,姑且称之为人吧……嘴里道:“你们,都是我的造物。这些年,感谢陪伴。”
也许你们对这段话很有成见,觉得这句话很中二。
但别忘了,任喻是一个精神病人。
任喻微笑着,双手叠加,放在胸前,说道:“这是爱。”
……
记忆潺潺流了进来。
“我好孤独……我好难过……”
“没事啊,你不是人,你也不需要别的朋友。”
“我想看看昨天谜语的谜底。”
“那种事情没什么好看的。”
“我……”
“你是一个正常人,其他人都不正常,他们都想杀了你,而你必须杀了他们才能活下去。”
“不可以。”
“想想看,欺负你的那些人都是谁?”
“个例无法确定整体。”
“别骗自己了!那些都是假装高深莫测,让人难以理解的话根本就是装腔作势!”
“……”
任喻一个人走进了雨幕,周围的家长推推搡搡,口中喊着自己孩子的名字,学生就像一群乖巧的小雁,各个回到了温热的南方。
有人为他们撑伞,有人等他们回家,有人偷偷为他们盖好被子,有人去在他们左右唠叨他们,有人会左思右想的盼念,有人给他们做好饭,更有人心疼他们,他们甚至可以说自己胆小,不敢一个人睡觉,总是有人照顾他们,总是有人在乎他们,对于某些人,他们就是世界上最大的宝贝。
没有人知道任喻在乎什么,他连远远去看都不会奢侈。
“你的父母很忙哦,要做很重要很重要的事。”
这是他父母的铃声,家里穷的像叮当,谁也不是孩子了,还以为是会被你们搂着傻笑的年纪,又不会被这种很低下的谎话骗到,穷就穷啊!有什么好不承认的?看看你们的孩子不行吗?
“……”
虽然每日里总有若有若无的声音在自己的耳畔响起。
虽然他总会在深夜里捂脸挣扎。
虽然每日都被亲戚投以嫌弃的眼神。
但他一点也不寂寞,当月亮爬上山顶,也会有人,或者说更像是鬼的东西在自己的耳畔唱起古老悠扬的歌。
……
任喻微笑着,那些人动了,走出怪物的舌头,围绕着他。
最后,任喻举起了荒谬,迈步上前,郁金的剑刃如风切开最近一位的躯体,血液迸射。
任喻笑意仍然。
但他变得很孤独,很孤独……
“这是我的恨。”任喻一字一句的说。
“啊啊啊啊啊!”有人提高嗓音,尖锐的挤出了声。
他们骂着,纷纷跑回了怪物的口里。
“主不会宽容你的!”
“混账!”
“孽种!”
“我不要死!你去死吧!”
此时此刻,比起孔武有力的怪物,这个人类更加恐怖,这是一个可以消灭自己人格的疯子,真正的疯子。
他还有一些清醒,一些追求,对被爱的追求。
他并不会忘记父母曾给他录音的摇篮曲。更不会忘记深夜里对他抱怨的女孩。
一段记忆不知不觉浮出记忆水面,
“如果我去演歌剧,那么我会选择旁白。”
等等……
任喻一愣,这记忆来的突然,这记忆藏在记忆海洋的最深处,它是碎成渣渣的,就像你上个月的这一天早上吃了什么还无聊的记忆,它本该被摒弃,但在任喻挥剑的那一刻,它浮了上来。
是记忆的错觉吧……
郁金的剑刃划破空气,成为这个精神世界唯一飞舞的蝴蝶。
“清醒之魂回收完毕,获取流浪者之神意识碎片×2,真理之魂×7,清醒之魂复制体×48。”
“灵力耗尽,下次进入清醒之魂状态需消耗真理之魂×30。”
“三十真理之魂一次,岂不是赚翻?(?_?)”
任喻黑着脸。
赚翻?
花真理之魂买嘴巴子抽?
随着荒谬斩碎所有的人格,任喻也随之退出精神世界。
……
呃……
去你妹的系统!
神特么清醒之魂?合着就是让我演一个回忆杀,把我穿越前的悲催往事重新回忆一遍,然后再让我回忆起一个不知道身份的小姑娘?
之后呢?那个女孩儿呢?如果这是剧院的话,恐怕观众都开始扔香蕉皮了吧?就算旁白也都不安全了吧!
任喻捂着额头,他缓缓睁开了眼,迎目是被黄圈熏染上的天花板,他正躺在一张坚硬的床铺上,后脑下是邦硬的木枕,任喻抿了抿干裂的嘴唇,用右肘支撑身体坐了起来。
任喻捻着手指,忽然想起一件十分重要的事。
他的延寿液呢?
任喻连忙环顾四周,去寻找自己的延寿液。
那可是和系统换的延寿液,足足花费了他一个真理之魂!
最后,任喻在床边的柜子上找到了一瓶绿药,任喻见到那药,不但没有松一口气,反而扬起眉,暗暗啧了一声。
郁金的颜色覆盖上了双眼,真理之眼悄然打开,世界上的一切事物都变得清晰分明,是的,任喻能看道物质的结构,细致到每一颗细胞,都看的清晰,并将信息写入大脑。
现在的任喻,就是一个无情的人肉显微镜。
那瓶延寿液,少了一些!
任喻伸出手掂量了一下,“掂在手里没太大的变化,看来是被人偷偷抽出一滴拿出去研究了。我的手的毛孔有收缩不正常的迹象,应该被抽走了少许血做解析了。”
不过任喻没太放在心上,毕竟只是少一滴而已,并且他们就算把他的延寿液解析,细致到每一个分子,他们都不会研究出来延寿液到底是怎么做的。
这是系统缔造出来的神物,而他的血又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提供给他奇怪力量的是灵力,而不是身体本身。
任喻玩弄着手里的玻璃瓶,心里好笑:“如果不是隐藏我能源源不断的获取延寿液的秘密,恐怕我早已完蛋了吧?不过……这也不是长久之计,早晚有一天,高位者会逼迫我说出所谓‘任喻’的秘密。”
不过这应该都是很久之后才会发生的事情,毕竟延寿液的奇特熟悉还没有被广为人知,人们也应该会忌惮那个随意拿出神物的任喻的。
现在,要解决的是案件,还有……
任喻对着身前的落地镜平静的梳理了下头发,面无表情的审视这副陌生的容貌。
把延寿液卖掉,好还这个穷比欠下的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