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淮钦凝望着紧闭双目不愿醒来的林子钰,眉宇间透露着淡淡的愁绪。
林子钰梦中画面一转,不再是和乐融融的将军府,仆从的惨叫和刀光剑影的打斗声刺破了林子钰的耳朵,“呼”她一个惊起,浑身似从水中捞出,额头的汗并着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啪嗒”滴在了被子上,梦中场景仿佛真真切切的出现在林子钰的面前。
齐淮钦见她一阵虚汗,拿出帕子轻轻为她擦拭干净,林子钰眼睛无神的盯着某处怔了好一会,才试图出声,却发现声音沙哑不已伴随着一丝丝疼痛,接过齐淮钦端来的水缓缓饮了一口:“淮钦哥哥,我……没有家了……”
说着又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齐淮钦握住她的手,眼神极其认真,轻声道:“把这当成家吧,我会保护好你的,林将军的事我会调查清楚的。”
林子钰瞧着他,不免动容,却还是摇了摇头:“蛮人自始至终都是凤歌一大忧患,这也是爹爹生前的心头忧愁”,她缓了缓继续轻声说道:“怎么说我也是出身将门,我想为爹爹完成这个心愿,请缨前去边疆平定争乱。”
“不成!你一介女流如何……”齐淮钦听完立即不允,还未待他说完,林子钰便打断他:“女流?史上女将军左有花木兰右有秦良玉,哪位不是骁勇善战巾帼不让须眉”,林子钰不顾齐淮钦阻拦执意下床,“咚”的向齐淮钦跪下低着头:“求皇上……成全。”
“好,好,好,朕成全你!”说罢,齐淮钦一甩袖子便夺门而去,这是至今第一次对林子钰动的真气,她跪在地上苦笑着,随即一倒坐在地上靠着床沿发起呆来了。
次日晌午,林子钰正在和素宁说着话,便看见穗宝慌慌忙忙跑进来做了礼便道:“刘胜公公来了!”
“林子钰接旨——”
林子钰规矩跪下听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由林大将军不幸遭人暗算,将军之位继由其女林子钰代为掌管,蛮人不断来犯,命三日后启程,不得有误!”
“臣女林子钰……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待刘胜走后,林子钰起身,身形微晃,素宁忙扶住她,一脸震惊的看着她:“钰姐姐,你三日后就要启程去边疆了?怎么回事?皇兄为什么会……我去找他!”
“别去。”林子钰拉住她的袖子,揉了揉眉心,对她一笑:“是我自己求得,怨不得别人。”
“钰姐姐你……我明知你心里难过,却也……”素宁安慰着林子钰,自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忽然遭遇这些,难过也是一起的。
“丧气什么!就这些天了,还不高兴高兴最后想让我遗憾的离开吗?”林子钰掐了掐素宁柔软的脸蛋一抹素宁的泪水做了一个鬼脸,素宁不防被逗笑了:“钰姐姐你做什么呀?哈哈哈哈。”
白日同素宁窝在一起说着话,晚上又独自一人思念着过往,不知不觉睡着了,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门传来一丝丝声音,齐淮钦悄然而入,前些日子与林子钰闹了不快,碍于威严不去见她,倒是深夜来瞧,望着她满脸泪痕的小脸不禁叹息一声:“钰儿……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
林子钰早早便起了身,靠在床上看着书,侍女进来禀报齐樾回来了,在外面凉亭等候,林子钰梳妆一番前去,齐樾回瞧见她虽被粉黛遮盖,却仍抵不住毫无气色,林子钰微微做了礼,笑道:“殿下拜访于此,有何要事?”
“你……无事吧?”
林子钰抬头看见齐樾回满脸关心不禁心中一暖,莞尔道:“哪里的话?不碍事的,多谢殿下挂怀。”
齐樾回边斟茶边说着:“皇上下旨令你即将前去边疆,到底也不知他怎么想的……”
林子钰坐下,望着四周青翠欲滴的草色:“不怨他,是我提的。”
“为何?”
林子钰不语,齐樾回也不逼她,静静地坐着。
半晌后,林子钰忽然出声:“多谢殿下了,除了素宁和他,就殿下还来瞧我了。”
“你我朋友不必如此,你身子不好,还是早紧回屋歇息吧,我先走了,下次见面就不知是何时了。”
林子钰看着他身影渐渐消失才回屋去。
小侍女在一旁研着磨,林子钰披着衣服,一手拦住衣袖一手用笔沾了沾,狼毫一挥,铁画银钩般的字迹已呈现在纸上。
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
最后一日林子钰写了一列清单叫了侍女前去添置。
明日,就要去边疆了吗……爹爹,我会完成您的心愿保护好百姓,并且调查是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