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奇抬眸看向涂钦，黑色的瞳仁里闪过一道暗芒，看似是惧怕？
紧接着，他脸上的鸡皮疙瘩纷纷起来。看样子，那抹惧怕并不是错觉。
乔又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穷奇浑身紧绷，咬紧牙关，竭力抵制心中深深地恐惧：“快把她还给我！”
“哦？”涂钦冷淡的眸子扫过穷奇的脸，那里面的情绪，似讥讽，似漫不经心，“我当然愿意把她还给你，可是……”
他话锋陡转，从开始的随意变成肃然，“你敢过来吗？”
穷奇怒目圆睁。
当年下阵法困住他的就是涂钦！
被封印前的穷奇是个作恶多端，为祸一方的凶兽。他专门吃掉那些正派人士，只因为他看不惯他们的行为作风。作威作福许久，那些正派人士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涂钦，直接就把他封印起来了。
等级的差异，是从那一场鏖战中体悟出来。
穷奇眼色更冷，扯扯嘴角，“是嘛，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就不信我修为还比不过你！”
涂钦并未多做理会，他专注的盯住乔又，“你真的要跟他走？”
乔又垂眸、点头。
涂钦闭了闭眼。
一边的穷奇看到乔又的回答，恨不得立马冲上前抱住乔又。
“快把她还给我！”
穷奇抽身，一个位移法术，直接拉进他和涂钦的距离。等到他急哄哄的冲上去，才发现他跟涂钦之间隔着一道不可逾越的大山。
这道大山，压的他无法喘息。
“噗——”
他猛的吐出一口鲜血，不可置信的看着已经领略七八分道意的涂钦。
“怎么会？怎么……”
道是这世间最虚无缥缈的东西，却是孕育万物，赋予万物生命、气息的东西。能领略一丝道意的人，前途都不可限量。更何况涂钦已经领略七八分。
“这些年，你的修为不仅下降，心境也没有以前稳固了。”
涂钦冷漠的评价。
乔又垂着头，对眼前的一切都不做太多评价，她只有心心念念的一个愿望：“涂钦，你放我走吧，这样对你也好。”
每每看见乔又，他不是疯魔就是受伤。
这是劫，从许多年前延续到现在的劫。
涂钦衣袂翩翩，罕见的沉默下来，“……”
许久，他目露悲伤，这样的眼神看的乔又心惊。
涂钦贴近乔又，在她的耳边低低说道，“我以为一直留你在这里，你就可以免除生老病死带来的痛苦。万万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我还是不忍心拒绝你。”
涂钦素手抚上乔又的眉眼，细细描摹，“你想要走吗？”
乔又没说话，她看着涂钦。
“如此吗？明明早就知道你的答案了。明明问过那么多次了，都不及你这一次给我带来的冲击！”
说罢，他憔悴的笑着。
眼里翻滚的情意足以把乔又溺毙！
“涂钦，你怎么了？”
“涂钦！”
原来是涂钦浑身化作雪白的光点，从手指，再到身体。由身体向两方化作光点，速度极快。
身体的巨大变化并没有影响到涂钦。
“原来是时间快到了，我还想跟你道个别的。这么多年的苟且偷生，我已经心满意足，更让我高兴的事，临走时还能看见你。”
逐渐化作虚无的涂钦微笑，脸上的表情很温柔，还带着解脱。
乔又妄想抓住化作虚无的涂钦，“你到底怎么了！涂钦！”
“没想到我要走的最后一刻，还是无法放心你。”涂钦雪白的脸上挂着纯粹的笑。
“穷奇啊，你真的爱乔又吗？你以为的喜欢，或许只是契约带给你的错觉。”
他轻笑，“说来好笑，许多年前，我恶趣味的在契约上做了手脚。若干年后为你解除封印的人，将会成为你的情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