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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灵体出水面

血液在流淌,血月魔宗众徒皆泣,泣出的皆是泪。泪是血泪,血泪流入心里,仿佛是心脏的造血。分不清了,亦没有必要分清,因为泪终归是泪,血终归是血。

其实世间的事总是相对的。有大就有小,有高就有矮,有胖就有瘦,有长就有短,同样有哭就有笑。血月魔宗的人在哭,可有一个人却在笑!在大笑,在狂笑,在不停的笑。并不是因为他多开心,而是笑,总是令人愉悦的。

这个大笑的人就是人皇。

人皇目睹了一切,便觉得应该笑。不错,是应该笑,笑总比哭好。

血月大帝被消灭的讯息很快便传遍了域界。域界的人们知道后,有的哭,有的笑,有的很欣慰,有的又很害怕。唇亡齿寒,害怕的自然是那些把血月魔宗当做唇的人。薄天圣殿究其本质的话,也应当算做牙齿,只是这颗牙齿,比较坚固而已……

若论欣慰和愉悦的话,除了人皇,那莫过于天山派了。天山派与血月魔宗有不共戴天之仇,如今血月大帝被灭,天山派自然是再高兴不过了。

如此一来,段天劫与彻底统一魔界又更近了一步,血月魔宗的门徒要么逃往界外,要么投靠薄天,而留下的怕也构不成什么风浪。

而薄天圣殿内,该高兴的,却高兴不出。

“圣主,您怎可如此莽撞啊!”

“哦?有何不可?”

“唉!您想想,血月魔宗在魔界域界都不算小势力了吧?”塞雷纳叹息道。

“那又怎样?”

“唉,圣主,您不该意气用事的。您如今杀了血月魔宗大帝,魔界、域界乃至六界会如何看您啊?”

“难道我还在乎这些不成?”

“您是可以不在乎这些,可是唇亡齿寒啊!先神界早已对薄天虎视眈眈,如此一来,他们就更有理由对我们展开攻击了,魔界之人怕是不敢再出手了吧!而天山与血月魔宗有不共戴天之仇,本来相互压制,我们也好腾手专注神仙圣山,可如今我们孤立了,天山也大仇已报,更会使仙神专注于我薄天了啊!还有,血月大帝又为魔界五祖之一,在魔界声誉极高,您杀了他,其他四祖又会如何看您,又会如何看我薄天啊?”

“塞雷纳,你说完了吗?”

“圣主,这~”

“说完了就该我说了。他血月魔宗玩儿什么不好,非要玩火,还偏偏烧到我段天劫的头上。他既然敢做,我就敢让他付出百倍的代价来偿还。哼,什么天山派,什么仙神界,我帮他们灭了血月魔宗,倒是省了他们一笔工夫。他们不感谢我便罢,若还要再来取闹,我必叫他们后悔自己所还活着!哼,仙神又能奈我何?五祖又能奈我何?邪咒弑杀尸毒噬魂,这几个家伙应该不会像这个所谓的嗜血始祖这样蠢!不然的话,我段天劫倒没什么,他们敢来赴死吗?哼!就算是老头子来了,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话虽是如此,可……”

“够了,不必再说了!”段天劫温怒。

“是。”塞雷纳无奈的摇了摇头,下去了。

天山派一片安详,四处喜气洋洋。

原来,天山派为祝家仇得报,特意摆下仙宴,请各路仙神道友齐聚共欢。可既如此,又为何安详的“热闹”呢?

一滴水,蒸发便消失,可无力同无用;一个人,逝世便消失,更无力更无用。若寻不见似消失,又发挥大用则为隐形!水滴入海,个人入群,再寻不到、看不见、摸不着,可发力之时足以毁林坏屋甚至吞噬苍穹!

所以,此会看似热闹、庆功、助兴,却实为隐形、安静、安详商论制敌之策。

“今天,我谨代表天山派,向各位道友、仙友道谢,感谢大家能赴天山圣宴。血月魔宗素来与我天山不共戴天,今日大仇得报,先师得以安魂,我先神界也暂释紧压,值得庆祝!在这个高兴的日子里,我们请此事的主要调和者,人皇来为大家讲解一番吧!好不好?”

“好!~”底下一片喧闹调好,气氛十分热闹。

“哈哈哈。其实吧,朕认为此事与我先神界关系不大,但对于妖魔界这可是头等大事。我们的确应当高兴,可同样不要放松,因为段天劫这回杀掉了妖王断离,可算是基本上真正的一统妖魔二界了。”

“不错不错,有理。”城溪风笑道。

人皇笑笑,接着说道:“当年段天劫战妖王断离时就已经可以说明这一点了,可段天劫却放任妖界、仍让断离接管,这导致我们谁都未将其薄天放在眼中,而当段天劫战胜魔帝仇怨时,我们才真正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如今段天劫连不可一世的嗜血始祖血月大帝都战胜斩杀了,且以极端的方式,这又一次证明了他的实力和薄天的强大,同时也是向我们发出了警告。因此,我们决不能松懈,反而更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

“不错,人皇说的甚是有理。”熊霸天言道。

“而今的段天劫的实力和薄天情况又究竟是怎样的?”素手掌门问道。

人皇抬头看看,又低头叹息道:“不可估计。上次我跟韵仙子、慧琳宫主三人联手也未伤得了他。”

“如此之强,那这世间岂不无人能束缚得了他了?”素手掌门接着问道。

人皇又抬抬头,会心一笑,道:“那倒也未必!依我看,段天劫此次与血月大帝决战,虽说斩杀了妖王断离和血月大帝,但也因附魔被反噬的元气大伤,加上之前还受了伤,现在应该是有很多人可以牵制他了。”

李无敌掌门听到后,突站起来,道:“那我们何不趁此机会将其一举拿下?”

人皇摇摇头,说道:“万万不可!薄天实在胜兵之际,士气必然骤增。而虽说段天劫现在元气大损,但想要将其拿下,恐也没那么容易,一时半会儿也未必有人能近得其身。况且此人性格多变,相当危险,而且目前没人知道段天劫何时还会再附魔,段天劫到底有多少实力,我们都未曾可知,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素手掌门又问道:“话是不错,可日后岂不是更不好对付?”

人皇摇摇头,道:“日后的事日后再说,眼前的事往往比日后的事更为紧迫。”

李无敌道:“那当前我们该如何做?”

城溪风笑笑,问道:“师兄认为该当如何?”

熊霸天喊道:“防!”

人皇拍拍手,道:“不错!眼前的事是如何防备而并非进攻。”

李无敌道:“说的对,反正有神尊,我们不必太过担忧。”

城溪风笑道:“李掌门此言差矣,有神尊在,我们确实不必太过担忧,但我们也不能什么都依赖神尊啊,我们自己还是要多加防备,保持警惕啊。”

大家也纷纷道:“是啊,保持警惕。”

此次风波过后,域界稍微安定了些,段天劫的威望却不止提高了一点,在魔界似乎已成神话。太平的事总是那么令人欣慰,可似乎又总是不会持续太久,不知为何,似乎冥冥之中早有注定,可能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缘故吧。

在所有的事情过后,冷颜更加坚定自己的信念。父亲自从被抓走,自己进行过多次冥思,却终不得解。

父亲被抓后,冷颜曾想过一个问题,父亲既谓武林盟主,则必然为正道,而在六界中,又为何有父老对自己言说冷家为邪宗?!诛邪宗冷家,冷家难道真的是邪宗吗?不,显然不是。冷家为武林第一大家族,六界之中乃至域界之里,未有不称赞冷家的,皆推冷家为尊。如果冷家是邪宗,那岂不天下都是邪宗?况且若冷家真为邪宗的话,仙神界又怎会坐视不管,反倒以礼相待?所以那些百姓父老说的话自然是假的,是不可信的!

想到这里,冷颜心里少许欣慰,可还是想不通,父老百姓为何会对冷家产生如此之大的误解?

正当冷颜困惑烦恼之际,突然一个念头浮现在冷颜脑中。这个念头不禁使冷颜打了一个寒颤,这是一个很可怕的念头!

那些百姓是六界边缘域界脚下的百姓,当时墨府还在六界开设机构。如果仙神界为正道的话,那么仙神界的话自然不是假话,更何况是神尊龙梦心亲口所说,非乐翟是个亦正亦邪、为世人所恶的人。

冷颜当时只不过觉得龙梦心是个心高气傲之人,可如今一想,那里的百姓却最信仰这个所谓的非乐老爷!说冷家是邪宗的百姓信仰为世人所恶的非乐老爷!合情,合理,这……太可怕了!

这个可怕的念头在冷颜心中涌起,冷颜顿时觉得从头顶凉到了脚底。冷颜尽量说服自己这一切都是自己幻想的,都不是真的!如果这是真的,那么非乐翟为什么还要帮助自己?不!怎么能够怀疑朋友?!不可以的!

想到这里,冷颜呆呆地笑了,笑自己太笨。冷颜问自己:“冷颜啊冷颜,你真的有能力寻找到答案吗?你真的不会放弃吗?”

冷颜又哭了,他终于说服自己相信非乐翟。但是父亲究竟在哪里,又是被谁捉了去?冷颜还是一概不知。

“不,冷颜,你是冷颜,是冷家的长女,是冷家的希望!你绝不可以放弃,绝不!”冷颜不哭了,握住了拳头,告诉自己!

冷颜回顾了自己来域界后发生的一切,慢慢理清思路。

塞雷纳曾经说过,父亲不是他捉的。他应该不会骗人,因为,跟他对话的是人皇,是大名鼎鼎的羽扇刀客。跟人皇说谎无异于同自己的性命过不去,塞雷纳应该还没有这种愚蠢的想死的想法吧?

所以塞雷纳说的话应该是真的。塞雷纳还说过,像八魔五祖、十二魔帅、十大妖王等等,都有类似或雷同的令牌。

故而要按令牌来找线索的话,应该是不太容易的。一则人数太多,每一个魔帅妖王都不是好惹之辈,倘若冒然讯问,必然引起反感不满,甚至还会导致仙魔纷争。二则倘若真是魔帅妖王之辈所作,既然所做,必有缘由,既有缘由,又怎会承认所作所为?这也导致无证无据无从下手。三则亦不排除是旁人陷害魔界中人所设迷局,故意丢弃令牌,既起障眼之用,又能嫁祸于人!

想到这里,冷颜笑了。冷颜不禁感到欣慰,觉得自己离真相又近了一步。可是冷颜又觉得,好不容易得到的线索和思路,到这里似乎一下又断了,行不通了。冷颜又摇头苦笑,因为冷颜实在是想不出此时此刻到底是该哭还是该笑呢?冷颜还是笑了,因为她坚信,笑总比哭好。

咚咚咚~门外有人敲门。

冷颜反应过来,擦了擦脸,整顿微笑。

“请进。”

“冷姐姐~”

“小清!你怎么来了?”看到小童,冷颜高兴了起来。

“当然是想冷姐姐了啊,怎么?冷姐姐不想小清吗?”

“哈哈~怎么会呢?”

“嘻嘻,好啦!不逗姐姐啦,是先生让我来告诉姐姐,冷盟主有消息了。”

冷颜顿时凝住了笑容,眼泪突然涌上了眼角,但冷颜还是没让它流下来。冷颜抱住小童胳膊,颤声道:“小清,你是说,我爹爹,我爹爹有消息了!?”

“嗯呢!冷姐姐,先生还在等着你呢!”

冷颜终究还是没忍住,泪落了下来,但这次,笑容却挂在脸上。真的是合不拢嘴了~拉着小童就走。

“哎呀,冷姐姐,你慢点儿嘛!”

广法寺中,广法道长和人皇并排坐着,隔着老远,就听到冷颜和小童迅疾奔来的脚步和喘息声。

“叔父,叔父。”冷颜急声叫道。

“冷颜。”广法道长招呼冷颜过来。

“我父亲有消息了,是吗?”冷颜激动地问道。

“嘘,小清,关门。”

广发道长又接着说道:“不错,你父亲冷浩有消息了!”

“真的吗?叔父,我父亲现在在哪里?”冷颜眼睛又湿润了。

“具体在哪里尚且还不能确定。但可以确定两点,第一,你父亲现在还活着,绝对活着,而且活的很好。第二,你的父亲现在比你的处境更加危险,且危险十倍!他时刻都在保护着你。”

“保护着我?我有什么危险吗?我父亲为什么不出来找我?”冷颜不解。

“此保护非彼保护,他保护的是你的……”

“是我的什么?说呀,叔父!”

“你的命运!他在用生命保护你的命运!”

冷颜听不懂了,疑惑不解地看着广法道长。

广法道长看出了冷颜的疑问,便说道:“我知道你难以理解。你可知我为什么说你父亲活的很好,却又相当危险吗?”

冷颜这才反应过来,是啊,既然活的很好,又怎么会相当危险呢?处境危险,又怎会活的很好呢?

“对呀,叔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广法道长苦笑道:“他活的很好,是因为他是你的父亲;他处境危险,也是因为他是你的父亲。”

冷颜更听不懂了,如堕五里雾中。

广法道长笑笑,道:“你现在可能还不理解,但到时候你自然就明白了。冷颜啊,这都是人皇的功劳,你可得好好谢谢人皇!”

冷颜半梦半醒似的点点头,仍一头雾水。

人皇笑笑,说道:“不必。哈哈哈,冷姑娘,这么跟你说吧,你父亲并没有受伤,是因为你父亲除了是武林盟主之外,还有个身份。”

“还有个身份?!什么身份?”冷颜惊讶问道。

广法道长点点头,人皇接着说道:“那个身份就是,是你的父亲!”

“是我的父亲?我的父亲是我的父亲?!这算什么身份?”冷颜一头黑线。

“这要是别人,当然不算是什么身份,可若是你,那还真就是个身份!”人皇笑着答道。

“是,是我就是个身份?”

“没错!是你就是个身份!你可知你是个什么身份?”

“我还有身份?!”冷颜诧异道。

“当然有身份!不光有身份,还是个很重要的身份!”

“很重要的身份?!那我究竟是什么身份?”

人皇看了看广法道长,广法道长叹了口气,点点头,人皇把又头转了回来,看这冷颜的眼睛,一字字地慢慢说道:“天~灵~圣~体!”

“天灵圣体?”冷颜不解。

“嘘!”广法道长示意冷颜小点声,又左右看了看,转头对冷颜小声说道,“不错,你就是天灵圣体!”

冷颜也看出了其中的厉害,小声问道:“那,什么是天灵圣体啊?”

“冷颜,你听好了,叔父下面说的话,你要牢记于心,也要烂在肚子里,切莫再提起,更不可外传。”

“嗯。”冷颜严肃地点了点头。

“所谓天灵圣体,乃创始元灵虚化灵体所在。‘创始元灵创始间,宇宙万物皆灵天,自无到有凭谁问?唯有鸿钧道祖先!’既为天灵圣体,必含无穷能量啊!这能量足以毁天灭地,涂炭生灵,甚至可以颠覆宇宙,逆转乾坤了!所以,你要铭记,心定要静!静心而为,切不可恍然若失,迷失本性。”

冷颜呆住了…真真切切的呆住了。

广法道长又说道:“不过,冷颜啊,你也不必太过担心,自创世初至今,天灵圣体也出过不少。每一代天灵圣体,虽说都多多少少带点来过浩劫,可是真正能够觉醒的,却少之又少。因此,到现在人们对天灵圣体也只是知道皮毛,没有人真正知道天灵圣体到底该怎样觉醒,所以,你也不必太过担忧。”

人皇双手放在冷颜肩头,看着冷颜的眼睛,什么话都没有说,点了点头。

冷颜也注视着人皇,也点了点头。

冷颜回去了…呆在床上……

从未想过自己强大了会是怎样,静心而思,却佛若梦境一般,回味起,原来竟是如此一般的概念。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给我这般使命?这是为什么?”冷颜哭了,却哭的很沙哑,不敢出声。

“不,冷颜,因为强大,才有资格说放下!”冷颜心中另一个声音响起,这才是最强音!

得到了常人永生无法达到的力量与能力,也就意味着要担负常人永生也无法担负的使命。这是危险的,无论是对这个世界,还是对自己。但她必须向前,因为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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