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出手机照了照,像是老巫婆在问墨镜谁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但魔镜说是我白雪公主。
这阳光明媚却不刺眼,微风不足以吹乱头发。不冷不热不骄不躁,嫩绿的草地是新的。大家看到我都在小声议论。我在门口看见迎客的他俩——他和新娘。新娘脸上的喜悦一下子收了回去,他不说话。“怎么?怕我来砸场子?”“你会吗?”新娘的确害怕了,语气不知道是疑问还是反问。我和新娘对视“当然不会她开玩笑的。”说实话,以我的性格我还真不一定。
高中时,我和闺蜜说,我俩应该不会有什么联系了。下一次见面应该就是葬礼了,就看是谁去谁的。不过今天是婚礼。
这样喜气洋洋的场合所有人都正装出席,有人借着这个场合叙旧。但他们偶然间看到我时有点惊恐,更多的是议论。因为他们眼里我是前妻而不是前任。当然也有幸灾乐祸的人,准备看一场抢婚大戏。但我让他们失望了。
我看到花路旁边的海报。背景是大海,多少内陆的姑娘向往的婚纱圣地。新娘看着镜头他看着新娘。新娘手里的捧花是塑料做的,现场也没有一朵花,大概新娘也花粉过敏。除了这一点我和她完全不一样。就从刚刚以为我是来闹事时的惊慌。那个反应表现出她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大家闺秀。正好和他很配。
上学的时候他曾说过阿姨更喜欢女孩。后来大姨大概是处于一个善良的人的愧怍对我很好。但其实他并不欠我什么。该还我的都在这个结局里。就像是当时阿姨看我俩一样,我也看出来了新娘看他的眼神中爱慕中带着崇拜。
仪式终于开始了,婚纱上落满了礼花纸。他挽着新娘像当时我俩在小巷里散步一样从那头走来。说辞还是那一套“你愿意,我愿意。”无聊!真是无聊!但是他看着新娘的温柔让我羡慕了。
闺蜜来了大概是有人给她“通风报信”其实在昨天我拿着请柬盯着看的时候她就觉得不对劲。但以为我总不至于给自己找不痛快。但我只是想有个交代。仅此而已。
“你来了”
“你都干什么了?”
“什么都没干”
“你还好吧?”她突然变得小心翼翼。
“能有什么事啊!”我把本来就有的笑容变得更大朝向她。现在想起,闺蜜是整件事情的见证者,我在她面前又何必呢!“这甜甜圈可好吃呢!”随手从盘子里拿了一个递给她。她看了一眼我,又看了一下甜甜圈。拿在手里象征性的咬了一口。接下来就目不转睛盯着我,寸步不离跟着我。
他挽着新娘走来了,要敬酒四目相视了许久都没说话“恭喜啊!”这话一出口我自己都惊了。不讽刺他两句实在是不像我的风格。“谢谢”这虚假的对话闺蜜都听不下去了。因为她做好了我随时掀桌子的准备。这大概是我人生中最冷静的一天。
我不知道新娘知不知道我是谁,或者有没有谁向她提起过我——一个在她未婚夫前二十多年人生中阴魂不散的女人。
我转身从桌子上拿起了个空的红酒杯,抢过伴娘手中的酒瓶,斟满一杯,举到新娘面前轻碰了新娘的酒杯。撞击使得酒撒了一点。大家都不说话了,看着我。他们以为接下来的一场戏是我爸就泼在他或新娘身上,至少是衣服上。但是我没有,面带笑意的又把酒杯收了回来,全部喝下“我祝你俩百年好合”新娘也往酒杯里填了一些,一点一点喝下“谢谢!”
他们走了,我向后瘫在椅子上。“你哭吧!哭出来好点!”闺蜜递给我一张纸,但我却擦了擦嘴边的红酒“哭什么?今天这么好的日子。”说完话我就一直深呼吸。大概是因为没风太闷了。接下来我就意识模糊,能看到的画面没有声音或者能听到声音没有画面,怎么回的家都不知道了。
进门之后,我就倒在床上。再醒来的时候手机短信多了一条历史记录“下辈子早点娶我,我不想再等了!”
“我记不清前世了……我模糊记得,我曾经为了她烽火戏诸侯,金屋藏娇也为她,也糟糠之妻不曾弃,曾为她方天画戟杀义父,也曾无奈马嵬驿将她杀,也曾说朕只爱她,最后为她敢出家拱手让了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