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香将最后一个金凤簪插入我的头发内,“公主……”,用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我。看起来她好像哭了一夜,我没有说什么拍了拍她的头以表示安慰,她轻轻地抽泣着,“公主今天好美。”,我笑了,能不美吗?这可是四海八方太子的婚宴。
门吱呀的一声被推开,带进来一阵悠悠桃花香。我瞳孔一紧。
“丫头……我……”门口的身影轻叹了一口气。
“凫炎上神怕是走错地方了吧,送礼,在偏殿。送亲,在忆時殿门前等候。你要去哪个地方,都来不到我寝室的地方。”我连头都没有回,将郁金手镯戴在白嫩的手脖上,“碧香,走。”,我起身将手递给了碧香,“是,公主。”碧香替我盖上了绣着凤凰的盖头。扶着我的手,踏出了我的寝宫,恰恰与凫炎擦身而过。
碧香小心翼翼的扶着我,生怕我摔倒了,“公主,你说太子要是不待见你怎么办?我听说太子已经有了心上人。”
在红色的盖头里,我的眼捷微颤,“若是不待见岂不是更好?”。
碧香沉默了,静静地扶着我走到了忆時殿的门前。“快看,太子妃出来了!”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堆在外面的人都起了哄。人多口杂,我还是头一次领会到这个词的意思。
“也不知道这太子妃能长成什么样,我可是听说太子是一等一的俊美。”“就是就是,外一配不上太子怎么办?”“你们能不能小点声,太子妃可都能听见!”“我们也不怕!说的大实话而已。”“………………”
“公主。”碧香想来是气坏了,竟擅自的说,“他能有什么资格说您呀,那太子说不定还配不上您呢!”
“碧香!”我厉声喝止。
碧香吃了个哑巴亏,撅着小嘴不在说话。
送亲的都敲起锣鼓,我也坐进了骄子里面,沿途上我冷静的不能再冷静,甚至不也不知道为什么。
“有刺客!快保护公主!”管家焦急的声音在轿外响了起来,随之而来的就是剑与剑的摩擦声,甚是噪耳。
我变得十分烦躁,随手就将轿帘翻起来,离开了那个狭窄的空间。外面送亲的人死伤大半,我透着半透明的盖头审视着,“尔等是何人派来行刺?!”,我厉声询问。
“无需奉告!”一个蒙面黑衣男子挥动着剑刺来,我只是微微一笑,那名男子立刻倒下抽搐着,“快……放箭!”
临死之际还想要完成任务,着实佩服。
乱箭袭来,铺天盖地。
“公主小心!”,管家向我奔来,脸上尽是惶恐。
我冷笑一声,雕虫小技!我纹丝不动,百万乱箭瞬间劈为两半,“这……”,管家愣是停了下来,呆泄的注目着一切。
刺客见大局以破,正欲撤退。我掀起盖头盯着他们的双眼邪邪一笑,风将我的头发吹了起来,眼睛闪出一道紫光。刺客瞬间化为烟灰,随风飘荡。
紧接着,我托起双手,手心发出耀眼的光芒,飞出一个又一个的光球。“你们什么也没有看到,什么也不知道,继续你们的任务。”每一个光辉都掠夺了目睹一切的人的记忆,让他们认为,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但是,除了管家以外。“你知道怎么做。”我回到轿子内。“……在下知道。”管家的声音隐隐颤抖着。
我妥妥的重新盖上,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我之所以没有删除管家的记忆,是想在这个太子府,有一个足够的信人。管家,正是一个很好的人选。
而我紧紧的握住从刺客身上掉落的一块令牌,上面清清楚楚刻着,燊!
燊是燊磷府的简称,而燊磷府就是太子府!
还没娶进门,就想着让我去死吗?
也不知道走了有多久,轿子和锣鼓都停了下来,“有请公主殿下下轿——”
我整理了一下衣衫,下了轿子。桃花瓣纷纷从天落下,为我铺垫成了一道桃花路。
一只手扶住了我,“公主殿下小心,您要是摔倒了的话,太子可就要背这个黑锅了。”有一丝傲慢的声音响起。
“公主,请您披上十里红纱。”守着门的管童递给我一件红披,待我披上,风立刻就起,吹开了长长的红纱。我估略得看了一下,真的有十里。
“太子妃到——”。我一步一步的走上台阶,心中却走向了深处的绝望。
三生石上空空如也,没有所谓的太子的身影。
“人鱼族大公主嫁入太子府,即日起,成为太子妃——”
对,就是什么也没有做。甚至,他都没有来同我完成婚宴。仅仅一句话,草草成了太子妃。
我苦笑,甚至是讽刺。我听到了婚宴下台的频频讨论声,都是些污秽之词。就算你有爱的人,也不至于让我如此难看吧。
“姐姐也不必太过于难过,毕竟,太子殿下真的是很忙的,没有时间来~”,随后听到了嬉笑声。
我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花枝招展,富贵宜人的女子,我便认了出来,这不是太子的侧妃,我的好妹妹莲澈,还能是谁?
“多谢妹妹开导,我还有事,就先失陪了。”我侧身走去,这样的人,我一概不想见!
身后议论纷纷,我也懒得搭理。
自己回到新婚的房内,坦然坐在床上,头上还盖着那个盖头。
“从今日起,我来负责你的饮食起居!”我听出来了,是那个扶着我下轿的丫鬟。
我冷笑了一声,“这就是你对主子的态度?”
“我此生此世只有一个主子!我的主子总比你们这些想攀登富权的女人强!”说完便摔门若去。
“太子府的人都这样?”我摇了摇头。
“嘭!”门被狠狠地踹开,一丝阴寒抵在了我的脖间,一个好听深邃的声音在我头顶上响起,“从今日起,你就老老实实的给我做你名义上的太子妃!我心中的她才配坐上这个位置!你不配!”,我知道,那是太子,从盖头中我依稀的看到他并没有穿喜服,而是一身素衣……
当房间里终归于沉寂时,我掀开盖头,触碰一下我的右肩,它在躺着热血。
嘶,真的好痛。
就在乱箭折断的一瞬间,我大意了,一个箭头刺中右肩。正因为血的颜色与喜服无太大差别,所以是看不出来的。
我的头上豆大般密密的汗珠滚落下来,终于挺过来了。
虽为上神,法术强大,但是不会医治。神也是有无奈的那一天。
累,好累……
头上的凤冠愈渐沉重,我快要顶不住了。
身体在发抖,冷。
睡一会吧,就一会……
眼皮渐渐合上。嗯,就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