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又点外面的东西？”姜厘看着桌子上的外卖盒，眉头一皱，心情很不好。
“我……我看你忙了一天了，就想着让你休息休息。”不知道为何，对上姜厘一双好似受伤的眼睛，沈歆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她站起来，手抓着自己衣摆的一角绞着，有些小心的问：“你生气了吗？”
“没有……”
应该是生气了。
沈歆看着姜厘头顶上大大的[气愤]两个字，额头生了一层薄汗。
这孩子怎么喜怒无常啊？
“我不是嫌弃你做饭难吃的意思啊。”怕姜厘心里又开始胡思乱想，沈歆先开口解释了。
姜厘说：“你就是。”
“我没有。”沈歆惊讶于姜厘居然主动坦诚心里所想，又忙于解释，“我已经说了，我是看你忙了一天，太辛苦了，不想让你做饭。”
“沈歆，你骗我。”姜厘眼眶微微泛红，“哪有人连续两天都吃外卖的，你就是讨厌我做的。”
“我没有，你做的我很喜欢你别诬赖我。”这人怎么能乱揣测她呢？沈歆也有点生气了，不就是一顿外卖吗？至于这么和她上纲上线的吗？
“家务你抢着做，晚饭也不需要我做，我在这个家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当然有了。”沈歆真的急了，姜厘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要和她断关系的意思吗？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闹成这样了？
“姜厘，你别激动，我觉得你就是想的有点多。”不明白姜厘的脑回路，但是沈歆也猜得出姜厘肯定是在一件事上敏感了，然后想多了。
“沈歆，如果我不是小孩子你是不是就不会这么敷衍我了？”
“我什么时候敷衍你了？”
“你知道吗？你对我的好就好像是应付任务似的，我有时候根本感受不到你的真心。”姜厘突然吼了出来，眼睛比起刚才更红了。
沈歆愣住了，被姜厘的这句话震惊到了。
两人四目相对，皆是无言，四周连同空气都好像静止了一般。
“姜厘你……”
“我……”姜厘咬着嘴唇。
沈歆张开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其实姜厘说的很对，沈歆承认。她对姜厘好除了有一些来自于对这个角色的心疼之外更多的是来自系统的胁迫。
她需要完成陆湛任务，这个世界不属于她，她迟早会离开，姜厘也迟早会忘了她，交集太深其实对彼此没有什么好处，等到分开了需要很长的时间来消除悲伤。
如果可以，沈歆更愿意一开始就做个高冷的富婆因为一时兴起收养姜厘，安排专门的人照顾姜厘然后等他十八岁时帮他找到亲生父母完成任务。
可惜的是，她穿书后系统给她安排的身份和原世界的她差不多，虽然给了钱但是也没有富到让她做个享乐就好的富婆。
所以，一开始就不应该交集太深，是她用错了方法。
“沈歆，我刚才……不是……你会不会不要我了？”姜厘低着头，一直在眼眶打转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怎么可能不要你。”沈歆没想到姜厘会想到这，她突然觉得头有些疼，果然男配的心思太难懂。
“姜厘，其实我觉得你这样很好。”沈歆叹了口气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之前一直觉得你比同龄的孩子要成熟太多，可是我忘了你始终是个孩子。”
“不……”姜厘想开口反驳自己不是小孩子，但是一对上沈歆的眼睛就说不出来了。
小孩子的身份确实比其他的身份更适合接近沈歆。
“这点确实是我不对。”沈歆没听到姜厘的话，还在酝酿怎么和姜厘和解，“以后我有什么做的不好的，你就像今天这样直接说出来，好吗？”
姜厘：“……”
“我这个挺迟钝的，从小到大也没什么兄弟姐妹，就连朋友都没几个，所以可能有些时候在理解别人方面不太擅长，如果我有什么地方让你觉得不舒服的，你一定要说出来。”沈歆就差举手发誓了，她不能和姜厘之间存在太多间隔，也不能任由矛盾存在不解决。
她知道，很多看似很小的事往往会随着时间的积累变成心结。
沈歆还是能理解姜厘现在这种敏感的情绪的，毕竟他之前经历了太多的恶，换位思考一下，自己如果经历过姜厘那些事，可能也不会相信世界上会突然出现一个平白无故对自己好的人。
“沈歆。”姜厘喊她名字。
和往常一样，沈歆点头应了一声：“嗯？”
“你会一直对我这么好吗？”
“……会。”我保证在你十八岁之前会一直对你这么好，甚至会更好，沈歆在心里补充。
“你可不可以只对我一个人这么好。”
“好。”回到自己的世界后，也没什么朋友，估计也不会再遇到一个特别想对他好的人了吧？
“沈歆，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会。”在你十八岁之前都会。
“你答应过我的。”姜厘的眼睛还是红红的，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会一直陪着我，不会离开。”
可能是因为刚才哭过的原因，眼睛湿漉漉的，透着光，看起来有点可怜。鬼迷心窍般，沈歆原本放在姜厘肩膀上的手缓缓向上，捧住了他的脸。
姜厘顿住了一下，不可思议的看着沈歆越来越靠近的脸。
沈歆捏了一把姜厘的脸，可能是最近伙食不错，姜厘比起初见面时肉了不少，手感也好了很多。
沈歆说：“小花猫。”
说完就放开了手，对姜厘继续道：“去洗把脸吧，脸都哭花了。”
姜厘眨了眨眼睛，脸瞬间染红，他说：“我马上去。”
沈歆点了头，看着姜厘往自己房间跑去的背影，脸上的表情瞬间冷了。
对不起，姜厘，我可能没办法答应你。
姜厘的表情太认真，沈歆没办法做到和之前一样含糊不过去，她也不想对姜厘撒谎。
重新坐回椅子上，沈歆突然失神了，自己一定要回到原来的世界吗？
姜厘洗完脸，看着镜子里眼睛红红的自己，有点嫌弃。
他拍了拍脸，深吸两口气，才转身。
刚一回身，他就愣住了，沈歆刚才，好像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