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往常一样收拾好东西,顾辞下楼,瞥了眼墙角又已经落灰了的自行车。
说实话,和姜彤一起走以后就再没有骑过宝贝自行车了。
之前为了它差点没给爸妈跪下来。
他想,改天还是找个地方卖了吧,攒钱给小姑娘买零食。
等姜彤吃完最后一口包子,他把手里握着发烫的豆浆搅搅,递给她。
“有点烫。”
“谢谢。”
现在姜彤已经习惯性会在顾辞兜里塞一把水果糖,防止他上课走神。
而这时顾辞总是憋住不笑,为维持自己高冷的形象,总是用手摸鼻梁。
顾辞式狂喜.
……
早晨五点四十,徐以琛像往常一样起来,洗漱完走到餐桌前。
偌大的餐桌上,被仆人毕恭毕敬伺候的男人抿了一口咖啡,读着报纸。
这个连眼神都不屑施舍给他的男人,是他爸。
真是晦气,一大早看见他……
徐以琛顿时感觉没了食欲,直接拎起书包准备走。
“把饭吃完再走。”他的语气总是不容拒绝。
“跟你吃饭有些倒胃口。”徐以琛哼笑一声,推门出去。
“徐以琛!你能不能不要再耍性子了!”
砰——
门被重重摔了一下,徐以琛把自己父亲隔在门内。
徐匿远将报纸扔在桌上,望着凉掉的粥,扶额叹息:“逆子啊……”
徐以琛架起自行车,长腿一跨,驶向学校。
不巧,遇上顾辞姜彤两人走在一起,男孩笑着把豆浆递给她,弯腰给她系鞋带。
如此亲昵的举动,让女孩清秀的脸庞一红。
他看得气不打一出来,骑着单车过去。
“呵,姜同学和顾同学真是好同学啊,鞋带松了都得让人帮忙。”徐以琛一副欠揍的表情,阴阳怪气地说着。
她好像听见了。
徐以琛仔细观察她的表情,不禁捏紧了把手。
只见姜彤拉起顾辞,把豆浆塞给他,弯腰把顾辞刚绑好的鞋带弄散,又绑好,然后拉住顾辞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抽搐了下嘴角,堵气似的从书包取出一盒巧克力,随手丢进一旁的垃圾桶。
哼!
就当他五千大洋打水漂了!
……
“姜彤,你就当刚才那人在放屁!”顾辞盯着姜彤,小心翼翼询问,“我就是看你鞋带松了。”
“以后我们绕,路,走。”她深呼一口气,十分后悔送那个傻子一包糖。
到班里,姜彤放下书包,抓起桌兜里的干脆面朝嘴里塞了一口,面无表情地嚼着。
杨琳比以往提早五分钟到门口,却和七班的班主任交谈着,似乎是有一个申请转到一班的同学。
她瞅一眼墙上的表,背一个单词。
别的不说,姜彤从小听力利好,虽不及小姨那般,但也听了个大半。
在背到第六个单词时,老师杨琳终于跨进了教室。
早自习——
第一节课——
在第二节课前三分钟,杨老师身后跟着一个背影。
“同学们好,叫徐以琛。”
熟悉的声音,姜彤大脑当场死机。
如同来自地狱恶魔的低语,大夏天让她硬是打了个冷颤。
太阳光洒进教室,室外软乎乎地草地隐隐约约沾着些清晨凝结的露水,在照射下发出奇异而耀眼的光,好像一颗颗宝石。
教室里更是热得不像话,人人是蒸锅上的蚂蚁。
徐以琛十分不习惯一班的氛围,死气沉沉的,能闷死人。
自己被调到第五排靠窗,一歪头就可以看见某人偷吃东西。
隔个四五分钟手就塞桌兜里,生怕别人看不见。
他笑了下,注意到自己的失态,立马瘪下嘴扭头看窗户。
他怎么会觉得姜彤这个讨厌鬼莫名可爱,一定是幻觉!
一中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凡是学习在全级前一百名可以转班,有三个星期适应期。
徐以琛就是这么大摇大摆进来的。
……
很早顾辞就发现,姜彤喜欢睡觉,下课睡,中午回家睡,周末下午睡,活脱脱一只小猪。
中午有不少人在食堂就解决了午饭,也包括姜彤。
她忍着困意,拿起餐盘去排队。
今天菜很丰富,冰糖肘子,红烧排骨,辣椒炒青菜,白糖拌西红柿……
提不起胃口的姜彤用一盘土豆丝一碗米饭对付过去,正眯着眼扒饭,额头一凉。
是顾辞的手,有时是暖的,有时是凉飕飕的,真奇怪……
“顾辞啊,你的手怎么这么好看?”
原本准备大大方方打个招呼逗逗小姑娘的顾.撩王.辞反被姜彤撩了。
他一愣,无措地摸了摸耳朵,烫烫的:“你就别调侃我了。”
“姜彤!”
一声软乎乎的女声打破尴尬,商桔桔和方朔端着餐盘走过来。
她招招手,示意商桔桔坐她旁边。“你们怎么在这?”
“老师让我和方墨迹擦窗户,结果害本小姐错过了回家时间。”她气鼓鼓地把头靠在姜彤肩上。
“行了昂,让姜彤吃会儿饭。”顾辞看了眼商桔桔,让她心里直发毛。
女生的醋都吃,难怪还没追到。
商桔桔内心嘀咕道,表面还是恭敬地点头:“是,顾哥。”
“让你冤枉我,吃瘪了吧?”沉默的方朔幸灾乐祸道。
四人在叽叽喳喳中吃完饭。
由于姜彤实在困得不行,直接就在班里趴着眯了会儿。
不是自家的床,调换姿势以后还是不舒服,就直接靠在窗台上睡了。
顾辞打发走商桔桔和方朔后,坦然地走进一班,望着靠在窗台边睡着的女孩,轻皱了下眉。
他走过去,坐在姜彤后排,伸出手支着姜彤脑袋,给她垫着,以防硌着难受。
顾辞就这样看着,温柔地目光落在女孩身上,时不时看看表。
而姜彤理所当然地接受了这个枕头,凉飕飕的,很舒服,很像顾辞的手。
顾辞自己有时都觉得匪夷所思,怎么这么容易就一见钟情了呢?未免太好色了?
可就是忍不住想靠近她,戒不掉她对他逐渐的习惯性地依赖。
他给她刨刨头发,遮遮阳光,直到左手已经没了知觉,才不舍地轻轻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