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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卷

卷三 第 二 章 击石·断弦·天地俱焚

人在绝望痛苦之中,自然会想到自己最亲切的亲人。

顾剑南自幼便失去母亲,脑海中连母亲的影子都不存在,唯有父亲,是那样艰苦的扶养他长大……

他们父子俩相依为命,血手天魔顾明远所给予他的影响,当然是无可估计的?

他年纪还小,意志不够坚定,但是凭着对父亲的崇敬与信仰,他获得了一份坚强的力量!

这份力量是来自内在的,却是由于外界的打击刺激而引发。

顾剑南此刻整个心神全都贯注在对父亲的思念,正合乎上乘内功的屏弃一切杂念,反神还虚,凝神入微之道。

仅仅是“爹爹”这两个短暂的字,所发出的音阶是如此简单,却已将那繁杂织密的琴音压制住。

世界上任何事情都是这样,繁杂因简单而生,愈是深奥的学问,愈是要从基本开始。

顾剑南又何曾明白此理?可是他在无意中做到了。

就这么念念有词的念了一会儿,他的心神平复了,意念集中了,琴声剑音置诸脑后。他暗自喘了口大气,擦了擦额头上的大汗?赶紧撕下一块衣襟将双耳塞住。

到了这时,他才有机会看到那两个绝世高手在琴声剑吟相敌的情景。

郑无心一张金琴,一袭金衫,垂首操琴,静坐如死,除了十指急缓交拨之外,连眼皮也没有抬一下。

而靳素素一身白衣,一柄红剑,翩翩起舞,随着剑光缭绕,在低吟高唱,与郑无心的静态完全相反。

这一静一动之间的差异,顾剑南并不了解,他只是觉得靳素素白衣衬托红剑,曼舞吟唱美妙秀丽,令他不忍侧目他注。

他的目光才一凝注在靳素素身上,立即便感到从身后传来的铿锵琴音,心扉跳动,血液奔腾。

于是他赶忙收敛心神,又喃喃念着“爹爹”两字,而用来抗拒郑无心的琴音。

可是方才靳素素轻歌曼舞,剑闪衣飘的情景,依然深印在他的脑海中,那声声剑吟之音,恍如海潮阵阵击打岩石,他只觉心神迷乱,骨骸脱散……

他的理智未失,仍尽力的在挣扎着,慌乱中,抓住地上的一块岩石,依循内心中所呼叫的“爹爹”之音,一下一下的往地上敲击起来。

石块互击,发出“空空”的简单音韵,在那繁复混杂的琴音剑啸声中,是如此清晰的传出。

顾剑南开始敲打石块之时,由于需要分心,并加上内力未能使出,对于那两个绝代高手毫无影响。

可是等到他自己的心神从琴音剑啸声里挣扎出来,而全部投注于掌握自己敲击石块的节奏时,他体内雄浑的内力,一丝丝的迸发出来了。

霎时,断肠谷内,“空空”之声不绝,杂在琴韵剑吟里,自成一格。

一切复杂的,原都是起源于单纯。

唯有最单纯的音乐才能深入人心,最原始音乐便是这种石块互击之声,由于它的节奏简单往往容易为人所接受。

顾剑南只是一个孩子,一个纯朴天真、没经过世俗感染的孩子。

他凭藉自己心灵的感受而敲击着石块,在他来说,只是为了抗拒那动人心魄的琴音和剑啸侵蚀自己的心神。

他绝未想到这简单的“空空”之声,竟然使得那两个绝代高手都为之心神大震,受到很大的干扰。

琴圣郑无心琴音一乱,立即便重拨琴弦,继续弹奏下去。

他心中大惊,忖道:“这小子到底是何来历,不但没丧命在于我的琴音之下,竟能以这么简单的击石之声,扰乱到我残琴之操的节奏……”

当他看到靳素素也似被那简单的“空空”之声所扰,而致剑舞微微紊乱。

心中这份惊骇,简直使他无法置信……

他忖思道:“天下七大高手之中,除了梅花老鬼之外,谁还能够以一抗二,对我们两人都有所扰及……”

当然,以他的功力与琴艺,是绝不会完全在乎那简单的击石之声,不过顾剑南心地纯朴毫无杂念,再加上体内经过玄天道长硬行打进了数十年功力,这一阵敲打石块之声,对他的影响也不小。

他原先弹琴的对象只是苦海离乱人,此时琴弦一拨,时而引出几缕音符朝顾剑南攻去。

他这种用心,靳素素清楚的很,她虽是很惊讶于顾剑南的突然击石之功,但她却由于喜爱顾剑南的纯稚,而不忍加害于他。

“叮叮叮叮!”一连四声剑吟,她弹剑作声,替顾剑南接了那几缕琴音。

可是尽管如此,顾剑南依然受到很大的影响。

刚才他只是置身双方战局之外,音波所及,所受的影响不大,此刻一时好奇,而置身局中,那份压力立即加重。

他心弦连震,几乎晕死过去,幸得有靳素素替他控制住那尖锐如剑的琴音,才没有立刻吐血昏倒。

急喘两口大气,他一咬牙关,提起全副精神,用在击石之上。

顿时,谷中四下回荡琴音、剑啸、歌声,还有石块互敲之声……

此时,若是有第三个绝顶高手到此,他一定会为之大为惊骇。

因为从断肠谷中的各种声音交会中可以听出,它们时而互攻、时而分散、时而纠缠、时而对立……

顾剑南起先只是防御本身而已,到了后来,已能了解这种“以音克敌”的诀窍,而引起了无限兴趣。

他也不知道本身内力深厚,连逢奇缘,而靳素素又护着他,所以才未受侵害。

只是由于孩子气那份好奇的顽皮,他时而敲击石声与琴音相抗,又时而与剑吟歌声相互纠缠……

立时,谷中成了三大高手的对垒之所,顾剑南虽然一会武功也不会,但他灵巧的心思,已渐渐从琴声剑吟中领略到武学的至深之理。

月影西斜,东方渐渐发白,残星点点,谷中也愈来愈黯。

顾剑南就这么玩了好一会儿,自己也感到有点疲倦,当然,他既然能领悟到音韵之理,自然也听得出杀伐的声音对他的攻击毫不容情,而柔美的歌声剑吟却是时而在帮助他。

敌我既分,他于是击动石块,放弃与靳素素相对,专来对付郑无心的琴音。

石块互击之声强而有力,靳素素的剑吟歌声柔和缠绵,这一刚一柔的两种回然不同的乐音,很快地便配合起来。

立时,郑无心承受的压力大增,恍如受到两大高手联手进攻,吃力无比。

他的头上已流出汗珠,心中的恨意更浓,暗暗忖道:

“他XX的,这小畜牲真是可恨,我就算拚了这条性命,也要将他杀了?”

其实他也知道自己对于顾剑南嫉忌之念更重,他可以感觉得出来,以顾剑南此刻的功力,不用十年就可以超过自己,到那时……

他暗忖道:“到那时我还能在江湖立足?”

杀意更浓,琴音更急,杀伐之音也愈来愈重。

靳素素是何等人物?她久听郑无心的琴音,当然可以从琴音之加急而察知他恶毒的心意。

她惊忖道:“这家伙真是无可救药了,我可不能让这么可爱聪明的孩子,丧身于他的手下……”

意念一动,她的身子渐渐朝向顾剑南移去。

郑无心看到这种情形,心中的妒恨之念更重,他两眼火红,杀意益浓,忖道:

“你愈是这样,我更不能放过这小子……”

琴韵一变,他已决定要施出自己最耗费心力的“天地俱焚”绝技。

这种“天地俱焚”的琴技,正是与敌同归于尽之法,与西方魔教的“天魔解体大法”相同,每拨一下琴弦,功力便耗损一分,连拨三下,便可以产生无限威力,而将敌人杀死……

这种绝艺残酷至极,他毕生之中,从来都没有施过,靳素素自然不会知道。

只听铮铮一连二声急响,郑无心身子一颤,吐出一口鲜血,铮的一声,又是一丝琴音跳出,顿时,七根琴弦也全部崩断……

这一声琴音跳出,恍如半空中起了一阵霹雳,顾剑南大叫一声,双手抓扯胸口,跳起三尺,头下脚上,他跌到在地再也不能动弹。

那琴音所波及之处,距离顾剑南七尺之远的一排十几枝石笋都一齐断折。

靳素素距离顾剑南只有三尺之距,她只觉心神大震,剑刀铮响,几乎立身不住。

大惊之下,她赶忙施出全身功力,逼运在剑上,顿时一片血红的剑光迅即将她的整个身子护住。

尽管如此,那一缕尖锐的琴声,竟已透过剑气,将她手中长剑一起折断。

这等威力真是出乎她的想像之外,连她这种绝世高人都为之惊得呆住了。

当她定过神来,她已看到郑无心挟着断弦之琴,跳身跃起,向断肠崖跃去。

她轻叱一声,手腕一招,一引一推,落在地上的那柄断剑剑刃,陡然跳跃而起,腾空向郑无心射去。

这正是苦海乱离人的绝艺红剑驳空之术,只听得一阵咻咻之声,郑无心已不及躲开,剑刃从他左背穿进。

他大吼大声,身子在空中一顿,右手金琴急刺而出,啪地一声,击在石壁之上,没入小半截之多。

他抓住半截琴身,稳住身形,急喘两口气,怒声大吼道:

“靳素素,你好狠的心?”

不等靳素素回答,他厉啸一声,脚尖一点石壁,拔起金琴重又飞身掠起,跃上崖顶。

他身上还插着半截红剑,鲜血依然不停滴落,在这种重伤情形下,他尚能藉着柄金琴,而跃上这高有十多丈,陡直如镜的峭壁。

这一份功力,举世之中,真个没有人能与抗衡?靳素素原待继续追出,非要将郑无心杀死不可。

可是她一见到郑无心那样的狼狈,那样的功夫,心中竟忽然生出不忍之念,暗叹一声,扬声道:

“郑无心,愿你好自为之,不然他日碰到靳素素,必杀无赦?”

她用传音之功将话传出老远,夜空中尚还听到郑无心厉啸之音……

靳素素仰望满空迷蒙的星月,久久没有作声,随着一阵晚风吹来,掀起了她蒙在面上的纱巾。

淡淡的月光下,她那弯弯的柳眉轻皱在一起,似乎载不了那么许多忧愁……

她素净如玉的面靥,就像闪烁的星星不时的变幻着,但是轻纱一落,那动人的脸靥立即又隐没在薄薄的纱巾后。

她似乎感触很多,目不转睛的凝望穹中的一弯眉月,直到一片云翳遮掩住月光,方始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垂下头来。

夜谷之中,只听她自言自语道:“但愿老天垂鉴,我所做的一切都对的。”

她的话声中带着痴惑、迷惘的感觉,因为此时她从深思中回到现实,立即便想到自己放开郑无心一条生路,没有趁他重伤之下无情追杀实在是有违初意。

她忖思道:“我怎会这样,虽道十几年历经那样许多艰难忧患,遭受如许多的痛苦折磨,却依然如此感情脆弱?”

她自己知道,从数十年前与祈白分手之后,便隐居于此,苦修武功,十几年前琴圣郑无心经过此地,一见她的容貌便惊为天人,苦苦追求纠缠。

她看出郑无心的企图,日子一久,更了解他那狠毒的心性,所以凭藉种种手腕,使郑无心自动隐居于断肠崖外的琴庐,十几年来未再踏入江湖一步。

但是今宵,她却因为郑无心残暴地加害一个无辜的孩子,而有违初衷,与郑无心翻脸动手……

她暗自忖思,也实在想不出自己为何如此?

她自嘲地苦笑了一声,自言自语道:

“事实上,那可怜的孩子并没有因为我而活命,他到底还是死了?”

想到这里,她心中一动,忖道:“这孩子与常人不同也许他会活过来?”

一念掠过脑际,她立即便又否认自己这个想法,因为天下再也没有第二个人能承受得了琴圣郑无心最后发出的那声威裂金石的琴音。

刚才她运出剑罡护体,宝剑尚被拨散的琴声波及而折为二截,顾剑南血肉之躯受到琴音袭击,岂有活命的可能。

她摇了摇头叹息道:

“可怜!这么一个清秀聪明的孩子,竟然不能得以永寿……”

她转过身去,目光栘向顾剑南卧身之处。

此时浮云掩月,谷中一片阴暗,靳素素只是出乎本能的向顾剑南望去,谁知道这一望之下竟使她吓了一跳。

敢情在那一片已被折毁的石笋旁,有一幢像是月晕似的青蒙蒙的荧光,将顾剑南圈在里面。

此时谷中一片黑黯,那幢光圈显得更是光耀夺目,靳素素眼中射出惊讶至极的光芒,暗忖道:“这是什么功夫,竟然会使身外出现光瞳?”

她转念一想,忖道:“也许这孩子身上带着什么宝物……”

她心中好奇,正想要走过去看一看那幢光圈是如何产生的,却已看到顾剑南蜷屈的身体动了一下。

一声低沉的呻吟发出,顾剑南已把身躯翻转过来。

靳素素的目光何等犀利,就算在黑暗的夜谷中也可以看清楚周遭事物,何况此刻尚有那幢光圈。

她一眼望去,只见顾剑南双目紧闭,云白的牙齿紧咬下唇,脸上显示出痛苦至极的表情。

“嘿!”她忖思道:“这孩子真的没死?”

她身形一动,飘掠而起,向顾剑南卧身之处飞跃而去。

她那婀娜的身形才一跃到顾剑南身旁,掩月浮云已经栘开,月华之下,她看到顾剑南身外的光晕已经消失殆尽。

俯身下去,她伸出玉手,怜爱的将顾剑南脸上的沙土拂去。

原先顾剑南满头满脸都是灰土,掩盖了他本来的面目,这时灰土一去,那俊俏的面容立即有如埋在沙土中的明珠,露出皓洁的光华。

靳素素一生之中从未将天下的男子看在眼中,唯独对于血屠人魔万分倾心,但她却知道祈白长像并不好看。

但是此刻她的目光一投落在顾剑南的脸上,却不禁为他那俊逸玉容所动,尤其顾剑南眉宇之间蕴含的痛楚神态,更使得她心弦激动。

她暗忖道:“像这么可爱的少年,真是我毕生所仅见,可惜天不假人,这么年轻便遭此危厄,不过……”

她转念一想:“也许他还有救,我不能就此置之不理?”

莹洁的玉手一动,她轻轻贴在顾剑南的胸部,只觉得他那颗隐藏在胸腔底下的心脏,仍在微微的跳动着。

但是她已从那轻微的跳动觉察顾剑南他的全身经脉至少已经断去三条之多,普天之下再也没有人能够使断去的经脉重新接好。

靳素素默然了,她正待松手站起,却突然感觉到顾剑南的心脏跳动,逐渐由弱转烈,似乎体内有一股奇异的力量飞腾勃发起来。

她暗暗惊讶忖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容她再深思,吸了一口气,真力一提,她右手按在顾剑南背心,将内力从掌心缓缓逼出。

她本是想将内力传进顾剑南体内,好护住他的心脉,使之一致因心脏的加速跳动而突然断去心脉。

谁知手掌才一触及顾剑南的背心,她便察觉到他身上衣服内穿着一层软甲。

“咦?”她讶异地忖道:

“这孩子身上既穿有软甲,又怎会只护住背部,前胸却没有……”

意念一起,她立即便明白顾剑南在身受琴魔郑无心那等刚猛绝伦、犀利如锥的琴音一击之后,没有立刻死去的原因。

她扶起顾剑南,很快的将他的上衣脱去,只见眼前一烁,四颗浑圆的明珠自顾剑南怀中滚出,落在碎石地上。

靳素素呆了呆,已到到顾剑南双背之上穿着一副背心式的软甲,除了后背尚存,护胸之处已被郑无心那似是有形的琴音震得碎裂成粉末,随着衣服的扬开而洒落。

“怪不得这孩子没有立即死在郑无心的琴音下!”靳素素忖道:

“原来他竟穿着护身软甲?”

虽然她是如此想,但她也不禁为顾剑南担心,因为她那柄血剑可说是绝世利器,却依然挡不住郑无心的琴音,那护身软甲又有何用?

其实她不知道顾剑南那护身软甲是一代巧匠公冶羽生以绝世手艺,熔合七种金属所铸,就是利剑也不能削入。

若非有这副软甲护身,顾剑南早就死在玄清的掌下,又岂会只受重伤而不死?

也幸得如此,郑无心那天地俱焚的绝世琴技,才没有将顾剑南心脉震断,只将这副软甲震碎。

靳素素揭开他背心的软甲,正要运功传力替顾剑南护住心脉,竟然看到那碎成片片的软甲里有一块卷成一卷的牛皮纸。

她惊讶的忖道:“连那么坚韧的软甲都震碎,怎么这块牛皮纸竟没有碎?”

她伸手拾起那张牛皮纸,好奇地看了又看,只见上面被人用火漆画了许多条纹,似是一张地图。

而在那张图上,她也看到一行篆书小字:

“天灵丹士藏珍之图。”

她心头一震,惊奇之念尤其于方才看到那四颗明珠,因为明珠固然诱人,但在她这样一个远离尘世的武林高人看来,并不算是什么珍奇之物。

而这张天灵上人的藏珍宝图却是武林中传言了有数千年之久的无上珍物。

凡是武林中人谁不知道天灵上人的那身绝世武功已超过正邪各派,得之即可成为天下第一高手?

靳素素出身藏土密勒湖一脉,武功修为天下罕有对手,但只是她也只是身居武林七大绝顶高手之中,而不能成为天下第一呢?

其实她心里明白,自己的武功虽可说是武林中的绝顶高手,但依然不能超脱本门武功的限制,而免除那临终之时的散功之苦。

因而对于这张宝图她依然和其他的武林中人一样,有着强烈的占有欲。

她真不曾想到,自己此刻竟在一个籍籍无名的孩子身上,看到了这张被武林渲染了数十年之久的藏珍宝图。

一时之间,她都惊愕得呆住了,好一会儿方始定过神来。

揑着那张宝图,她不禁更对眼前这身负重伤的少年感到神秘莫测。

“这孩子到底是谁?他的尊长是谁?”

“他为何身上带有如此珍贵的明珠和宝图?”

“他又是怎么闯进断肠谷的?”

许多许多的问题在她心掠过,她拾起那四颗明珠包在那张宝图里,忖思道:

“目前,只要弄醒他,便可晓得他是什么来历了?”

她不再多想,伸手抚触顾剑南的背心,却遇到一股强大的阻力。

那股力道像是一个练功数十年的武林内家高手,雄浑而不可测。

这份惊愕真是尤甚于前,靳素素惊忖道:“这是怎么回事?”

她还没有想出是什么理由,突然觉得自己传进顾剑南体内的那股力道,竟似碎铁遇到磁石,不停的源源流入对方体内。

她大惊之下想要缩回手去,却觉察到顾剑南体内那股吸力强劲之极,一时竟不容她将手撤回。

这……这莫非是祈白说过的苗疆落星门的‘吸星盘石’奇门功夫,她骇然忖道:

“专门吸取别人内力,来增强本身功力的邪功?那么他是故意设计害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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