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来到一辆破旧白色越野车前,吴博士为金莎拉开车门,她低头进车,他用手挡着金沙的头,以防磕碰。很满意这个周到的男人,金莎等他也上车,“吴博士,什么时候可以去我那里‘谈谈工作’,我看看哪里可以帮助到你。”
“好,好……”吴博士忙着系安全带,连连称是。
“明天晚上吧?”金莎急切接道。
“好,好。”吴博士盯着倒车影像,心不在焉道。
“正好明天晚上……我那没人。”金莎声音突然变得温柔。
“砰!”
吴博士一个走神,撞到了后面的车上。
后面的车“哔哔哔”不停地叫着……
“明天我的师妹过来,我还要帮她写论文。”吴博士找了一个借口。
“什么师妹啊?这么重要吗?”金莎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
“老阁主的女儿,两个月前来这实习的。”
“吴博士很好,有追求。”狠狠地撂下这句话,金莎打开车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后面的车“哔哔哔”不停地叫,叫得吴博士心烦意乱,他轻啐了一口,骂道:“老妖精。”
不一会儿,一个身材又细又长的男人,两条大长腿拖着一双高腰儿皮鞋,像是一个长腿鸵鸟般冲到楼下,吼道:“谁他奶奶刮到老娘车了?”
此时,吴博士早已离开了。
长腿男人抚摸着自己的紫色的轿车,上面轻微的刮碰痕迹让他很心疼,他泼妇般嘶吼,“谁啊?谁?老娘刚还完贷的。”
又撒了一会儿泼,突然想到了自己还有工作,才悻悻离开。
长腿男人,进到医院里,换上了自己的护士装,向石米的手术室走去,推门进去他就喊道:“谁啊?大周末让老娘加个班?”
还在手术台上回忆刚才美好的画面,石米却被这尖锐的嗓音从画面里拉了出来。
他以为是个嗓子粗的女人,抬起头,发现是个细嗓子的男人,他不满意道:“给我换个护士?”
“换什么护士?这屋什么味啊,真恶心。”
“换个女的。”
“你以为四海之内皆你妈呢,都得惯着你。”长腿男人走到手术台边,仔细打量被打得不成人形的石米,肿着眼睛的石米,挖苦道:“哎呦,一进门竟然没看出来是个人,长成这个鸟样子,还要换护士呢?”
瞟了一眼护士的胸牌,石米很难把声音,性格,名字联系在一起——石柱。他一本正经道:“姐……不,哥哥,我们还是本家呢?”
“你这长相,360度,全死角,跟谁套近乎呢?”石柱似乎把车被剐蹭的坏心情都发泄在了石米身上。
“石柱哥哥,你这名字是不起得也太随意了些?咱爸咱妈是不太草率了些?”
“你知道我爸妈谁吗?说出来吓死你。”
“谁啊?”
“你这个车祸现场的长相别和我说话好吗?看着就让人心烦。”
把石米身上的披风盖在他的脸上,将他推到担架车上,石柱推着车离开了手术室。
石柱领他一项项的进行的身体检查、包括胸透,五官,听力,内科听诊,心电图,脑CT……
每完成一项,石米就会问他:“哥,还有几项?”
石柱就会嫌弃的翻着白眼,将披风又蒙在他的头上,又推到下一个房间检查。
直到所有的项目都检查完,石柱浏览了一下体检单,确保没有遗漏后,才将石米推回到一个小的病房。
“这么小的房间,真狭长,让人烦闷,就我一个人住吗?”
石柱悠悠道:“怎么?不满意吗?得找几个人陪你打桌麻将呗?”
“哥,别闹。没个电视什么的?”
“哎呦,宝贝啊,还得给你表演个节目?”
“我还是喜欢刚才的手术室,有故事,有韵味。”石米坏笑道。
没有再理他,石柱跑出去,推进来一辆小推车,上面放着他刚去药房领回来的药。
他拿出了一瓶生理盐水和葡萄糖注射液,挂在架子上,动作不是那么熟练,弄得瓶瓶罐罐叮当作响。
“哥,啥药?”
“毒药。”
石柱拿起针头,端起石米的左臂,扎了十来下,也没有找到血管。
手臂许多地方都鼓起了包。
“哥,你让我想起了一位名医,好像叫‘李十针’。”
认真找着血管,石柱并没有理会他。
“哥,要不你拿个橡皮筋,勒住我的手腕?”
“高手从不用那个,我都盲狙。”石柱鄙视道。
“哥,毒药我还受得了,可这手,你再扎下去就废了。”石米苦笑道,他气得要昏了过去,眼中含着泪水。
“右手给我。”
在右手又折腾了五六次,他总算找到了血管。
“还有个消炎的屁针。”他将石米的裤子往下推了推。
“屁针?会不会痛啊?我怕疼。”
“放心好了,我做了十来年的护士……”
“太好了,那我放心了。”
石柱干净利落一针扎下,犹如一名武士拔刀出鞘,只听到石米杀猪般的惨叫声。
“没有一次不痛的。”石柱才缓缓继续道。
“滴滴滴……”石柱手表的闹钟响起。
摁了下手表,石柱白了眼床上捂着屁股、撕心裂肺嚎叫的石米,“老娘护肤时间到了,不伺候了。”
望着石柱的鞋耙子脸,长的犹如43号的鞋,还要护肤?
目送转身就走的石柱,他还是扯着嗓子喊了句:“哥,常来玩撒。”
第二天,石米一个人无聊,也没有人来管他,喊了几声小灰,也找不到它,无聊极了。
第三天。
石米盯着房门,总算有人推开了房门——石柱。
“哎呦,看到你就脑袋疼。”他推着医疗小车进了病房。
“哥,想坏我了,你牙里有根青菜。”
“你想吃吗?可以抠给你。”
石米哭丧着脸说道:“哥,认真的,能不能换个人?你看我这手……”
他伸出两个肿起的手,仿佛两个肉嘟嘟的猪蹄。
没崩住的石柱,哈哈干笑了几声,他揉了揉脸上的法令纹,“把脚伸出来。”
“哥,放过我吧。”
“不,把脚伸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