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早上起来,她便打算去后院苏云锦的房间,想要旁敲侧击问问原主的身世。
她还没来得及出门,就听见门外有人喊自己,一边喊一边急促的敲门:
“皎皎!皎皎!听说你失踪生病了,要不是今天早上我看着帮你做事的杨二在煎药,你还打算瞒着我多久!”原来是苏云锦在门外,她听说皎皎生病晕倒,便赶过来探望。
苏云锦和白皎皎是一起长大的,两个人不说情同姐妹,也可以说是患难之交了。苏云锦几乎没有把白皎皎看成是什么下人,她只把她当成朋友、当成妹妹。白皎皎为了凑钱让她们在冷宫的生活好受些,自己那么辛苦的去做东西。苏云锦一直都以为是自己连累了她。
白皎皎打开门:“主子,你身子还没好,我刚想去看你,你怎么先过来了?”
“你别蒙我了,皎皎,你的事我未必不知道,自从你上次拿走我的镯子,你就开始在这宫墙院内做起了生意,我知道你现在的性子变得和以前不太一样,但是你都是为了我们能活得好一些。”苏云锦一边说一边扶着白皎皎。
“主子,怎么能让您扶着我呢?”白皎皎有些受宠若惊,在她的印象中,苏云锦虽清高自傲,但是心地善良,而且是个琴棋书画都精通的才女。
“皎皎,你我从小一同长大,我本不想你和我一同入宫,可是你定要过来帮衬与我,在我几次陷入危难之时都是你护我周全,我虽然已是废妃,可是我并非无情无义之人,换句话说,我已经是废妃,咱们也就不分什么主仆,就像原来在家那样叫我姐姐好吗?”
听苏云锦这么说,白皎皎很是感动,她觉得这后宫虽然暗藏汹涌,但是总有温暖在。
“好,姐姐。”白皎皎笑着说。
“现如今我的病早就已经好了,倒是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快点好好休息吧,最近不要乱跑了。”一边说一边带白皎皎走到床边,二人坐了下去。
苏云锦继续说道:“皎皎,面膜的事我都问过小雅了,我也不曾为大家干过什么,以后我也可以帮你。”
“姐姐,你身子一直娇弱,不用太记挂我的。”
“我身子早就已经好了,倒是你从小身体就不太好。听父亲说你没足月就出生了,所以一直体弱,你忘啦,小时候有人欺负你都是我帮你出头的。”
白皎皎听到这,觉得机会来了,可以继续问下去,于是她佯装头痛:“姐姐,我这次生病好多以前的事都不太记得了,你和我再多讲讲咱们小时候的事吧。”
“皎皎,你原来从不问我这些,我也从不说与你,怕你听了再伤心。唉……也好,之前家里人也没有和我细说,我只是把我知道的再同你讲一遍吧。”
白皎皎看着苏云锦略有愁虑的神情,忽然来了兴致,这就像是自己吃自己的瓜,这会儿的她,简直是十分八卦啊!
“好好好!姐姐你讲吧!”
“我记得儿时听大人们谈起过,你的父亲白文仲,是一个远近闻名的京城药商,可以算得上是京城首富了,但难得的是白伯父不仅乐善好施而且纯良仁厚,所以风评极好,白大善人是百姓给你父亲的称号,他还经常帮助一些寒门学子,我的父亲当年进京赶考时还得到过你父亲的资助,后来做了官,二人更是交好。”
原来自己的父亲是个药商啊,白皎皎心里想,然后说:“那既然是远近闻名的善人为什么会一下子没落,我的父母怎么会一下去了?”
“皎皎,看来你真是病坏脑子了,怎么连这都忘了!”苏云锦有些惊讶。
“哎呀,好姐姐再和我说说,我可能是病糊涂了,只记得一星半点儿……”白皎皎现在只想赶紧知道自己的身世,也不想做过多的解释。
“好,那我继续和你说,你的父亲经常为百姓免费医治,为穷人看病发药,可是,明明是善举,却被人诬陷说是发放了毒药,使得很多百姓中毒,听说不到十天死了有数十人……”
“可是父亲既是药商,又为何连毒药都分不清呢?这分明是陷害啊!”白皎皎激动地打断了苏云锦。
“谁说不是呢,其实大部分的百姓还是相信你父亲的为人的,但是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让百姓如何呢?有人带头去官府报官,后来你父亲便入狱了,再后来,还没等这案子细审,就说病死在狱中。”
“病死?”
“我父亲说,白伯父的身体一向硬朗,他年轻时是侠客一样的存在,也是能文能武,我父亲现在的一些拳脚功夫还是和你父亲学的,按理说是不可能一下子生那么严重的病的。”
这分明有人陷害,难道不论古今,凡事贤良忠厚之人都不得善终吗……白皎皎的眉头紧锁,不知是不是在借用原主的身体,她的泪水在眼眶打转,缓缓的流了下来……
“皎皎,你别哭啊,我就说不提这件事,哎呀,好了好了咱们不说了……”苏云锦着急的安慰着白皎皎。
“不,姐姐,你说下去……”白皎皎哽咽一下,低下头来。
苏云锦摇了摇头,接着说:“按理说,你家是京城的首富,权和利总是分不开的,可听我父亲说,你父亲因为不屑攀附权贵,才被冤入狱。所以有权力的人也不愿出手相助,他们就像一群饿狼在盯着你家的家产。”
“然后呢,既然父亲惨死狱中,那母亲呢……”
“当时白家出事之时,我父亲不在京中,等赶回来的时候,白大人已经去世了,我父亲匆忙赶到白府,却看到白家人已经四散奔逃,想寻到白夫人却发现……夫人她悬在梁上,还好我父亲去的及时,当时白夫人已经怀胎八月,被救下来以后没多久便要生产,在空荡荡的白府生下了你……”
“白夫人生下你后说……”苏云锦说到这也哽咽了。
“什么?”白皎皎的泪挂在脸上,一脸急切的问道。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终是分离,只愿这孩子一生安稳不要遭受这离别之苦……’说完就去了。”
听到这,白皎皎的泪水,喷涌而下,她虽不知道白皎皎的人生经历,可是到底自己和她也是同一个人,她只觉得心如刀绞,那感觉就像是凛冽寒风拉扯着自己的心,除了疼什么都不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