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高顺、典韦在漯沃城外二十里处一片密林中休息,一路走来询问路人可曾见一英俊白袍囚犯路过,开始还有人见得,之后便无人闻听了,心下奇怪。他们那里知道赵云早被狱吏折磨的蓬头垢面形如乞丐,焉有英俊可言。两人正说着,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远远传来,呼喝之声随风而至。
高顺吩咐手下做好战斗准备,起身到大道当中观望,典韦也手提双戟紧随其后。喝!好一条大汉,英武不凡,身中数箭,手拖大刀,伏鞍急行。那大汉身后数十人张弓搭箭一路追射。
“子雄,吾观此大汉气宇轩昂,必是豪杰之辈,吾等当救之。”
“吾辈中人正当如此!”典韦应了一声,冲那大汉高呼:“兀那汉子,不要惊慌,吾来救汝。”说着冲前手摆双戟立于当道。
说话间那大汉已到近前,高顺赶紧扶那大汉下马休息,其实那大汉已是强弩之末,下的马来,口吐鲜血,登时昏死过去,高顺吩咐手下紧急救治,转身观看典韦应敌。
此时典韦和那伙人早就交上手了,本来为首之人还大怒问道:“汝是何人?敢挡吾去路,莫非寻死乎?”
一声“莫非寻死乎’恼怒了古之恶来的黑煞神典韦,心道:寻死乎?乎汝个姥姥,咱俩还不知道谁先寻死呢,汝个无知鼠辈,敢和汝爷爷叫板,先吃吾一铁戟。这几十个人那是典韦的对手,三下五除二死了大半,那为首之人看情形不对抱头鼠窜绝尘而去,典韦望着一缕烟尘哈哈大笑。
漯沃城内悦来客栈,救治两日那大汉恢复些许,已能言语进食。高顺、典韦听闻前来问询,那大汉见是恩公,挣扎下榻叩拜。高、典二人上前搀起,扶于榻上口称:“壮士不必多礼,敢问壮士尊姓大名,为何遭人追杀?”
那大汉见恩公相问,长叹一声道:“吾本关西人,姓周名仓,仓出身贫寒,贩卖私盐为生,因事发被官府缉拿收押,后被巨鹿张宝所救。张宝见吾有一身好武艺,收为部将,黄巾之始,追随张宝转战南北。后来发现张宝等人只为私利,根本不是为民谋福,但感其救命之恩,故不忍离去。”
高、典两人闻言称:“周壮士,真忠义之人,后来如何?”
“后来邯郸兵败,张宝为常山赵云所部斩杀,当时吾前往广宗求援,谁知广宗已被曹操攻克,身为人臣不能助主守城,主死而不能追随其后,茫茫宇宙竟无吾立足之地。当时吾心灰意冷,本想一死了之,但父母精血之躯岂能轻弃,于是苟且存于乱世。再后来冀州刺史抚民途中,收留吾为县尉,吾还当他是好意,谁知此人……此人……”说道此处周仓钢牙错响,黑髯倒竖。
“此人怎样?”高、典二人追问。
“此人真是缺忠少义之辈,猪狗不如之徒,吾恨不得吃其肉饮其血,方解吾心头之恨!吾当初以为他是好人,故以死相随,前些****命吾来此谋杀一仇人,谁知他却暗中派人监视,前日见吾事成,便下毒手以图杀人灭口,幸得恩公相救,才留得贱躯。”
“哦!原来如此!”
高顺忽然想起一事,问道:“但不知周壮士,于途暗杀何人,望不要推脱,敬请告知!”
“恩公相问,敢不直言。此人乃杀吾旧主张宝,大破黄巾的常山赵云赵子龙!”
“什么?!……”
“杀吾主公,周仓汝拿命来!”
却说典韦闻听周仓害了赵云性命,悲愤交加大喝道:“周仓汝这天杀才,快快还吾主公命来。”
还是高顺谨慎冷静,劝住典韦暂缓下手,问清情况再杀不迟,转问周仓:“周仓汝快把详情告诉吾等,若有半点虚言,即时取汝性命。”
周仓呆立当场,不知所谓何事,良久方问:“恩公所问何事,何故如此对吾?”
“不怕告诉汝,吾二人乃赵云手下大将,吾乃高顺,他是典韦,汝快将如何害吾主公细细报来,还有吾家主公尸首现在何处?”
周仓大惊,拜伏余地,口称今日有死而已,泪如雨下。
典韦心急大怒:“休得做女儿姿态,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何须如此!”
周仓闻言止住哭声,徐徐道来。原来当日周仓在安平与高堂黄河之上谋害赵云,没有成功,一怒之下亲在漯沃等候赵云,周仓带同伴当劫了一条大船,其余船只尽驱离河岸渡口,故赵云来时,只此一船可登。待得赵云等人上的船来,周仓等人早就隐匿在船中,船在海中行了两日,周仓才现身,首先把狱吏砍翻在水里,独留赵云在船上。赵云心知此时在劫难逃,争说英雄就死要来去明白。周仓感其大丈夫气概,以实相告,赵云听言面前此人竟是周仓,随以忠义说之,周仓倍受感动,但是为报旧主之恩,还是咬牙要杀赵云。赵云并不怨恨周仓,仰天大呼:大丈夫立于乱世,生有何欢,死有何惧,赵云此生为民请命,今命丧于此,天何其不公也!言罢引颈待死。周仓泪盈眼眶举刀欲砍时,天空奔雷爆震,狂风四起,海浪登时滔天,海水如龙倒吸入空中,众人急待细看,早被掀翻在海中。
大海中不明方向,周仓奋力游水,一盏茶的功夫,风平浪静,周仓因拼力扒住船舷才保的性命,定眼看时早就人影皆无,心想赵云必是葬身海底,不免有些唏嘘。在海上漂流一日被过往渔民所救,才返回漯沃。上岸不久周仓就遇到耿武的手下张虎前来接应,周仓不疑有他以实相告,张虎闻之赵云已死,登时翻脸斩杀周仓,交战中张虎放言此皆是韩馥之谋,陷害赵云而已,而周仓只不过是为杀赵云留下的棋子罢了,周仓闻听懊悔悲愤,后周仓奋力拼杀逃出漯沃城,途中被典韦相救。
高顺、典韦闻听主公葬身海底尸骨无存,登时放声大哭,典韦更是昏聩数次,只因赵云在时以兄弟厚待典韦,此时生死离别主臣阴阳两隔,焉有不悲不痛。周仓在旁边更是手足无措,懊悔不已,也失声痛哭。
高顺见周仓哭得真切,本就感他忠义,所以不忍杀害,典韦不从。后几经劝慰,方才平息,但是典韦要求周仓跟随自己去暗杀韩馥,周仓欣然从命。高顺却不认同,建议不如通知许禇、张燕前来相会,再行定夺如何?典韦无奈只好答应。
后来许禇、张燕、高顺、典韦、周仓相会,商议计定寻机刺杀韩馥,韩馥收到消息先发制人派军突袭高顺等人,混战中高顺与其他人走散,往寻不见后去马邑投张辽去了。而张燕、许禇、典韦三人带残部逃往常山山中落草,招兵买马以图报仇,后来周仓来投,大家冰释前嫌共谋攻杀韩馥,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却说汉灵帝中平元年(公元184年)冬天,黄巾之乱将息,居住在西羌地区的汉人拥立羌族北宫伯玉、李文侯为将军趁乱起兵造反,杀死护羌校尉冷征。后来,伯玉和李文侯又归服金城(今甘肃兰州市西北)汉人边章和韩遂。朝廷顾之不及,边章和韩遂势力迅猛增强,杀死金城太守陈懿。朝廷宦官专权,隐瞒不报,二贼见京师有机可乘,于中平二年以讨伐宦官为名,率领大军,“入寇三辅,侵逼园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