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这夜张辽被街上失火声惊醒,正要巡视何事,便接到高顺亲兵通信,说主公赵云来到洛阳,正好借此机会一起离了吕布,不由得心中大喜,忙点齐步卒寻路来北门接应,顺手把这匹宝马也悄悄牵走。
吕布可不知道此中情由,见张辽不回答自己问话,更把义父的宝马盗走给这逆贼赵云所乘,心中大怒,喝道:“无耻叛徒,竟敢如此,看戟!”
张辽见吕布来势甚猛,不敢硬接,拨马避开,口中呼道:“主公快快上马,北门已被高顺赚下,此时不走等待何时?”赵云见复得爱马,又闻听北门被高顺夺下,心道:子平终不负我也,反身上马招呼众人杀奔城门。方才太史慈见赵云遇险,一声大喝便挑了魏续,伸手取下背上云雀弓,一阵连珠箭,箭无虚发,中者倒地,郝萌等人畏惧,不敢上前,此时见赵云为张辽所救,忙护住众人随张辽杀透重围,赵云一马当先,因引众人奔北门而去。太史慈在后接应张辽,见张辽已被杀得大汗淋漓,忙三箭齐发,分射吕布面门咽喉和前胸,吕布见来箭甚速,分心留意,手下攻势便缓,张辽得隙拍马跳出圈外,同太史慈奔向北门,途中回头见吕布早已躲开三箭,正催马赶来,心道人说吕布骁勇,果然名不虚传。
两人到达北门,赵云刘辩等早已出城,高顺接住道:“子义,文远你二人先走,我来断后。”复对手下呼道:“无敌风雷陷阵!”步卒应道:“风雷陷阵!”声势震天。刀盾兵前方结成盾墙,弓弩兵隐于盾后,长枪兵压住阵脚。
阵势刚罢,吕布等人便来至阵前,高顺于阵中冷道:“将军止步,刀剑无眼!
吕布大怒:“高顺你也要犯上背叛不成,妄你多称忠义,简直一派胡言!”
高顺道:“非也,赵云乃我故主,如何不忠不义?到是将军当自悔!勿要执迷不悟。”
吕布道:“吾有何自悔,休得巧言相辩?”
高顺道:“杀丁原以求富贵,是为不义;丁原乃汝义父,董卓乃豺狼之人,汝却杀义父而拜董卓,此为不孝;董贼专权为祸朝廷,擅行废立,汝助纣为虐,此乃不忠。如此不忠、不孝、不义之辈有何面目立于世间,还在这妄谈忠义,可笑之至!”
“哎呀!气煞我也,谁人上前拿此逆贼?”吕布闻听大怒道。
傍边郝萌率众上前,只听高顺一声大喝:“风!”步卒应道:“风!”声音未衰,便见满天飞羽,那郝萌一个躲闪不及,肩膀上早中一箭,呼痛不已败下阵去。部将侯成道:“破其步兵盾甲,当用铁骑,看我破贼!”随率骑兵百人二十人为一队,轮番冲刺。眼见骑兵来到,阵中高顺喝道:“雷!”步卒应道:“雷!”大盾锥于地上,弓弩兵后撤,长枪兵上前,风雷转换,隐隐杀气。长枪突击,上刺骑兵,下刺战马,远者弓兵攒射,近者枪兵突刺。铁骑虽利,无奈城门狭隘,辗转不开,更兼高顺陷阵营,攻守有序,拒敌有方,刚被冲开的口子,紧接着就被后面的人补上,最终侯成的攻击抛下数十死伤人马,败了回去。
吕布见两番攻击均告失败,面上无光,怒火中烧,大喝一声,催动赤兔马,手持神鬼方天画戟,要独闯陷阵营。高顺望见冷笑道:“将军虽勇,何不惜命,本欲取你首级,念及我等一日主仆,今番且放你一马,他日相见小心汝头!撤!”回手一枪挑断千斤闸锁链,绕是吕布见机的快,亦惊出一身冷汗,若不是赤兔马有灵性,收发自如,今番却要死于这千斤闸之下。
等吕布命人把千斤闸拉起,高顺等人早就不见踪影,心下恨恨,只好回相府禀告董卓。董卓闻听之后,大怒,连夜入宫,讨圣旨通缉赵云等人,更传檄各地阻杀赵云等,心下犹自不安,部将胡轸讨令追剿赵云,董卓拨给五千步骑。
不留意身旁一少年面露忧色,此人便是卫仲道。原来赵云潜入永安宫时,卫仲道对蔡琰心生爱意,夜不能寐,听见赵云等人言语,心下惊异,便躲在暗处偷听。只因年幼胆小,赵云等人说话声音甚小,故卫仲道并未偷听太清楚,大致意思认为赵云等人叛逆,意图绑劫王爷和蔡琰,其实弘农王卫仲道并不上心,毕竟刘辩不过是个废帝,蔡琰可是心上人,不可不救,等赵云出了永安宫碰上高顺,见高顺与赵云言语亲热,更断定赵云此举定是蓄谋已久,况且向日听闻赵云如张角创立邪教,蛊惑人心,肯定不是好东西。想明白此中关节,卫仲道便至丞相府报信,董卓闻听赵云未死,不由得心惊,忙命吕布率部将阻截赵云,暗下告知吕布必要时可连刘辩一并斩杀。这也是为什么吕布能及时截住赵云,而不受失火之诱惑的原因所在。卫仲道只因情急救心上人脱险,却没想到好心办坏事,听闻董卓下了杀无赦的命令,心忧蔡琰安危,后来听闻蔡琰无恙,同其父蔡邕及家乡宗族定居乐浪,知道此生再无机会得见心上人一面,相思成疾,郁郁三年病卒。
时,荥阳太守徐荣在京未走,谏道:“赵云乃世之英雄,胡将军此去恐非其敌手,若赵云侥幸逃脱,后患无穷。我知有一人,可牵制赵云。”卓问:“何人?”荣道:“此人乃荣之同乡,辽东襄平人,复姓公孙,单名一个度字,字升济,乃勇略之士。可谓辽东太守,使之牵制赵云,乐浪乃荒僻之地,赵云纵有雄才伟略,亦无伸展之地也!”
董卓然之,当即表奏公孙度为辽东太守,令其阴图赵云,后来赵云欲立足幽州,攻略河北,这公孙度确实成为一大阻力,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却说高顺用千斤闸堵住城门,得以脱身,一路急行军,赶上赵云等人。众人商议不走虎牢关,折道北行,由孟津渡过黄河,进入河内郡,经山阳,沿着太行山脉北入朝歌的黑山地区,此行虽然艰辛,但却安全而且这是黑山军张燕的势力范围。
那胡轸带着五千步骑一路穷追,因山路难行,胡轸怕赵云走脱,于是丢下骑兵在后慢行,自己带着步兵紧追不放,胡轸之所以如此大胆,只因他接到了冀州牧韩馥出兵阻截赵云的消息。可惜天不从人愿,胡轸部队刚进进入黑山山麓,便被张燕以伏兵之计,打的丢盔弃甲,失了无数器械装备,幸亏骑兵赶到接应,才不致全军覆没,回头土脸的跑回洛阳,让董卓恨恨的批了一番,更是被吕布讥笑的面红耳赤,两下自此不和。
韩馥因当年谋害赵云,听到赵云未死,日日胆战心惊,当接到董卓文书,便欣然起兵挡住北去的要道,欲杀赵云而后快。无奈忽然境内黑山军四处劫掠,韩馥只好派兵围剿,再无兵力抽调阻挡赵云,更接到幽州牧刘虞的信函,称若韩馥对赵云刘辩不利,幽州将与冀州势如水火,让韩馥自己看着办。右北平公孙瓒也来函劝说,韩馥与赵云不过利益之争,没什么深仇大恨,更兼赵云此次营救刘辩,乃忠义之所在,让韩馥不可做违天下之事,更言称自己可以做和事佬,化解韩馥与赵云之间的过节。韩馥听从谋士荀谌的建议,做个顺水人情收回阻截赵云的命令。赵云接到刘虞同公孙瓒的书信,也答应同韩馥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