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袁绍思索良久道:“没有朝廷诏命,只怕公孙瓒不敢妄动。”
逢纪道:“公孙瓒一代豪强,却制肘于文弱的刘虞,久有欺上之心,只是没有一方展足之地,只要大将军讨一纸诏命,便可命公孙瓒率军欣然而来。”
两人正商讨间,门外亲兵报:“冀州牧韩馥派河阳都督程涣运送粮草五万石,并一应宫中日用之物。”逢纪闻听,抚手笑道:“吾计成矣!”
翌日,邺都城外程涣大营,“将军!将军!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
“给我站好!出什么事了?”程涣见闯进大帐的亲兵衣冠不整,不由得怒道。“将军,城中传闻,昨日天子进食主公进献的食物后,面色发黑,成中毒状,至今昏迷不醒。大将军袁绍已经率三千禁卫军,来擒拿将军你呢?”亲兵喘口气道。“啊!天子中毒?这则么可能?必是有人陷害主公!”程涣一时无措,怒道:“将军,此时不是争辩的时候,还是先逃往信都,告知主公,如何应对才好“对!对!”程涣忙乔壮,从后营逃往冀州治所信都。
右北平辽东属国长史府,公孙瓒看罢袁绍的秘信,道:“士起,此信是真是假?你如何看待此事?”公孙瓒首席谋士长史关靖道:“主公,且不问信之真假。某只问主公是否想谋取冀州?”公孙瓒道:“固所愿也!”关靖道“如此发兵可也!”
北汉玄武元年,东汉初平三年(公元192年)七月,公孙瓒以弑君之罪讨伐韩馥,南袭冀州。韩馥军一战败绩,慌了手脚。
冀州治所信都,韩馥拿着战报,喃喃道:“败了!又败了!我该如何是好?唉!”别驾闵纯道:“主公勿忧,胜败乃兵家常事。想我冀州带甲百万,粮食足可维持十年之用,公孙瓒治下多为胡虏骑兵,不擅攻坚,我军只要壁垒坚城,深沟高壑,公孙瓒无能为也!”长史耿武、治中李历纷纷称是。
府外亲兵忽报:“大将军袁绍使者到!”韩馥闻言喜道:“弑君之事,某欲天子面前申一言,以示清白,奈不得其便。今本初使者到,某无忧也!”治中李历道:“弑君之事,明摆着是袁绍毒计,主公何故信他,不如不见。待退走公孙瓒后,杀奔邺都,天子面前自由分说。”韩馥急道:“本初与我乃旧交,怎可欺我。汝欲陷我于绝地也,念你随我多年,不治汝罪,休要多言。”遂不听李历之言,命人宣使者觐见。
不一时,门外走进两人。“某高干(荀谌)参见韩州牧!”高干乃袁绍外甥,荀谌与韩馥的关系深厚。韩馥见荀谌至,道:“友若来此,可申一言也,某实未有弑君之心,必有人从中作梗,望友若告知本初,令其申言于天子,某必有厚报。”
荀谌道:“眼观北汉,独韩州牧实力最为雄厚,时下战乱四起,怀有异心者不可胜数,就算我信州牧乃忠义之士,只怕天下人未必尽信。故而有公孙瓒起兵南下,诸郡望风而降;袁大将军也出兵邺都,他的意图难以预料。作为多年交情,我等私下都很为将军担忧啊。”韩馥一听,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急切地道:“既然如此,吾将如何?”荀谌不正面回答,反问道:“依将军估计,在对人宽厚仁爱方面,您比袁绍如何?”韩馥道:“我不如。”“在临危决策,智勇过人方面,您比袁绍如何?”韩馥又道:“我不如。”“那么,在累世广施恩德,使天下人家得到好处方面,您比袁绍又当如何呢?”韩馥摇摇头:“还是不如。”
连提了数个问题后,见韩馥已然心灰,荀谌才道:“公孙瓒率领燕、代精锐之众,兵锋不可抵挡;袁绍是一时之英杰,哪能久居将军之下。冀州是国家赖以生存之重地。如果袁绍、公孙瓒合力,与将军交兵城下,将军危亡即在旋踵之间。袁绍是将军的旧交,而且结为同盟。如今为将军着想,不如把冀州让给袁绍。袁绍得到冀州以后,公孙瓒也就师出无名。那时,冀州交给亲密的朋友,将军不但能申明无弑君自立之心,又可获得让贤之美名。且州牧之性命则稳如泰山,如此何乐而不为,望将军从之!”
韩馥生性怯懦,缺少主见,听荀谌这么一说,心想别无他法。当即道:“多谢友若指点,某这就奉上印玺。还望二位本初面前多多美言。”高干道:“此事宜早不宜迟,如若公孙瓒攻到信都,那就晚了!”
目送高干、荀谌离去,韩馥颓废地坐于一旁。别驾闵纯忧虑重重劝谏道:“此必是袁绍之计,冀州虽然偏僻,但甲士百万,粮食足以维持十年,公孙瓒不足虑也!而袁绍则是孤客穷军,仰我鼻息,就如同婴儿在我手上一般,一旦断了奶,立刻就会饿死,主公欲要申明天子,可另行他法,何故要把冀州让给他?”韩馥无奈地道:“我乃袁氏故吏,才能亦不如本初,量德让贤,这此古人所崇,尔等何故一味加以责备呢!”部将赵浮、程涣亦到:“某等愿率军万人东下,迎战袁绍。”韩馥均不允。时夜,韩馥搬出官署,自绑于邺都城外。
于是袁绍兵不血刃用计夺得冀州,出矫诏自领冀州牧,又以渤海郡割让给公孙瓒,以安其心。又表奏韩馥为奋威将军。
可怜韩馥空领头衔,既无将佐,也无兵众,受屈于邺都。不日,袁绍命部将朱汉暗中逼迫韩馥。朱汉此人曾经遭到韩馥的非礼,一直耿耿于怀。如今有机会报复,当然不肯放过,是夜借故派兵包围了韩馥的住所,手持利刃,破门而入。韩馥逃到楼上,朱汉抓住韩馥长子,一阵乱棍拷打,两腿皆断,惨不忍睹,事后袁绍仅以百棒军棍惩罚了朱汉,当然水分甚多。韩馥由是受到很深的刺激,在一夜偷偷钻狗洞离开冀州,去投奔陈留太守张邈。袁绍知道后,传天子号令,通缉韩馥。后来有一天,在张邈府上,韩馥见袁绍派来一个使者,使者对张邈附耳低语。韩馥心中不觉升起了一团疑云,感到大难临头了,于是起身到厕所,举刀自杀。
袁绍得了冀州,用审配为别驾、郭图为治中,许攸、逢纪、辛评、荀谌等人为谋士。一日,袁绍踌躇满志地问别驾审配道:“如今贼臣作乱,天下分东北两汉,袁家世代受宠,我欲竭尽全力兴复汉室。然而,齐桓公如果没有管仲就不能成为霸主,勾践没有范蠡也不能保住越国。我想与卿同心戮力,共安社稷,不知卿有何妙策?”
审配道:“将军年少入朝,就扬名海内。废立之际,能发扬忠义;单骑出走,使董卓惊恐。渡河北上,则渤海从命;拥一郡之卒,而聚冀州之众。威声越过河朔,名望重于天下!如今将军如首先兴军东讨,可以定青州黄巾;还讨黑山,可以消灭张燕。然后回师北征,平公孙瓒;震慑戎狄,降服匈奴。您就可拥有黄河以北的四州之地,因之收揽英雄之才,集合百万大军,迁皇上于东都,复宗庙于洛阳。以此号令天下,诛讨未服之东汉,霸业可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