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超平北京之行的棘手问题是这样解决的
阿萍,我们逛两天北京再回去,怎么样?
你有收入了,用你的钱在北京给你妈买几件衣裳,我想你妈会高兴得不得了!”
“好呀!好呀!”她的表情变得快,顿时高兴得两个小手拍起来,还真的拍响了。
“我给你做导游……是两人一起逛街,这太幸福了!”
她高兴得眉飞色舞,笑得脸上的两个酒窝也出来了,脸颊还出现了美丽的红晕。
“你现在在公司那边还上班吗?”他突然想起了什么,问。
“昨天我还上班呀。哦,我没告诉你:我们老总知道了我最近要走,但他直到昨天还在挽留我。
他大概也看出我在犹豫,因为我没跟他签新合同,但也没有走。所以,这段时间我虽然是没签合同的人,但他还安排我到公司的公关部见习,并且报酬比过去多了些。
他还找我聊了几次天。他已大概知道我要回去的理由。
昨天我跟他讲我家来人了,我讲我过两天就要走了。他同意我这两天可以不上班了。但他说,他还是希望奇迹会发生——当我再去找他时,不是去结帐告别,而是签新合同。
唉,想不到来北京的时间不算长,就有了一两个信任我的熟人、朋友了!尤其是,有一个对我来说可以称得上是贵人!”
她说得两眼有些亮晶晶的液体了。
一连两天,超平和田萍在北京到处逛,先逛十三陵等一些过去没逛过的地方,然后逛大街、商场。
田萍在商场给母亲买衣裳时,超平在一旁做参谋。
当田萍挑了件衣裳是紫色的时,超平建议换成了件红色的,理由是:“穿颜色鲜艳点,你妈就年轻点。”
有件衣裳田萍嫌前面绣的花是不是多了点,超平说:“不多,多点更衬托出你妈漂亮!”
田萍总是被讲得笑嘻嘻的。他呢,就跟着哈哈笑。
他当然是把这当作带自己的妹妹出来玩。
她呢,对这样表现的他显得很满足了。
她带他去了一趟她舅舅家。她介绍他:是我们那里跟我和我妈都很熟的好朋友。他在我们那里办了个公司,我就是在他的公司学会用电脑的。他出差来北京,我妈就托他顺路带我回去,路上关照一下她。
她舅舅盛情地留他吃了一餐晚饭。
到解决北京之行的“焦点问题”的时候了。超平突然又想:也可以先去她的公司认识一下她的老总,以便进一步判断建议她留京是否稳妥。
反正,“焦点问题”在上返程火车前解决好就是了。
她很高兴,这天上午带他来到公司找黄老总。经过财务室时,正好见到黄老总在里面,她打完招呼就说来结帐了。
超平想阻止她已来不及。他只想到要来跟她的黄老总先说说话,然后看情况再说。没想到给她这一说,连选择的余地也没有了。
她呢,象是颇有心计,发现机会就迅速做了她要做的事情。
超平和那黄老总,几乎同时脸上闪了闪苦笑。
但是,黄老总很快就热情地请他们到他的办公室坐坐。
“小田呀,你已经在我们这里干上手了;你这么年轻、这么能干,在我们这里干是很有前途的呀!我还是那句实话:实在舍不得你走!”
黄老总双手把盛着热开水的杯子递给田萍时,很动情地说。
“黄老总。真是对不起了!我跟你说过:我在我们那边已经办有个公司了,现在我的公司急需我回去了。
你对我那么看重、那么好,我会一辈子记得你的!我会的!”
田萍说得自己眼圈红了,呜咽了。
一旁的超平,这时想不出一句话来说。
沉默了一会,黄老总说:“好啦,算我们既有缘又无缘。我们共事无缘,做朋友还是有缘的!
以后有空到北京来玩!还有你这位朋友,一起来玩!”
田萍还是禁不住当着黄老总的面哭出声来了。
在她自各儿边哭边擦眼泪的时候,黄老总轻声地对一旁的超平说:“她说你是她的朋友,是男朋友吧?她一定非常非常爱你!你是幸福的!
只是,她的事业可惜了!我的公司正处在一个上升的大发展时期,不但开始在国内扩张,以后肯定还要向国外扩张!
我看重的是她很有做生意这方面的灵性、悟性和吃苦精神!象她这样很有培养前途的苗子,我到现在还没有找到第二个!
如果她留下来,我是要让她逐步挑公司大梁的。这些我都跟她说过……
唉,但现在只能这样了!不过,她在你们那里干,当然也会干得红红火火。
我就祝福你们吧!”
在乘出租车回超平住的宾馆的路上,田萍还抹了一阵眼泪。
当她缓过神来和超平说话,说的还是使她为之嘘唏的黄老总:“黄老总是个很有事业心的人!他是我走进社会后见到的第一个特别爱才重才的企业家!
在公司里,奖罚分明。尤其是用人,不管你来自何处,也不管你有无文凭,也不管你年龄大小,他看重的是能力。
他是根据你的能力来用你,又根据你的贡献大小来定你的报酬。
他敢在员工大会上这样说:“我不需要你们谁想法子来讨好我!哪怕你从来没跟我讲过话的,甚至生过我的气骂过我的,只要你有实绩,我一样用你;你要是有大实绩,我照样提拔你重奖你!”所以,难怪他的公司近年不断有新发明新产品,发展得蒸蒸日上!”
“是啊,真正做事的人都会愿到这样的公司去干!凭本事干,显得公平,干得心情就舒畅。象你这样一个高中毕业的黄毛丫头,到有的单位人家连干的机会都不会给你!
现在多少机关单位里都是讲论资排辈的。当然,有当大官的爸妈的又另当别论……唉,多少人才就这样给扼杀了!”
见超平对官场上的事,也讲得出一套,田萍有点惊讶。她问:“你写小说,也研究这方面?”
“当然也要研究一点。唉……中国的复杂人事关系是很有特色的!”
“是呵,以前我就知道一些这方面的事情,现在可以说是亲身感触了。
就在黄老总这个公司,一些由其他单位转来的老职工跟我聊天时讲:他们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说他们想不到,在中国会有大家竞争比较公平合理的单位!
在这个单位,他们不需要考虑自己是不是有哪句话讲得不好得罪了领导,不需要考虑什么你踩我我挤你。因为,在这种单位打小报告给谁听呢?打了管什么用呢?在这个单位谁的贡献大小是硬指标的,无法假。
所以,在这种单位大脑就不需要象在其他单位那样老绷紧人事关系这根弦。
人在这方面的精神压力少了,人就会活得潇洒、自豪,工作干劲也足了……
那些老职工讲到这里都笑了,还说我会找,找了个好单位。”
他们在宾馆的餐厅吃了午饭,超平叫田萍回舅舅家把她的行李捡好,下午带来他这里候车。
晚上九点钟,他们就从他这里直接到火车站离京回家。
下午四点钟,她来了——穿一件有碎花点点的米黄色毛衣,毛衣扎在粉红色背带裤里,脚上还是那双白色厚底跑鞋。
她洗了发,头顶又箍了个漂亮发箍,散发着香味的秀发披在肩上。
她两眼亮晶晶、笑吟吟的,脸蛋上的两个酒窝格外醒目。
她进房放下行李,就背靠着窗台、面对着超平他站着。她,这显然是要超平他欣赏她这身打扮。
坐在沙发上看书的他,放下了手上的书。
他端瞧了一下她,说她象个女大学生——身上洋溢着青春、活泼气息。
她嗔道:“你这是老观点!难道,公关小姐就不许这样打扮?难道,公关小姐身上就不会有青春、活泼气息?”
“好,说得好!我这是逗你。在公关事业方面,你是初出茅庐了,我是很高兴的!
来,到沙发来坐下,离开车还有时间,我要跟你聊件事情。”
当他欣赏完毕她的全景,她当然很乐意在他身边坐下。
而且,她还很乐意先拿起热水瓶,给他的茶杯加了开水,才在他身边坐下。
“谢谢田小姐的优质服务!”他故作认真地说。
“不用谢,客户就是我的上帝!”她也象那么回事地回答得彬彬有礼。
哈哈,哈哈!格格,格格!随后,两人一阵大笑。
“好,你要跟我聊什么事?我洗耳恭听,说吧。”她先止住笑。
她转过身子,双手肘撑在沙发扶手上,两个手掌姿势优美地合拢托着尖圆的下巴,仰着笑脸注视他——这样子,显得那么幸福、满足。
“哟!这么认真,我真有点不敢说了。”他说完冲她作个鬼脸。
“说嘛,说错了我也不会怪你。不过,我相信你不会说什么错话的!”
“这不是说不说错话的问题,而是我说了,你接不接受得了的问题。因此,你要作好这个心理准备。”
他的表情开始认真了:“阿萍。等下我讲这件事情时,希望你静静地听、静静地想。如果想不通,也要等我讲完了再问我,我再回答你。好吗?”
“干吗要这样先交代?是很严重的事情吗?”她的表情也严肃了。
她睁大两眼,惊异、不安地望他。
“是严肃不是严重。但这件事对你是突然了些。但我相信今天的你能够接受得了它!”
“什么今天的我?我听不懂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茫然地望他。
“阿萍,你就别插话了,你就听我慢慢说吧。
生活中经常是这样的,人的感情有时是很奇怪的——他要是爱上了一个人,内心就会有不由自主地去爱这个人的感觉。
而他如果没有这个感觉,他对对方的爱就是勉强的。
而如果只有一方对对方有这种感觉,他们的爱情也是勉强的。
只有双方对对方都有了这种感觉,他们的爱情才是幸福的!
你可能没有想到:我和你妈在互相接触中,都对对方逐渐产生了这种感觉;你走后,我们的这种感觉更加强烈了,直至发展到最近我们结婚了!
明白了吗?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事情!”
“什么——你……跟我妈结婚了?不可能!这不可能!你这是骗我!”
她的表情边听边起变化:先是呆呆的,听完就叫喊起来,横眉竖眼的,又惊恐又愤怒。
“超平,你为什么要编这种话来骗我?”
他只是望着她默不作声。
她愤怒地叫了几声,见他不理她,又呆呆地望他。
一会,她嚅动着嘴小声地说:“超平,你别骗我好不好?你怎么能拿我妈来开玩笑?
你应该知道,我已经是那么地爱你!我现在做的一切,包括到北京来磨练人生,包括这次横下心来拒绝黄老总的器重,都是为了你!
都是为了能跟你在一起!我已经不能没有你!”
轰!超平听得脑袋一下象爆炸了。她往下还说了什么,他好象不听见了。
他承认自己低估了事情的严重性,承认他对姑娘她的了解缺乏深度……
原以为准备得很充分了的,现在竟感到有些手足无措了。
但,已经没有了退路,而且还得抓紧时间“解决问题”。
他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见坐在茶几对面的她不再说什么,只是双手捧着脸呜呜地哭,连忙起身过去,在她身边蹲下来。
他把她的手拿在自己手上,一边温存地抚摩她的小手,一边温声地说:“阿萍。我跟你妈结婚的事确实没有骗你。我知道你听了会不信,会很难受,对这我理解——因为你深深地爱我!
但是,以后你还可以深深地爱我,因为我与你已经是一个家庭里的成员了——以后你就叫我超叔叔吧!”
讲到这里,他热泪盈眶了。他感动如此的她对他的深情——她不同于古娟娟,她对他的感情更纯更纯……
正因为如此,他才特别不忍心让她伤心,不忍心看到她哭!
她在社会交际方面开始泼辣、老练了,而在感情生活方面,她还很幼嫩、柔弱……反差很大呀!
他也不禁抽响了一下鼻子。他想:要想法多给她些安慰。
见她哭得如此伤心,泪流得如此多,他禁不住用手一下一下地给她擦泪,继续温声地说:“阿萍,坚强一点!你还记得前几天我跟你说的话吗:人不但干事业要坚强,在感情上也要坚强,因为人的感情有时也会起风起浪的。
阿萍,我说实话:我不是不爱你,而是很爱你,只是,我爱你是我非常喜欢的好妹妹!
以后,无论是在事业上还是在生活上,还是在感情方面,我都会继续关心你、帮助你!”
渐渐地,她的肩膀停止了抽动,她止住了哭。
她睁着泪眼望着他,说:“这真叫我想不到哇!过去,我怎么一点也没看出我妈也爱你!
她这种人也会爱上你这种人,真叫我想不通啊!我妈她早就对我讲过:她是不想再结婚了的……唉,真是想不到啊!”
“阿萍,我确实没有骗你!以后你再长大一点,再多一点人生经历,那时你对男女感情的事就会懂得更多!
我对你保证,你回到家一定能看到你妈是一张幸福的笑脸!
我还带来了你妈写给你的一封信呢。”
信就在他的西服口袋里,他掏它出来递给她。
“阿萍:我的好女儿,妈很想你!一晃,你离开妈就快一年了,对妈真是如隔三秋啊!
好在我们还经常通电话。当然,女儿长大总有离开娘的时候。你说你在北京生活得很愉快,还说有给我惊喜的事,妈很高兴、很宽心,在家等你回来。
阿萍。妈要对你说一件使你惊异的事:妈最近跟超平他结婚了。我知道你会因此难受,还会有许多想法,但事实已经存在,妈请你接受它吧!刚开始不习惯,以后久了就会习惯的。
阿萍。妈还要对你说:超平爱妈,妈也爱超平,是这样我们才结婚的。我们办了登记手续,还请了单位的同事吃喜酒。我们成夫妻也得到了社会的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