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半个时辰后,一个黑影几个起落间闪入御书房,速度快得没有人注意到。
“不,她是人!只有她活着才能……呵呵!”御书房内正在批阅奏章的圣元帝,听完黑衣人耳语几句后,语气了然的说道,只是话说一半,就欣喜的笑了。
闻言黑衣人并未多做停留,行礼后悄然退出御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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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西山时,天空瓢泼大雨倾泻而下,原本喧嚣的街道也就此沉寂。
灰头土脸狼狈不堪的宋仁怀一众,回府后就各怀心事的回到房中休息。府中的祈福道场也因早上祭祖变故被主母苏三娘办的更加隆重,直到傍晚才结束。
晚膳府上的主子们齐聚正堂,苏三娘开席前打发了下人。
今天她张罗了两桌席面,安排五个大人一桌,四个孩子们一桌。为了今天的席面还特意回娘家讨了一坛子酒。
这是家宴,也是一顿团圆饭。
一则感谢一年来祖宗余荫庇佑;
二则为祖先安心,子孙生活富足。
是以饭食丰盛。只是早上的事,让正堂内的众人都兴致不高。
席间苏三娘酒水溅湿了绿色衣裙,同宋仁怀耳语几句,悄然离席。众人并没十分在意。
不多时,苏三娘换上一身牡丹彩裙,娇笑着端出事先准备好的两只盛满酒的翡翠玉杯,才姗姗再次入席。
“老爷,这是我爹爹珍藏的佳酿,妾身借花献佛敬老爷一杯,愿老爷诸事顺遂。”苏三娘举起一只玉杯,娇声软语的说道。眉眼间对宋仁怀的爱意显露无疑。
苏三娘出生商贾之家,据说苏家是靠经营珍宝阁起家,苏家家主苏玉德更是凭借独到的眼光和手段,短短数年间便让珍宝阁更上一层楼,成为帝都数一数二的存在。之后更是成为宝庆帝钦点的古尤国皇商。
“进日夫人操持家事劳心劳力,这杯酒该我敬夫人才是。”说完宋仁怀满腹心事,举杯将散发花香的杯中物一饮而尽。
酒入喉间,宋仁怀只觉一股暖意传遍全身,最后流入丹田。
难道……这就是……传说的百花酿?
宋仁怀心中惊诧,不由再次目光灼灼的看向苏三娘,面上喜色溢于言表。
看着面若桃花的苏三娘,时光流逝却不曾在妻子身上留下一丁点儿痕迹,依旧是当年出遇温婉如水的模样。一身彩裙的她更显娇媚。
不由内心感叹道:三娘虽不能修习仙术,却驻颜有术。这大概就是修仙世家的底蕴吧!不枉为她放弃许多,委屈她一个世家嫡女驱策在自己身边。
宋仁怀砸吧着嘴,意犹未尽的赞叹:“果然是好酒!假以时日想必又能更近一步。”
苏三娘像是明了了什么,面露惊喜之色,急切的说道:“那妾身就提前恭喜老爷了。”
听着二人的话,正吃菜的二姨娘、四姨娘,面露古怪之色,却并没说什么。
“贱妾也敬夫人一杯。若夫人得空也指点贱妾们一二,定都能得老爷荣宠。莫说一儿两女,宋家早开枝散叶了。”三姨娘田氏忍不住的打趣道。
谁都听得出田氏这是暗指苏三娘,这些年独得老爷宠爱,却没给宋家添丁进口。
“三姨娘,你……”苏三娘不可置信的看着田氏,眼中已有薄雾翻涌。
“哼!”宋仁怀蹙眉冷哼一声,手中翡翠玉杯嘭的一声落在桌上,顿时裂成两半。
大少爷宋义安神色平静的看了三姨娘,就低头继续吃菜。二小姐宋梦桐却是表情不善的瞪向田氏,刚张嘴想要呵斥几句,没想到却有人先开口了。
“三姨娘,你什么身份?也敢随意编排母亲的不是。别忘了你叫刘妈妈干的好事,要不是母亲为了家里的和睦压着,昨天夜里你就得皮开肉绽,还想去祭祖?”三小姐宋梦妍放下碗筷,怒气冲冲的走到田氏面前指责道。
“三小姐,别……别胡说!”田氏怒瞪女儿宋梦妍怒吼,眼神却是闪烁着惊疑不定的光芒。
“哦?是什么事?”宋仁怀将田氏的心虚看在眼中,扭头看向苏三娘询问道。
“老爷,没事!三小姐,还小不懂事,瞎说呢!”苏三娘立刻眼露祈求的说道,声音竟然有些撒娇。
“母亲,就是因为您的善良,纵容了三姨娘,她才敢编排您的不是,才敢陷害您。昨天夜里让刘妈妈悄悄到厨房,将祭祖的三牲替换成发臭长虫的,要是不因为味道有些大,引其厨房婆子们注意,今天早上母亲不就真让你陷害了去?”宋梦妍大义凌然的揭穿了田氏的阴谋。
“三姨娘,可有此事?”宋仁怀眉头紧蹙,语气不善的问道。
“老爷,我……”田氏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
“爹爹若是不信我的话,大可找关在柴房的刘妈妈来对峙!”宋梦妍理直气壮的说道。
田氏闻言噗通一声跪下,连连磕头,抽泣的说道:“老爷,贱妾知错了!都是贱妾”
“来人,把三姨娘拖到柴房去关起来。”宋仁怀不等田氏说完就下令。
等几个小厮把哭闹的田氏拖出正厅。正厅又恢复了开始的寂寥。
“儿子祝爹爹,步步高升。”
此言一出,顿时正堂内落针可闻,更是静的可怕,众人目光纷纷落在那个说话的人身上。
宋仁怀脸都黑了,顿时感觉屋内气温好像都骤然下降。
苏仨娘面露惊恐的神色,手臂却攀上了宋仁怀的手臂,安抚着身边宋仁怀的情绪。
此时举杯的正是宋仁怀的二儿子宋义鸣,由二姨娘所出。
二姨娘刘氏最是清楚自己儿子是什么心性,此时也被他那惊人之语吓了一跳。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急忙解围道:“二少爷瞎说什么呢!还不快过来给老爷跪下认错!”
宋义鸣扫过桌上兄弟姐妹神色各异,大哥的淡然,二姐的嘲笑,小妹的不解。不疑有他,黑色的眸中升起不解之色。却还是快步走到宋仁怀面前跪下。
不待他开口轰隆隆的雷声突兀的响起,划破正堂中的寂静。吓了众人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