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手支着地,慢慢的起身,揉揉磕红的膝盖,泪水忍不住的在眼底打转,耳畔的谩骂声还在萦绕“真是个杂种,扫把星,把你捡回来到底是干什么用的?!净知道败家,天天以为自己是土大款暴发户呢?还喂猫?喂狗?没把自己饿死就不错了,还有闲钱喂这喂那?不是喂猫喂得欢吗?那你就用你自己的饭喂吧,今天的已经喂完了,就别吃饭了!真是一天天的,当初就是瞎了眼了,看你长得水灵想将来找婆家要份好彩礼来,你看看,都二十好几了,连个男人都不会勾引,要你回来到底有什么用……”
剩下的,苏笙已经不想听了,也已经听过很多遍了,索性关上房门,捂住耳朵,任凭眼泪滑落,掉到衣襟上,又消失不见。
她是苏丽捡回来的孩子,苏丽,就是她所谓的“妈妈”,但,与其说是孩子,更不如说是苏丽捡回来的保姆,更是将来嫁人用的“摇钱树”。苏丽是个寡妇,没有孩子,自己又改嫁不出去,一次坐车回家的时候,看见了被人丢弃的小苏笙,将其带回了老家,并声称是自己的孩子,独自带养二十年,但并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于是更加变本加厉的欺辱苏笙,仿佛苏笙不应该出现在这世上。
“不应该出现在这世上么?说的,好像也对”苏笙默默道,眼前飘过的一幕幕。都是自己憋屈的人生历程。她曾经学习成绩名列前茅,但因为高额的学费以及所谓的“女孩子读书没用,嫁个好人家才是正道理”,被剥夺了上大学的权利,自高中毕业后,变遵循苏丽的意愿,去酒店做了服务生,但是随着年龄越来越大,苏丽对自己嫁人的要求越来越迫切,但奈何自己条件不好,再加上没有像样的学历和体面的工作日,又有自己对爱情的美好幻想,到现在,苏笙还没有谈过一次恋爱。
她也曾想:是否爱情都像书里写的那样“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亦或是“与君共白头”。自己也曾在图书馆中看过言情小说,也曾像普通女孩一样,幻想自己以后的男朋友,高大帅气,体贴温柔?但事情,一切的一切。在现实面前,通通变得不堪一击。
无奈又凄凉的撇撇嘴角,自己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既然妈妈想让我早些嫁人,那便早些嫁吧,也算是报答了她的养育之恩了。
边想,边收拾家中的残局。
“又去赌了啊,不知道这个月的工资够不够。大抵是不够的,哎,找兼职吧。”
将家中恢复至原来的样子,苏笙呼了口气,返回自己房间时,眼角的余光撇到了桌子下的一块破布。
上边的绣纹有些眼熟
这么想着,一手抬桌,一手抽出了这用来垫桌脚的“布”
展开苏笙才发现,这不是布,而是被子的面料,因为被剪开,里面的棉花已经脱离本体,边缘上残留的参差不齐的线头无一不在诉控着被毁时的“惨烈”,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床“被子”,是自己被丢弃时裹在身上的那床,是自己与亲生父母唯一的联系,现在却被苏丽拆分,还用来垫桌脚。
看着手中早已破败不堪的布料,悲伤的心绪又一次出现,自己的亲生父母为什么不要自己?为什么妈妈将我带回来,却不好好对我?为什么自己生下来就得不到爱?如果不打算要我,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我是不是不应该出现在这世上?
肯定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