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司徒南天的话,陈家宇始终有些半信半疑,不过这莫名其妙出现在身上的轮回印记,却又清晰可见。老爷子又说的言之凿凿,还要千里迢迢奔赴西藏,光是这份辛苦,就足以让陈家宇动容。
难道都是真的吗?可为什么会是我?回家的这几步路上,陈家宇一直在思考着。
回到家中已经是凌晨一点过,刘文还没有休息,一直在等陈家宇回来。
“小宇,怎么样,那位司徒老爷子,怎么说?知不知道那种怪物是什么?”刘文通过自己兄弟刘武的口述,早已经听过了这位老爷子那些神乎其神的事迹。
“啊?什么?哦,嗨,把这事儿给忘的一干二净。”陈家宇这才想起来,光顾着听那些转世轮回的故事,自己忘记问了。
“没事儿,明儿我再去一趟。”陈家宇补了一句,“老太太那边都安顿好了嘛?”
“嗯,应该没问题,今天出门的时候,有尾巴跟着,不过被我甩掉了,刘武也已经躲到他们同事那里去了。”刘文说道。
“你是侦察连的老兵了,你办事我放心。东西呢?”陈家宇问道。
刘文从床底下拿出一个长条包袱,打开来,里面几样明晃晃的东西静置其中。
“我没说错吧,这小子办事利索着呢,这么快就准备好了。”陈家宇满意的拿起其中一把三棱军刺,颠了颠。陈家宇说的是以前炊事班的一个战友,退役后在北京开了一家军需劳保用品店。这宽刃匕首和军刺可都属于违禁品,也就是那家伙有门路能搞得到,绝对的正货。
“上次咱们吃了没准备的亏,这帮孙子要是敢再来,保准让他们有来无回!”陈家宇恶狠狠的说道。
“先睡觉,明天咱们按计划行事。”
也许是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陈家宇有些身心疲惫,才刚刚挨上枕头,就已经鼾声大作,进入梦乡。
......
“爷,今儿个是您大喜的日子,可不能醉了啊,老奴让人扶您回房歇息吧,公主可还等着您呢。”
“她不就是有个好阿玛嘛,神气个什么,到头来还不是要嫁给我,先让她等着,你来陪我喝!额!”这人醉醺醺的说道,一张嘴酒气四溢。
“老爷,您看这...”先前那人皱着眉头,对旁边人又说道。
“赶紧把他抬进去,这要让外人听去,传到万岁爷耳朵里,我和家非要落得个大不敬之罪。”看着自己的儿子被人架走,和珅摇头说道,“想不到这孩子平日里像个闷头葫芦,心思竟然这般的重,哎!”
......
“现如今,你也是当朝二品大员,掌管着内务府大大小小一应事务,凡事还是需小心谨慎才好。”公主对于自己的夫君能够得到皇阿玛的赏识,自然开心,只是自己的这位夫君有几斤几两,心中还是清楚的。
“你我二人成婚七载,整日不厌其烦的唠叨,可还有其他事情?”
“哎,皇阿玛虽然器重父亲,但毕竟年事已高,倘若...我只是觉得,你不应该始终生活在羽翼之下,应该...”
不等公主说完,丰绅殷德极其不耐烦的打断公主的话,“你都能想到的事情,我阿玛自然也有考量,不劳公主你费心。夜里我有要事与阿玛相商,不必等我。”
......
“阿玛,今儿个朝堂之上,刚刚晋升了您的公爵之位,因何愁眉不展,可是有什么心事?”丰绅殷德恭敬的说道。
“正是这公爵之位,才让我有些惶恐。依照我的出身,这公爵之位已经是进无可进了。虽说我这些年在太上皇手下当差,官职也是起起落落,兼了不少差事。可是太上皇何其聪慧之人,明白水满自溢的道理,始终是压一压提一提,让人感恩之余一直怀揣敬畏。”和珅忧心忡忡的说道。
“阿玛,您的意思是?”丰绅殷德有所猜测,不过没有说出口。
“哎,太上皇的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了,朝堂看似平静,早已是暗流涌动,咱们这位新皇上表面嘉奖于我,实则始终未曾归心。只怕...算了,不提也罢,你额娘的身体可有好转?”
“今儿个太医过来瞧过了,说是额娘的身体有些起色,这会儿服了药,应该已经睡下了。”
......
“这本手记,乃是我闲暇之余所写,本是想让后人知晓我和珅生平。不过现在看来,也就到此为止了,你将其收好,万万不可视与旁人。”和珅放下手中狼毫,轻轻将最后几个字的墨迹吹干,这才郑重其事的交到丰绅殷德手中。
“阿玛,您这是?”
“不要问,以后也不要提起此物,好生保管,这件东西除了你与公主外,其他人都不能知晓,明白吗?”
“公主她?”丰绅殷德有些不解,这些年来自己与公主的感情算不得多好,阿玛应该也是知晓的,为何特意提到公主。
“哎,你这孩子,公主她本是千金之躯,蒙太上皇厚爱,下嫁于你,你又有何不知足呢?十公主纯良贤淑,天资聪慧,待人接物礼数有嘉,你若是能够好好对她,原本过得应该更加幸福才是。”
“阿玛,我...”
“算了,终是要尘归尘、土归土,我也只能尽力于此了。去吧,去吧。”
看着自己独子离开的背影,和珅带着悲意缓缓说道,“依皇起,归皇期,和珅不过天命,大师诚不欺我。”
......
“你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阿玛受着牢狱之苦,无动于衷?”丰绅殷德怒目呵斥着十公主。
“我刚一接到消息,就立马进宫去见了十五哥,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你只保住了自己的性命,至阿玛于不顾!”
“你怎能如此说我?若不是我在乾清宫外跪了三个时辰,苦苦哀求,十五哥又怎么会赦免了你的株连大罪?”
“你住口!你这个不祥之人,和家因你而断后,现在你又见死不救,悔不当初娶你进门!”
“我...”
......
“奴才刚刚看见额驸进了胭脂胡同,那里可都是像姑...”
“住口!没规矩的奴才,额驸的事情,也是你能够随意品评的?”十公主端坐在轿子中,听着外间的奴才前来回禀。自己的额驸自从和珅自缢之后,经常夜不归宿,十公主派人寻了多时,才知道他夜宿何地。
“奴才多嘴!奴才多嘴!”隔着轿帘儿,响起了啪啪作响的耳光声。
“行了,回府吧。”
......
“我知你心中对我颇有怨恨,不愿见我。今儿个晌午,我进宫见了十五哥,给你求了个差事。”十公主看着眼前醉眼朦胧的丰绅殷德,心中不好凄凉。
“成啊,反正看着你我就烦,最好走的远远的,一辈子别见!”丰绅殷德满不在乎的说道。
“旨意应该就快到了,去了那边,万望顾着自个儿的身子。”十公主暗自叹了口气,心中的不舍,全都化作无言,起身来到屋中,为他收拾行装。
“奉天承运......着赏一等伯,即刻离京,赴乌里雅苏台军中任职,钦此!”
......
“小宇!小宇!醒醒!”刘文看着躺在床上紧锁眉头、满头大汗的陈家宇,不住的呼唤,摇晃着陈家宇。
陈家宇缓慢的睁开双眼,眼中仍旧带着一丝迷离之意,过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你这是怎么了?生病了?”刘文关切的问道,自己出门买了早点回来,始终不见陈家宇起床,眼见着都要九点了,这才进屋查看。
陈家宇用力甩了甩头,双手在脸上狠狠的搓了几把,这才清醒过来。
“哎呀我去,这一晚上都没消停,光做梦了。”陈家宇摇晃了几下有些酸痛的脖子。
“行了,赶紧去洗把脸,看你这脸上,跟花猫似的。”
陈家宇来到镜子前,照了照,脸上满是干枯的泪痕,双眼通红,还有些浮肿。
“真是流年不利啊!”陈家宇洗了把脸,突然想起一事,借着镜子一照,眼睛立马瞪得滚圆,“怎么可能,这还变大了!”
原本蚕豆大小的万字印记,此时足足大了两圈。
“怎么了,小宇!”刘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没事,没事,我说黑眼圈变大了。你等我一会儿啊,我出去一趟马上回来。”陈家宇随手抓起一件衣服,夺门而出。
当陈家宇再次来到司徒南天老爷子的居所时,迎接他的是一道上锁的大门。陈家宇左右看看,隔壁店铺老板正在进进出出打扫着卫生。
“赵老板,您瞧见司徒老爷子了嘛?”陈家宇问道。
“不是吧,小宇,老爷子出远门了,你不知道啊?”这位赵老板有些诧异的说道,整条街谁不知道陈家宇是司徒老爷子的半个徒弟,师傅出远门,徒弟不知道,这事才怪了呢。
“哦,对,我想起来了,可是老爷子也没说...哎,算了,您忙着吧。”
陈家宇又再次急匆匆的回到家,刘文也是关切的问道。
“你这是怎么了?神不守舍的。”
“哎,算了,也没什么大事,先办咱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