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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枯木逢春

乌克城太过庞大,接管此城处于初阶段,虽然任命了刘冬瓜与吴老歪为城主,有着海东青陪同的左青鱼却还是被一些事物缠身,忙得这位少主都没来得及先看望一下入城的母亲。

当得知刘冬瓜与吴老歪本属青流门下,左青鱼着实也吃惊了一下,恍然明白,刘冬瓜与吴老歪入驻青塘小镇必然乃是青流刻意安排,目的为其母子做出保护。

另外,刘冬瓜与吴老歪追寻到柳村,必然也是青流安排。

今日,青流于今日出现在乌克城,想来也是闻风而动,目的就是出手相助,看明此中多样真相,左青鱼着实深深感动了一番,其父被定名为青流罪人,可是,青流却未曾漠视其母子的存在,一直都在暗中相助。

须知,青流生命末期出现回光返照,始发在今日,若非如此巧合,这位老人家就会连同郭权礼以及海东青,必然都被西门无疆消灭掉,或许,这是一种定数,若将此种巧合,说成吉人自有天相反而更真实一些。

夜幕降临,左青鱼方才与海东青回到新住所。

三大流派在乌克城中建有许多奢华庭院,但是却被左青鱼一概否决,最终挑选了一处叫做青云阁的宅院作为居所,与母亲以及海东青、海之棠、王先礼、刘冬瓜、吴老歪等人同住,同时也将青流安置其中,让这位老人入住最宽大明亮的房间,因为此处原本是青流门的产业,住在这里,少年内心有着一种乡音归属感,因为其父就是青流门下,想来青流也是有着这种感受吧。

前辈失去的东西,他凭借自己的能力拿回来,住进青流门原有的产业,自然有着归属感。

青云阁大门外,已经设立了护卫,王先礼负责主管,这是海东青的安排,当然,这无需王先礼亲自坚守岗位,依然将时间放在修炼方面。

现在的海东青,其实就是少主师爷身份,可以为左青鱼代办任何事情。

行入世外桃源一般的庭院,海东青径自前往自己住处,因为知晓少主之母到来,天色已晚,他也不想多去打扰。

行到住处时,左青鱼看到刘冬瓜与吴老歪相对守候在外,同时,他感知到一种异常凛冽的死气从明亮的厅堂中传输出来,就知道是青流在内。

青流入住青云阁于另一处房间,左青鱼打算见过母亲之后,再去拜见这位老人家,未料其却捷足先登而来。

见到左青鱼归回,刘冬瓜与吴老歪均口称“少主”,打了招呼。

微笑望着刘冬瓜与吴老歪,左青鱼道:“两位前辈,我的先礼与之棠两位兄长对你们可是有着很大意见呢!记得有时间请他们吃酒解怨吧!”

当下,刘冬瓜与吴老歪均是微微一怔之下,也就明白了少主话意,无非就是王先礼与海之棠怪其二人潜水太深,隐瞒青流门下身份,骗人骗得太苦,不由就都挠头搔首憨笑而起,连连点头称是。

“门主老前辈应该在,刘叔与吴叔怎不入内喝茶?还是随我入内坐一坐吧。”左青鱼笑颜道。

“少主,老门主等候你多时了,快请入内,我们在外候着就好。”刘冬瓜道,不苟言笑,与他以往嘻哈性格不符,心事异常繁重。

“少主,老门主和老夫人都在等你,快请入内,我们随意就好。”吴老歪道,亦是抑郁寡欢,黯然神伤。

左青鱼自然明白,眼前二人是为青流时日无几感到悲伤,想到这里,少年也是不由心生酸楚,暗自叹息不止。

“青鱼,回来了就快进来吧,娘好想见你。”

屋宇之内传来萧锦绣的话音,听来情绪波动很大,且愁且忧,抑郁寡欢。

闻听母亲呼唤,左青鱼向刘冬瓜与吴老歪挥挥手,之后就推门入室。

屋内,萧锦绣与青流同在,青流坐在上首,望向左青鱼的目光极其和蔼可亲,苍茫的眸子中闪烁着舔犊情深之光,与其印堂之上的黑色死气光圈形成强烈反差。

下首处,萧锦绣似是坐立不安,眼神湿润,似乎承受着生离死别之情。

在左青鱼的记忆中,父亲罹难,母亲为之承受着巨大悲伤和压力,而今悲伤之情,想来是为青流感到无限伤痛。

青流印堂之上的那道死气光圈,昭示着死神的呼唤,他时日无多。

左慕白是青流门下,作为左慕白的妻子,萧锦绣自然会与青流熟络一些,此刻为青流时日无多感到伤痛,也属人之常情,左青鱼能够理解,作为左慕白之子,他又何尝不为青流感到痛惜呢?只是,一切都无力回天,无人可以挽救青流。

谁能从死神手中抢救任何一个人的生命?

刹那间,左青鱼内心生起苦涩感觉,有些不忍再去凝视青流额上的死气光圈,想要对老人家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有一种哑口无言的感觉,只能相与报以微笑,只是,他的笑却无法从容。

左青鱼微有沉默间,其母已然起身道:“青鱼我儿,快来拜见曾外公。”

当下,左青鱼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青鱼,曾外公在此啊!”青流说罢,站身而起,缓缓走向左青鱼,步伐有些沉重,萧锦绣随在旁边将其搀扶。

“外公,青鱼已经长大了,有些事情不必再隐瞒他了。”行走间,萧锦绣道。

“外公已是将死之人,应该打开天窗说亮话了!”青流微笑道,丝毫不畏惧大限将至。

这一刻,左青鱼确信自己没有听错,但是他极其惊愕,因为从来没有听过自己母亲提过与青流老人家存在血脉亲情,就连其父左慕白也未曾提起相关之事。

母亲居然是青流的外孙女,自己是青流的曾外孙,对于左青鱼来说,这个信息来的有些突然,但是,有一些往事却已历历在目,仿佛就在昨天,仿佛已是柳暗花明。

此时此刻,左青鱼已然明白,刘冬瓜与吴老歪都是青流门主刻意安排在其身边,今日,他老人家在乌克城内外尾随保护,都是源自之间的那份血缘亲情。

血浓于水。

之间存在亲情,却刻意掩盖而起,未曾公之于众,这里面一定存在重要因素,少年意识到这一点。

泪光闪动中,左青鱼拖动脚步,迎上去,紧紧握住曾外公的一双趋于干枯的大手,喃喃叫了一声:“曾外公!”

“嗯嗯!”青流呈现出无尽欢喜,眼神熠熠生辉而起,早已看淡生死的老人家,一瞬间,心灵仿佛已是枯木逢春。

蓦然间,青流印堂闪烁出一道白光,在白光的冲击之下,那道黑色死气光圈内环骤然变亮起来,就像镀了一道奇幻白金,刹那间,这位老人家似乎年轻了一些,同时,银色发须往复流溢出黑色光彩,循环不断。

下一刻,屋内一些盆栽花苞相随绽放起来,仿佛得到了非同一般的生命力。

耳闻目睹青流老人家的奇异变化,左青鱼与其母都感到极度震撼,不明所以。

凝视着曾外公印堂之上的死气光圈,左青鱼感受到那道白金色彩的光圈非同凡响,此光圈出现的一瞬间,左青鱼感受到时光倒流的冲击,仿佛一切都可以重新来过一般,当然,这种感觉只是潜意识状态罢了,若即若离,甚为玄妙。

感受到自身奇异现象,青流也是异常震惊。

“这是怎么回事?我觉得自己好像年轻了不少啊!”青流摊手道。

“这里面有古怪,看似是好事,不妨让海老伯过来看一看,或许他能懂。”左青鱼这样说罢,就出门吩咐刘冬瓜与吴老歪一同去找海东青,言明海东青若不在新住所,就要分头去找,行动越快越好。

刘冬瓜与吴老歪不明所以,但看到左青鱼行色匆匆,也不拖沓,得到吩咐之后,立刻闪身而去。

左青鱼返回屋内,看到曾祖父站在一面铜镜前,凝望着映在铜镜里面的自己,仿佛看到一种重生,时光在他的意识里似是凝固了。

看着那位老人,萧锦绣左青鱼母子都屏住了呼吸,祈祷这一刻可以是永恒。

屋宇之中,寂静无声,落针可闻,时空似乎已经静止下来。

过了一会,海东青随同刘冬瓜与吴老歪风风火火赶来,进得屋中,看到青流的样子,几人同样都是极其震撼。

左青鱼首先向海东青说明了自己与青流之间的亲缘关系,这令得海东青有些意外,双方既然存在这等亲缘,青流为左青鱼做出任何事情自然也就理所当然了,同时也明白,有意埋没亲情,其中必有隐情。

当听得左青鱼叙述了发生在青流身上的奇怪情况,海东青凝视着青流印堂之上出现变化的死气光圈,表情逐渐呈现出莫大惊喜。

“海老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左青鱼紧张道。

“少主,这是天大的喜事,老门主出现了枯木回春之相!”海东青兴奋道。

当下,所有人都有些发呆,不知喜从何来,就连清流本人都有些难以置信。

“雕王,老夫乃是将死之人,何以能够枯木逢春?”青流摊手道。

“老门主,你印堂上的死气光圈正被重生之气洗礼,当死气光圈完全重生之气被吞噬,您老就真正可以做到返老还童了!”海东青道。

“海老伯,你是说我曾外公印堂死气光圈里面的白金流光就是重生之气吗?”左青鱼道,笑意盎然。

“少主所言不错,我曾经有所耳闻,顶尖九重元婴宝庭一旦生出死气,就有可能孕育出重生之气,当然,这两种情况都极其少见,尤其后一种,概率更是极低,几百年不遇。”海东青道。

“居然会有这种事!奇闻!奇闻!曾外公真是吉人自有天相!”左青鱼大喜过望。

重新打量着自身的变化,青流犹如身在梦中,想不到早已看淡生死的他,居然能够绝处逢生。

当下,海东青兴致盎然道:“老门主漠视生死,方才出现回光返照之相,宝庭之内孕育出的死气可以增强战力,摩丹境之下无敌手,也因为淡漠生死之故,事无烦忧,心地海阔天空,或许再因为某一件事情使之道心更加通达,一瞬悟道,道心通明,宝庭之内就孕育出了重生之气,天地两极,抱阴负阳,物极必反,正因为道心通明,老人家宝庭之内死气达到一种极限,就演化出来枯木逢春的重生之气,此为涅槃重生。”

当下,青流激动望向曾外孙左青鱼,内心已然明白,正是少年呼叫的那一声“曾外公”,而令其身心愉悦,心境豁然通达,触及到了所谓道心通明。

“既然是涅槃重生,如此说来,我外公就逃出生天之劫了吧?”萧锦绣百感交集插言道。

“主母所言极是,依我看来,老门主不但可以返老还童,在道心通明之下,自我渡人,涅槃重生,或许还有着实力晋升的契机,老人家应该有机会晋升为幻珠元婴。”海东青道。

事出转机,自当皆大欢喜,当场所有人都闪烁出激动泪光,萧锦绣已然喜极而泣。

“曾外公!”呼唤之中,左青鱼扑上前去,与青流紧紧相拥,这一刻,青流察觉出来,胸前衣襟出现了湿润温度,知晓是自己曾外孙流出了眼泪。

十五岁的少年,即使面对命悬一线的危机,也不曾有过任何胆怯,更不曾流过眼泪,但是这一刻,左青鱼的心彻底融化了,融化在极度温暖的亲情里。

按照海东青的说法,青流老人家需要安静渡劫,应该独居一处,莫行打扰,另外要给予保护,严防有人对其突袭,那样的话恐怕会带来不良后果。

经过商议,青流到在一处地下室中独居,外面有着众人把守,包括左青鱼和海东青,以及受邀的郭权礼与九叔,组成最强阵容,均寸步不离,做着严防死守,毫不懈怠,期待老门主功德圆满。

九婶负伤,需要安静休养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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