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山说完便一跃冲向了陈夫人,大有要击杀对方报仇雪恨的意思。不过十五却现行一步拦在了他的身前。
“洪道长,为何不让我杀了那妖妇为排头报仇。”
“有些事情,我还想听陈夫人再说一说,你不必如此着急。”十五转头看向陈夫人,“陈夫人,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陈夫人抬头看了眼阿山,冷笑了一声,便不再说话,只是看着乔成山的尸体发呆。
“洪道长,您也看见了,这妖妇无话可说,让我杀了他为排头报仇。”阿山见状却是不依不饶的要动手。
“看来陈夫人是一心想着要陪心上人共同赴死,不愿多言了,那这样吧,接下来的事情就由小道我来说吧,若是其中有什么细节不对,还请帮忙指正。”十五轻咳一声,继续说道,“女孩儿没想到十年后还能再次见到让自己魂牵梦绕的那个人,但是她知道一切都晚了,因为陈排头毕竟是江湖人,并没有让女眷困守房中的道理,所以二人偶尔还能够见到,但也就仅止于此了,在此之前,二人应该是没有单独接触过。”
十五此话一出,厅中一片哗然,尤其是阿山,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十五却示意大家稍安勿躁,然后继续说道,“直到前些天,陈排头受伤回来后,她慌了神,尤其是她发现陈排头伤势始终不见好,而且开始出现一些奇怪举动时。她起先也找了排头的贴身护卫,结果得到的答案却尽是等着、会好的一类的搪塞之词,作为一个女眷,她此时慌乱之下,终于是想到了那个唯一会帮她的人。”
“那日我慌乱之下找到了成山,将家里的情况告诉了他。”陈夫人此时红着眼睛开口道,“成山那日来到了府上,看了看不群的情况,说是觉得不群伤势应该并不重,为什么会出现奇怪的举动他也说不清楚,说是要找郎中把事情弄清楚。前两日还告诉我已经有了眉目,没想到……我和成山虽然打小认识,但我已经嫁了人,在这之前,我连话都没有跟他说过。”
陈夫人抹了抹眼泪,“那日晚些时候,不群不知怎的,稍稍恢复了些神志,我便将事情说给了他,不群让我不用担心,一切有他,我稍稍松了口气,去给不群准备些补品。没想到……”陈夫人指着阿山说道,“没想到我将补品送到时,就看见这个恶贼用刀插在了不群的胸口。”
“你不要避重就轻,分明就是你和那乔成山勾搭成奸,用药害的排头变成僵尸的!而且那邱郎中是你请的,药也是你熬的,肯定是你!”阿山说着便一跃而起,从怀中掏出一柄断刃,刺向陈夫人。
十五似乎早已料到,轻喝一声“定”,阿山在半空中突然一僵,摔在了地上。
“洪道长,你这是干什么,为什么阻拦我杀死这妖妇。”阿山很快站起身来,从身后撕了一张符箓。
这张符箓是十五刚刚在阿山一跃而起时贴上去的,是定身符,可以短暂的阻断人的气息,让人在短时间内无法行动,像是被定住一样。
“你是怎么知道给陈排头的药里面有尸毒的?”十五盯着阿山问道,“你不是说取药、送药都是陈夫人吗,你连排头的面都见不到。”
“我……”阿山一时语塞,“我是猜的!”
“猜的?”十五从袖中取出了一个小册子,“这是关队长从邱郎中家中的暗格中找到的,里面记载了他的行医记录。”十五顿了顿,“当然,也有他帮人下毒的记录,阿山,有兴趣看看吗?”
阿山此时脸色闪过了一丝惊慌之色,不过仍是嘴硬道,“邱郎中人都死了,谁知道这东西究竟是不是他写的。”
“邱郎中那日为陈排头诊治完之后,你为何一路尾随他去了医馆?”
“你胡说,我那日怕排头有危险,一直在府中守着,什么时候尾随邱郎中了!”
十五叹了口气,冲门口的关云鹄点了点头,后者站起身来从屋外叫进来一个瘦小的少年,少年低着头走到十五身旁,显得有些害怕。
“这是邱郎中的徒弟,那夜在医馆的事情他偷偷看的一清二楚。”十五示意少年不要怕,“小壶,把那天你看到的事情告诉大家。”
叫小壶的少年颤抖的点了点头,“那日我本来已经出了医馆,但想起来准备给父亲带回去的老参没拿,于是便回了医馆,那老参是师父赏给我的,因为我父亲身体不太好,师父便让我拿给父亲补一补。”
“谁管你父亲的事儿,别啰嗦,快说那天晚上看到了什么!”高江河在一旁不耐烦到。
“是、是!”小壶被高江河一嗓子差点给吓哭,“我回去后发现师父正和人吵架,我就躲在了药柜后面没敢上前,我听见师父说什么他不能害排头,会死的,结果那人说要变天了,如果师父不配合就连师父全家都杀了,最后师父只得同意了。”
“那你可认得那人的长相?”
“认得、认得,那人和师父说话时未做伪装,面目清晰着呢。”
“那可是这个人?”高江河一指简伯君。
小壶看了看简伯君,说道“不是,年纪没这么大,而且那人显得很是凶恶,不是这位先生。”
简伯君只是冷笑着未说话,高江河倒是未觉得尴尬,一指阿山说道,“他呢?”
小壶抬头看向阿山,“啊”的一声,“就是他,就是他,这个凶人。”说着便跑到了十五的身后。
“好嘛,没想到真是你这个苗崽子,陈排头当年好心收留你,没想到你却恩将仇报。”高江河看着阿山说道,“来人啊,给我把这个苗崽子绑起来,我要掏了他的心肝,看看是什么颜色。”
阿山此时反而显得很平静,淡淡的扫视了在场的诸人一眼,最后对十五说道,“果然还是被洪道长识破了,要不是你们师徒,这件事情原本不用如此复杂。”
阿山看着冲进来的排教教众轻蔑一笑,“所谓排教也好、赶尸也好,不过是老过时的东西,一帮庸碌之辈聚在一起,一个个打着江湖门派的幌子敛财罢了。”说罢他看向墙壁上的宝诰“大智大勇,大忠大义?可笑,这个时代要变啦,我们的大事就要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