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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一切的冷漠都是因为知道真相而无能为力的结果

萧振瑞他一看到哭泣着的陈曦吓了一大跳,赶忙迈步上前说道

“没什么的,老师他本来就是这样的脾气的。”

萧振瑞怕说的不够,连忙再补充到

“我从前也被骂过,没什么的大事的。”

可他看着陈曦居然还在抽泣地哭着,一句话也不肯说,就这样哭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

“那这些日子我就先教教你吧,有什么不懂的随时来书房找我好了。”

陈曦听到了这句话才堪堪止住了眼泪,

随后更是假装委屈的嘟起了嘴,伸出小拇指,好像委屈地找他要糖一般要他拉勾勾,

他看着陈曦伸出的小拇指,突然回想起当初他也是这样安慰着刚落水上来的小玥,

他看了看眼前嘟起了嘴的陈曦,不禁看到了刘玥小时候的样子,没有犹豫地就拉住了她的小拇指,表示他答应了她,

看到陈曦终于不再哭泣,更是想起当初纯真的小玥也是这般,甚至那时候还对着他破涕而笑,那般可爱动人让他记忆深刻,心中更是对眼前这个妹妹动情了几分,

他拿出了藏在手袖中的手帕让她擦了眼泪,

并且还耐性地等着她一起出了书斋。

事后,陈曦将此事告诉陈阮时,陈阮更是心中暗暗道喜,

果然自己对自己的这个儿子猜测的不错,只要日后陈曦和振瑞的一步步靠近,刘玥肯定会心有芥蒂,而只要这个芥蒂在,

那么,刘玥肯定会暴露出她从小到大的娇宠气质或者执意要求她取消婚约,那么,她到时候再顺水推舟,将这门亲取消了,自然是没错的。

但现在就是她得先把萧叶荀那关过了,至少得把京城里关于萧府的风言风语给压下来的,是时候得带带刘玥出去出去的。

于是,趁着一次候府世子举办的游园会开始了她的计划。

在游园前一夜,陈阮提前告知了陈曦第二天的游园会,要求陈曦穿戴整齐却要略显清淡,那种清淡是要求她穿的清丽脱俗,

可当陈曦穿上她精心挑选的青绿碧波图案,不戴任何配饰,头上也仅仅插着陈阮所认为的简单却凸显气质的衣裳时,

眼前的景象完全打败了陈阮,

陈曦完全没有穿出她想要的感觉,不仅如此

陈曦因为长期恪守老一辈规矩,双腿因为长期跪地,所以腿型十分的不好看,完全和京中从小养尊处优和修习舞蹈的女子不同,粗壮的小腿裸就把她精心挑选的这条裙子穿出了乡下人进城的样子,

其次是这身青绿图案的衣裳有一深色束腰,陈曦的腿型差带动着她的胯部有些宽大,再加上束腰,虽然能够显得她腰很细,但整体对比下来,那可怕的胯宽比例更是是将陈阮完全吓了一跳,

除了裙子不搭之外,她脖子上更是没有像她之前给她挑的服侍一般,都伴有服饰或者项链把她略显不好看的脖子给遮住,

而这条裙子除了露一些脚踝外,最重要的就是脖颈这一块,完全把她的缺点给暴露出来,

陈阮看了看眼前的陈曦,突然有些后悔当初怎么没听爷爷的话,执意选了她呢。

陈阮失望的摇了摇头,

“你赶快把这衣裳脱了,实在不好看,

你明天还是穿上你刚来萧府时,我给你买的那两套把,头饰也看着戴着吧。”

说着陈阮便像是十分不待见陈曦一般,连忙离开,

陈曦规规矩矩地在她身后蹲下,说着

“堂姐慢走”

埋在手腕下的表情却是不屑一顾,

‘这样的衣裳又怎么配的上我?哼,看我以后入萧府了,怎么对待你’

陈阮的本意是打算让陈曦穿的简单,到时候她带着陈曦和刘玥一起出去,

外人看到她们俩的对比就完全知道陈曦在萧府低刘玥一头,那么京城的流言自然是不会偏向萧府欺负刘玥这一反向之说,

可陈曦完全撑不起那条她专门跑一趟去锦衣坊买的裙子,真是白白浪费她的一番苦心。

陈阮在回房的途中,让身边的柳叶告知少爷明日一起参加游园会,

‘既然如此,那就直接让事情发酵的大些,这样也好让萧叶荀死了这条把刘玥当儿媳妇的心。’

陈阮这样想着,更是喃喃道,

“别怪我狠心。”

等第二天上午,她一如既往地让柳叶去西苑请刘玥,柳叶以为夫人又和从前一般要她惺惺作态地去请刘玥,于是“嗳”了一句就打算往西苑走,结果还没等她转身,

夫人却叫住了她,

“我和你一起过去。”

柳叶听着夫人的语气觉得很奇怪,这次怎么就突然要亲自去请西苑的小姐呢?

她不敢多话,匆匆跟着萧夫人的脚步就往西苑去了。

刘玥那时早已起床,已经吃了早膳,一个人静静地面对着琴桌无期琴,

她近期早上总是会一个人面对着古琴发着呆,清叶每次看到这样的刘玥都会担心她会不会想起雅清夫人,

但刘玥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流露,其他时候也都很正常,她也就稍稍放下了心。

只是意外的是,今天萧夫人突然来到了西苑,清叶赶忙进了书房,打断了刘玥的发呆,轻轻地说道,

“小姐,萧夫人来了。”

刘玥十分意外,西苑自她住进来后就不曾有人来过,她也知道自己现在是寄人篱下的身份,所以能够住在母亲生前住的地方已属万幸,自然不会去主动招惹他们。

但是,萧夫人突然来访是做什么?

她止住了音,轻轻站起往外走,

“嗳,小玥”

她一出门就看到十分热情的萧夫人,心觉不对,但还是沉着应对,

行了一个拜见礼就回到,

“舅母好。”

陈阮看着刘玥回她十分冷漠的语气,心中虽不爽,但嘴上还是笑了笑说道,

“小玥啊,候府家的游园会,舅母带你去可好啊?

你来萧府这么久都没出门,我和你舅舅都担心的很呢。”

陈阮说着,还摆出了有些担忧她却无形之中责怪她的脸色,

刘玥看着陈阮的表情,心中更是无语,

‘她不是之前都只是随便叫人打发打发她的吗,今天怎么突然这么好心叫我出去’

其实刘玥小时候很是喜欢粘着母亲带她出去玩,自她小时候落过水被萧振瑞救起来后,她也渐渐开朗,萧雅清便试着带她去京城的聚会之中,

没想到意外发现刘玥可以融入到她们的集体之中,要知道小时候的刘玥,遇到这种场合都只躲在萧雅清的身侧,不肯和同龄人一起的。

而自那之后萧雅清便时时带她去聚会,

刘玥她自己也喜欢偶尔大家聚在一起闹的氛围和气氛,她虽话少,但却是很喜欢呆在京中同龄孩子群里的,

她的诗词歌赋不算好,但参加多了这样的聚会,还是有交到那么一两个除了萧振瑞之外的朋友,

但刘府事变后,她感受着萧府全府上下包扩下人们都对她有莫大的恶意,光这一点,她就知道自己不能任性,

再结合下人们的风言风语和舅舅舅母对她视而不见的态度、和萧振瑞对她不理不睬的态度,她知道刘府是真的随着父母的远去而结束了,而自己也如下人们所说的如阶下囚一般,只不过是罪臣之女。

她在心中对舅舅不是恨不起来,只不过对他们的假惺惺而恶心,这样的恶心让她十分的疲惫,但却又在另一方面提醒着她必须警惕身边的一切,

所以她开始学会观察,

学会察言观色

学会忍耐

学会什么是生活

而她现在

很是欣慰,

因为天下之大,

自己还有一个可以躲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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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了看眼前这位面色和善的女人,其实她也大概清楚她每次派她身边的柳叶来的目的,所以她也会顺杆子爬下去说不吃了,但这次她真的是看不懂了。

“你看你都不出府,你都不知道外人是怎么说我们萧府的嗳,”说着陈阮就拉起刘玥的手说道,

“乖啦,和舅母一起出去走走可好?”

无事不登三宝殿,果然是因为有些不得不让她出面的事情,才会要她走这趟的吧,毕竟世家之中最在乎的就是面子。

她轻轻挣脱了陈阮的双手,静静地说道,

“好的,请容侄女换身衣裳。”

陈阮看刘玥乖乖的打算和她去,也露出了笑容说道

“好,那我们在正厅等你啊。”

说完就转身出了门,

刘玥也没再行礼,往房间里走,看着虽然是满柜子的衣裳,但其实都是次品或者是前几年流行的衣裳,

陈阮表面功夫是真的做的很好了,

刘玥在心中衷心地佩服到,

她以前怎么就不知道舅母是这样的人呢?

其实当她真正认识到舅母的面貌是因为萧振瑞。

在母亲萧雅清投湖的时候,整个萧府找了整整一夜,而她的希望从有也随着天渐渐的亮起来而消失,

她执意要照顾摔下树的萧振瑞,

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太过孤单,就算是陪在萧振瑞的床边也是好的,至少她也能够不那么没有安全感,要知道,从她落水被萧振瑞救起之后,她是十分信任萧振瑞的,

当父母都不在的孤单和脆弱感把她压的喘不过气,

而那时萧振瑞的安慰,是她唯一能够放声大哭的怀抱。

但当她又一次睡去,再一次在萧振瑞房间醒来的时候,她没看到萧振瑞的影子,心下顿时害怕,于是她光着脚丫子到处找他,

终于是在书房外听到他的声音,

心下一喜,正打算靠近的时候,却听到稀疏地声音传来,

“你看着小玥妹妹,娘去休息一会,如果有什么事,你让柳叶来叫娘。”

她听到了是萧夫人的声音,于是便止住了脚步,

听到萧夫人这样讲,她很是欣慰但也感到对萧夫人的对不起,毕竟萧夫人的的确确陪她在湖边站了一夜,并且特别有耐心地安慰着她。

就在她听到萧夫人要准备往外走了,赶忙躲到房间侧边的窗户旁,

她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躲,就是下意识的不想碰到萧夫人,

就在萧夫人还未走两步路,

她就从窗户中听到了萧振瑞把书砸到地板上的声音。

“什么没弄清楚、什么尘埃落定,不过是你们大人又一次欺骗我们的借口!”

那时的萧振瑞不仅生气父母脚踩一把刘府的行为,更十分反感父母亲的伪善,

同样听到声音的小厮小董连忙进了书房,

“少爷,您这是怎么了?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好什么好!她们看起来是照顾小玥,其实不过是想挽回一下萧府的脸面罢了!”

刘玥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连忙止住自己要进书房安慰振瑞哥哥的脚步,反而是慢慢蹲了回去,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怎么会,夫人的的确确是在照顾刘玥小姐啊,少爷您多心了。”小董这样说道

“哼,你知道什么?

娘她嘴上说的好听是要我照顾小玥,其实不过是我监督着她不要乱跑,好让她能够讨好父亲,

我从小就知道娘虽然摆着一副慈眉善目的脸色,其实不过就是把我、把刘玥当作她能讨好父亲的把柄。

而且父亲这次故意利用姑姑来陷害刘府,给圣上上交证据也只不过是他想要更高的权势而已!

他一直要我考取功名,要我给他争一口气,其实就是看不惯朝中宰相的脸色,想要取而代之,而他开始老了,应该是看自己快到了时间

所以才巴不得要我赶快考科举,更是想借助这次柳府事变来稳固自己位置,我早就知道了,丞相早就看不惯他了,所以他什么好心?不过就是借此让皇帝更看重他罢了!”

萧振瑞洋洋洒洒把心中所有的苦水都泼了出来,

“所有我要变强!不仅是为了小玥!更是为了能够赢过他!”

萧振瑞气愤地说出来自己的真实所想,

而在窗台下方的刘玥却完完全全惊呆了,

原来她从小见到的舅舅舅母一家恩爱不过都只是表象?其实萧府的每个人都各怀心事维持着表面的一切美好?

刘玥完全没想到她从小艳羡的萧府居然是这样的,更没想到,她居然如此天真的活到了现在,

她的世界观在那扇窗户下是完全奔溃的,

所以那段时间她总是一个人躲在草丛后,直到听到了来来往往下人们的八卦,才更加确定了萧振瑞口中柳府事变的真相,

更加明白了舅舅舅母对她这样好的理由,

而萧振瑞,

她在灵堂之中看着不似她认识中的萧振瑞的背影,就完全清楚,她其实对萧振瑞没有一点感情,就算他们之间有什么,

有的也只是因为她可怜,而感受到被他同情的感情,

她完完全全看到了萧府之中的人情冷暖,更完完全全感受到了世事的残酷,

所以,

她才在外人看来

忽然变得冷漠,

变得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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