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还是算了,这么晚都该睡了,白天再来。”她还是虚得慌,打起退堂鼓。
宋睿用手指了指二楼的窗户,无情拆穿。书房亮着灯,还能看见有人影晃动,这个点在处理公司业务也是常有的事。
门铃按响就没有退路了,只能等开门。
里面脚步声让她提着一颗心。
“你们是?”夜色无边,余父年龄大了,没注意看来人,只觉得这对年轻人里那个女孩有些亲切。
额……事到临头宋睿却无言以对,毕竟是别人的家事,他该怎么委婉的说不容易吓到老人?
“请问这里是余小姐的家吗?”
这下轮到余归晚无语,脑子里飞奔过一群乌鸦。
京城里余家和余小姐只有一个,余父想起伤心事略走神了。
“我女儿五年前,意外身亡。”说到后面明显带着哀戚。
“你们这个点来有什么要紧的事吗?”他看了眼余归晚,月色笼罩着看不真切,有种久违的熟悉。
“假如,我是说假如余小姐还活着呢?”
“爸。”她取下挡脸的墨镜,修长的手指触碰到皮肤冰冰凉凉,冷冽的风都让她清醒不少。
这是她的父亲,余情钟。
简简单单一个字,商场上叱咤风云的余董走近她,手肉眼可见颤抖,瘦弱干瘪地身子在风中不堪一击。
老人走近她,想看清楚,这一刻他只是为人父母,期盼着。
背光而站地女孩姣好的面容,脊背挺地笔直,都说女大十八变,五官张开了眉目变化不大,一见面的熟悉感不会错。
“爸,要是不相信我们可以去做亲子鉴定。”
“不,不用了,不会错的。”眼里都噙着泪,想起旁边还有外人有所收敛。
“快,快进来,我去叫你妈。”
宋睿好奇的问道:“这么猛地吗?上来就说自己是五年前就死了的人,不怕被扫地出门?”
“有些人一眼就够了,倒是你,那样问下去打算说到天亮?”
余夫人这五年来睡眠浅,楼下传来谈话声,高跟鞋特意走得轻,还是免不了发出声音。
正想起来看看门就开了,余情钟神色激动:“婉如,女儿!女儿回来了!”
“你说什么?”四十多岁的余夫人从前保养得当,只是近年精神上有压力,人憔悴许多,眼神空洞。
顾不得收拾,也没穿鞋,跑到二楼楼梯边,楼下余归晚听到动静转头,母亲憔悴面容让她心疼。
“妈。”
这是她的母亲,唐婉如。
父亲紧跟着在后面。
“我回来了。”
过去细数一千多个日夜,打理公司照顾家里,守着偌大的房子,隐忍不发,一句我回来了让他们土崩瓦解。
发抖的双手捂住眼睛,别过脸,父亲过了好半天,才缓缓地慢慢地移开,一连串泪水从母亲脸上无声的流下来,没有一点儿哭声,只任凭眼泪不停地往下流。
强烈的感情泰山压顶般地袭来,她心里度过了春夏秋冬,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只有父母。
宋睿适时提醒。
一步步踏上楼梯,一切都陌生又熟悉,她走到二老面前曲下双膝,重重跪下。
“晚晚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快起来。”顾不得伤心,着急忙慌要把人拉起来。
看着父母两鬓生出白发,容颜逐渐老去,她起身抱住妈妈单薄的身子,瘦了。
“晚晚真的是你吗?”“他们都说我的晚晚不在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不信。”“妈妈好想你晚晚,我是不是在做梦?”哭声渐浓,余归晚拍着背无声安慰。
“妈妈每天都祷告,去了好多寺庙,还做公益,就盼着积点功德老天兴许就让你回来了。”“我终于等到晚晚了,老头子你怎么不说话,这是晚晚啊!!”不停晃着余情钟衣服,渴望得到答案。
“嗯,嗯,是,是我们的晚晚。”父亲控制着情绪,女儿长大了,不能像小时候。
“这都什么时候了,晚晚还没休息吧?”父亲的爱总是藏在话里行间,沉默无声。
“凌晨才下飞机,这不是赶着回家来嘛。”难得露出娇憨,浅浅抱了一下父亲。
“婉如,先带女儿去休息,有什么事等醒了再说。”老脸一红。
被忽略彻底的某人:……
送完母女俩回屋,余情钟下楼沏了茶,请宋睿在客厅坐下。
宋睿:我真是弱小无助又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