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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洞窟

神秘瀑布镇成立于1790年,独立战争刚结束不久后,以卡特、史密斯和蔡司家族为首,一群勇敢的先行者们来到这片曾经属于法国人的地盘,宣布它从此获得了真正的自由。

小镇西南部,一片绿林掩映着的山丘里,有一座200英尺高的瀑布,终年不歇,汇入一片清澈的水潭中。水潭没有汇出的河道,但水面高度和面积从未改变过,因为一个明眼可见的水璇,将瀑布的水流全都吞掉了。

通过潜水得知,原来在30英尺深的潭底,竟有一个足足6英尺宽的地穴,深不可测。

开拓者永远不乏冒险精神,小镇委员会的家族首领们从建镇第一年起,就在不停寻找地穴的出水口。但多少年来,他们踏遍了周围一切河流,一切湖泊,甚至在潜水时导致了多次牺牲,也没能找到它的位置。

不管是大量投放产自佛罗里达的柑橘们,还是刻上标记的建筑废料,甚至就连那些被水璇卷走的冒险家,全部就此失踪。没有尸体,没有任何漂浮物,以这片瀑布水潭为中心,方圆十英里内的河流湖泊一切如常。

“其实他们大可以派个防水无人机嘛。”

“你以为他们没试过?要不怎么叫地狱洞穴呢,那帮专家早就探测到,这片水潭附近的磁场超级强大。管他无人机还是机器人,除非有外星技术加成,否则只能失联!”

“这次是两公吨柑橘啊,事到如今,早就成为探险节目的噱头了……”

当艾伦一行人抵达时,现场早已聚集了很多民众,不光是本地人,几乎全州都有来看热闹的。《国家地理》节目组的人就在岸边,摄像机和主持人全部就绪,还有满满一卡车的柑橘,靠在岸边准备倾倒。

“其实咱们也就是来看个开头,谁闲的吗,跟着那帮人沿着溪河徒步?”艾伦呵呵笑道。

“所以我们看完开场,然后就转道乔伊酒吧,去看低肩乐队的演出了!”詹妮弗走下丰田普拉多,朝艾伦这边挥手喊道:“赶紧过来,他们马上就要开干啦!”

“还真是爱凑热闹啊。”

艾伦不急不忙,溜达着朝前走去,树林茂密,到处挤满了无聊分子。

其实道理很简单,小镇生活平静单调,再怎么老掉牙的事情,也会迎来一群人围观。所以真正感兴趣人的其实并不多,以本地人为主,年轻人三两成群,聊天打屁,就是郊游来了。

“这个地方并不简单……”

维奥莱特的声音忽然飘来:“我可以感觉到,水璇里是有着一股邪恶的气息,只是一直沉睡着,几乎不曾醒来。”

艾伦正迈着大步,顿时一个趔趄,还差点戳到莉娅:“你开玩笑呢吧?我住了一辈子的地方,你刚搬过来就曝出这种猛料?!”

“艾伦,当心点啊,这里地面是挺滑的。”莉娅未觉有异,搀住艾伦的胳膊,关切提醒。

“我是认真的。别忘了它的名字,如果不是事出有因,你以为当年的人们,怎么敢把它称作‘地狱洞窟’?这种不详到极点的名字?”

维奥莱特嘴唇不动,从容跟着大部队:“就像东西方的酒店住宿文化,4号、13号和14号,唯恐避之不及的地方,你以为经营者是傻瓜吗,还要专门设立这种房间?所以但凡它们真的存在……”

“求求你先别说了……”

艾伦同样嘴唇未动,滑了一跤后再无失态,攥着莉娅的手,和她并肩来到了现场边缘。

水潭边缘,地面湿滑,是一片岩石堆砌的斜坡,比较危险。瀑布就在前方,从200英尺高的山丘顶部落下,约莫40英尺宽,滔滔不绝地汇入水潭,水雾蒸腾,气势浩瀚。

水潭面积宽阔,大致和卡文顿高中的全部面积相当,但因为周围地势较高,围观者能清楚看清它的全貌。那个水璇就在那里,瀑布前方5英尺处,仿佛水槽放水般永不停歇,就那么一直旋转着,旋转了至少三百年的岁月。

“现在,观众朋友们,我们亲爱的杰克曼马上就要升起货箱,把这些柑橘全倒进去了!”

节目组正在拍摄中,卡车背朝着水潭,就停在岸边。得到指示后,司机按动电钮,车厢开始缓缓升起,满载着的橙黄柑橘们,开始顺着斜坡滚滚而下。

“我们这次倾倒的柑橘,总重两吨,大约有一万枚!当它们被旋涡吞噬后,就会沿着地下河道继续前行,一直到浮出水面为止!稍后我们将切换至德尔塔的小组,他们正位于新奥尔良市区,守在密西西比河畔,那就是我们的第二战场!请大家为我们加油吧!地狱洞窟挑战,已经开始啦!”

围观者们发出欢呼,不停鼓掌,但基本都是从隔壁市镇来的。以艾伦等为例,神秘瀑布人可绝对没把节目组当回事,大家只是凑在水潭附近,笑吟吟看着水璇将柑橘们吞噬一空。

“现在怎么样,维奥莱特,又有什么新的感觉了吗?”

艾伦凝视着那片旋涡:“比如某个不详的存在被惊动了一点,张开了它的血盆大口,正在狂吃海喝这些柑橘?”

“我知道你是想逗乐,所以原谅你……”

维奥莱特懒洋洋靠在一棵树旁,双眸一片湛蓝:“至于你这问题本身,放心吧,不管水璇里到底有什么,如果它真这么容易被惊动,还轮得着你们这代人出生吗?”

两公吨柑橘说多不多,水璇水流湍急,很快就只剩下最后几百枚了。全程没有任何意外,当最有十几枚柑橘没入水中后,全场再度暴起一片欢呼,毕竟平日里,谁能看到这种规模的浪费呢?

“是啊,两公吨啊,都够家里吃多久了,真是浪费啊。”

莉娅唉声叹气,轻笑连连:“就算榨汁喝也好啊,艾伦最喜欢的就是柑橘汁了呢。怎么样亲爱的,今晚应该是没空了,这周末去沃尔玛买点柑橘?”

众人开始缓缓离去,倾倒既然结束,除了真正少见多怪的人,没谁还会呆在原地,更别提跟着节目组顺流而下,寻找地穴出水口了。

艾伦搂着莉娅道:“那就去买点吧,但今晚的确是没空了……嘿,詹妮弗,确定要去酒吧吗?”

“那当然了!演唱会啊!”

詹妮弗就站在附近:“你以为他们下次来咱们镇得什么时候?必须抓住机会啊!”

所以接下来的行程,到底就被詹妮弗全权确定了。瞧着她激动的模样,艾伦也好,其他几人也罢,谁还能拒绝得了吗?

“话说回来,莉娅,你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缓缓往树林外走着,艾伦牵着莉娅的手,轻声问道:“你怎么突然和法梅加熟悉上了?竟然问她今晚有没有空,她竟然还应腔了!”

“哦,你想知道啊。”

莉娅慢悠悠走着,维奥莱特走在两人4英尺开外的斜后方:“你想知道吗?”

艾伦脸黑了,莉娅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轻笑道:“傻瓜,你以为女生和女生建立感情需要多久?”

肯定不会这么简单,艾伦找机会回头,隐晦地朝维奥莱特看去。

后者一脸贱笑地瞧着他,似乎很享受艾伦的窘态。

片刻之后,一行七人分乘两辆汽车,准备奔赴神秘瀑布镇唯一的酒吧乔伊,参加低肩乐队举办的摇滚乐演唱会。毕竟这可是演唱会,能感兴趣的岂止詹妮弗而已,凑这份热闹的年轻人,可比在这儿看挑战的多多了。

“维奥莱特,刚才突然笑什么呢,那么开心?”

莉娅开车中,看向后视镜,突然问道:“对了,你觉得刚才的拍摄好玩吗?你以前见过吗?对了,我记得你说过自己是挪威籍吧,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上,是不是有很多这种类型的奇观?BBC节目组特别喜欢……”

“嗯,挪威的话,是有很多瑰丽的自然奇观,尤其如果你对冰山很感兴趣。”

第二次上车,维奥莱特依然是坐在后座上,不过这会儿,不知道什么原因,她渐渐收起了刚才的笑容,眼神飘忽,明显正琢磨着什么。

艾伦在后视镜里看得分明,心念一动,表情也凝重了不少。

“嘿,维奥莱特,抱歉到现在才想起来问,昨晚的降灵仪式,处理得怎么样了?”他紧抿着嘴唇,从右后视镜看向后方座椅,声音直接传入对方心里,“请你千万要告诉我这件事已经完事大吉了。”

“万事大吉吗,你想得倒美啊……”

维奥莱特懒散靠在后座上,一边同莉娅谈笑风生,一边也在心里和艾伦默默通讯着。

“亏你还想起问我了。刚才我一直在担心,那些爆炸后升腾的黑火,在重新落回大地后,很可能会影响到这片水璇呢。如果‘地狱洞窟’真的变成地狱洞窟了,那可真就热闹了。”

她看到艾伦脸色发青,这一次,也难得没再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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