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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约莫两三炷香的时间,南家一家子就到了月牙家里,南家老太太,南千易的娘亲柳梦,南千易,还有南夜七,外带一辆马车三匹马,赶车的车夫刘大叔,还有随行的老嬷嬷两个。

由于山路实在是路窄难行,所以马车都只能进到村外。索性马车就放在了离村子不远的路口那边停着,反正这个村子一向没有什么外人进出。

到了月牙家的时候,月牙家里的人着实吓了一跳。

尤其是月牙奶奶,不是没有见过大宅院里边,那些个少爷看上个丫头,直接买走的是前景。不卖,就是直接强要,这还有什么王法可讲。穷人家闺女总是要嫁的,要是被这样的少爷看上,最后还是觉得拿钱给闺女划算的,再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现在少东家这边这是什么情况,这是要带走月牙吗!这一大家子来着难不成要跟自己家要了月牙,月牙奶奶吓得脸色都白了。

胡大山和王云不是没有听过富贵人家去穷人家要丫鬟,或者是要填房的时事情。所以他们实在是吓得不轻,胡大山更加是做好了鱼死网破的打算。

月牙一下车看到自己家里人这煞白的脸色,还以为家里怎么了呢“爹,怎么了,大伯一家子又来闹了?”

“不是,月牙,这是怎么回事?”月牙爹迎过来问了一句,走到月牙面前就直接拉着月牙来到自己的身后护着。

“这位是月牙父亲,是个福气像呀!老身是天相聚少东家的奶奶,一家子今日突然来访冒昧了,南下来散散心看看风景。这不被你家这个鬼丫头呀迷着了,来借宿两天,不知这是否方便呀?”南家老太太话一出口,月牙家里全都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搞得月牙懵逼了。

“方便,方便,月牙,你真是,不早早打个招呼。你东家人过来住,我们怎么也要提前把家里打扫一番呀,现在突然带过来,这不是怠慢人家了嘛!老夫人,还请你们见谅啊!”月牙奶奶立马接了话过去,立马给王云他们使了个眼色。

王云想着家里现在没有这么多的被子床褥,还有房间也是很少。三楼有房,但是是没有床的,只是拿来放杂物罢了,这些也是烦人的很。

“这是月牙奶奶吧,今年高寿啊?我们这一趟过来,一路上就听月牙一直说自家奶奶怎么怎么疼自己个,把月牙给骄傲的呀!现在一见,身体可好多了,看着面色也是不错了呢!”老太太和老太太,反正两个一聊就对上眼了,基本不在一个频率上,居然也聊得热火朝天。

“你们不用担心,来的时候他们自己带了被褥的,这样,二楼客房就让给南少爷和夜七哥哥住,我和小山到楼下和爹娘一块住。南家大奶奶就和南夫人一块住我的房间,两位嬷嬷就到我房间隔壁——小山的房间去住,还有车夫大哥就委屈这阵子先住在我家院子那个临时搭来喝茶的茶棚那将就一下。”

这是在来之前月牙就告知了的,南夜七自己也会在房间里打地铺。而茶棚里面也是铺一张木床的,为了给当时给自己家干活的人休息时候用的。安排好这大大小小,月牙就去洗漱去了,都是吃好了饭食才来的。

南千易一直想和月牙多接触,想要等月牙开口。可是月牙就连夜七只见过两三次的人都能聊起来,就是不见来主动和自己多说几句,心里也是极其郁闷的。

不和我说话,那我就等着,你这个没有眼力介的榆木脑袋自己想清楚。

夜里见离洗澡房子那边不远有个小棚子和长桌,刚好靠近水井边,月牙一家子正在那边烧水洗漱。也是每人一个竹杯子,杯子旁边有一堆杨柳枝泡在水盆里,柳枝的末端已经岔开。还有一小盅盐放旁边,南家自认是见惯了世面的,却也不曾见过这样刷牙的。

平日他们就是用手就着盐稍微一弄,让口齿干净一些。而且月牙都是一家子一块刷牙洗脸的,毛巾也是整齐挂在一起,刷牙的时候还说说笑笑。南老太太心里羡慕的很,自己何曾不想南府也是这般和睦,其乐融融。

月牙和她爹临时搭建了一个长条桌子,给他们准备了竹杯子,告诉他们怎么洗漱。南家也是第一次这样,一起洗漱,倒也别是一番温情。

尤其是这样刷过牙后,口齿感觉特别干净,一点口气也没有,也不知盐粉里还有啥,总是带有一股清香。

后来月牙说放了晒干的茶叶磨成的粉末,这样又清香又可以美白牙齿。南家老太太还一直交代两个嬷嬷,来这边要和月牙多学一点,回头回了烟城要知道怎么弄。

而南千易的娘柳梦却是注意到了月牙的父母,胡大山虽然在人前话没有几句,可是一到月牙娘那边话就没完。而且月牙娘干啥她爹就帮着干啥,两个人几乎黏在一块似的。

柳梦心下也是羡慕的紧,虽说贫穷夫妻百事哀,但是胡大山和王云两人的脸上,却从来没有出现过困苦离心的表情。一想到自己家那个,就算家财万贯又如何,想到这柳梦心口又是一酸。

夜里月牙告诉她们,全部人都是一个洗澡房的。大家谁想先洗澡就先洗澡,洗澡房里放了皂荚搓出来制成的水。还有一些山上的野花,散发着淡淡的香气。皂荚水可以用来洗衣物,也可以洁身,大家洗去一身的泥垢心里也是十分的舒畅。

夜里上了二楼,月牙爹把月牙奶奶背了上去,大家就坐在沙发上。月牙和胡小山直接坐在地毯上,这地毯是棉花缝制成的,也是厚厚的,铺了很大一块。大家就着茶几那吃些点心,聊着家常,南千易和夜七也是直接就坐在毯子上,大家的鞋子脱在毯子外边了。

再说这沙发配置的装饰物,那也叫一个别出心裁。就是一些山石还有江边的鹅卵石,大一点的就是山上的大根枯木。被月牙精心一摆,看着倒是多出了几分诗情画意。

这里还有几张小毯子枕头啥的,月牙拿来盖在身上,南家的也是学着月牙盖在身上,这么一坐,舒坦的很。之前来时就说了来了自己家就不讲那么多礼数了,两个嬷嬷本在毯子外站着,月牙也让他们脱了鞋子在毯子那坐着,还拿来了瓜子,随意吃吃。

这样的茶花会是最容易培养感情的,一下子就聊的热络起来,家长里短,月牙爹就在一旁听着,不时点点头。柳梦和月牙娘,南家老太太和月牙奶奶,两个嬷嬷倒是聊得不亦说乎。

而月牙就拿出了自己画的牌,教南千易他们玩起了斗地主。不过南千易脑子实在太活泛,教他几轮斗地主下来,他自己又摸了几轮牌之后,就开始稳赢了。

月牙这么玩着没意思啊,终于忍不住说不想玩了。南千易才赢几盘,哪里肯停下来,后来大家的脑门都被崩红了,南千易才说累了。

月牙心里早骂千万遍了,要不是你是少爷,谁愿意和你玩。但是这么一趟下来,月牙确实对南千易亲近了一些。后来聊到夜深,大家才恋恋不舍的睡觉去了。

而胡小山,早早就困的不行了,之前最后几把,都快直接睡牌上了。夜里南家老太太和柳梦两个人又聊了许久,感情更是比以往亲近不少,大家都觉得这一趟远门是出对了。

第二天一大早,大家伙就都醒了过来,南千易一大早去洗漱未曾看见月牙,便开口询问月牙娘,月牙娘说月牙一大早带着小山在院外小坪锻炼身体呢。

南千易和夜七洗漱好好奇过去看,月牙正在一根木头上做压腿,小山就在一旁原地小跑。这锻炼身体的方式也是南千易从未见过的,夜七靠在院大门上看着,越看越是好笑,这文不文武不武,也不知道是个啥。

月牙正做着高抬腿呢,就看见南千易他们在你一旁看着,差点闪着腰。有点不好意思的打了招呼,就跟小山说锻炼结束去自家河边收鱼。南千易带着夜七尾随在后边,反正南千易现在就是月牙做的任何事情都好奇得要了命,就想跟着她,看她在做什么。

南家老太太和南家夫人柳梦起身洗漱好见月牙二楼阳台风景那么好,便不急着下楼食用早餐,就在二楼阳台那躺椅上躺着看风景呢。

意想不到的是看到月牙正在这边的河边捉鱼,也不知道月牙怎么知道旁水坑上有鱼的。月牙正背着竹篓一条一条的捉着,身后是跟着来的嫌弃湿了鞋的南千易和夜七。

南家老太太心下有点谱了,说不定这次南下能给自己宝贝孙儿定下一门婚事“柳梦啊,你看看,我们家的臭小子,你看他那样……”

“您才看出来,平日这臭小子和哪家小姐说过一句话,看过哪家小姐一眼。一来到天相聚就看见这小子一直盯着月牙这个小丫头,眼珠子就快掉出来了。我看月牙那小丫头不一定愿意呢,一路上基本不怎么和千易说话呢!”柳梦嘴角是半仰起的,但心里又有一丝担忧,不想她儿子也受这情爱之苦。

“小丫头小呢,知道啥,老身都活这么大岁数了。我乖孙是人中龙凤,月牙定是能瞧上的,不如这次我们在月牙奶奶和她父母面前拉拢拉拢关系,先定下来。这么好的丫头,回头到别人家可惜了。就是最后不做我孙媳,做我的干孙女也是极好的。”南家老太太早在心里盘算的好好的,就是不知道月牙家这边舍得舍不得了。

昨夜南家一行人一来,还真是把月牙爹娘还有奶奶吓得不轻,一大家子,半夜前来,看样子也不是被盗匪劫了钱财。看那个贵气的老太太一直握着月牙的手,还以为他们是要来提亲直接带月牙走的呢!

而实际上,南家确实有这个想法,也在后面和月牙奶奶讲了好几次这个想法,不过都被婉拒了。

南千易这般聪慧的人,当然察觉到了自己家奶奶还有娘亲的眼神不对。所以一直未曾对月牙表现得多么保密,也就是无处可去,只能跟着月牙到处瞎转。

月牙这边哪里敢想什么太多呢,她来下水村这边有半年多了。这时常在天相聚登台,那些看客有些年轻的男女,也写过匿名书信问及月牙他们烦恼的事情。

这其中,说得最多的就是门当户对这件事情,不知道因为这个,拆了对少姻缘了。月牙哪里还敢对南千易这样的人想那么多,也就是把这样的人当作理想型来偶尔意淫一下,也不会做什么逾矩的行为。

所以月牙一直和南千易是保持着起码一米的距离,未曾靠近过。南千易也知道月牙有意在避嫌,但是就是觉得心里膈应。所以偶尔看到月牙闪躲的眼神,就觉得一口气闷在胸口,呼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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