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族灵殿内,祭拜的区域临近了大门。腰悬五彩着火红衣的伍三月面对巨大的灵碑,出了神。
灵碑上的名字是从上往下排列的,一列排完,便另起一列。一列可有三四十个名字。
最后两列比较特别。倒数第二列刻着二十个名字,还没刻满便另起了一列。倒数最后一列刻着十六个名字。
最后一列第一个名字是伍羽,第二个名字是伍修羽,最后一个名字是伍竹。
倒数第二列最后一个名字也是伍竹。
伍三月抚摸着两个伍竹的名字对一旁的林夕说:“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及过的吧!这前一个伍竹,是三百年前,在万魂谷中抵抗入侵时牺牲的伯祖。
这位伯祖也时常担心自己的儿孙试魂成功,我们这一支的先祖,伯祖之弟伍羽在伯祖牺牲后,暂代族长一职,后来将族长一位传给了自己的儿子。
外人不知情,只道伍羽先祖是贪图族长一位,却不知伍羽先祖也不希望自己的子孙试魂成功。”
伍三月夫妻本来就有心主动退去族长位,但猝不及防被四位族长将了一军,反而显得自己是被迫的了。算了由他。
“明天竹儿跟雪琪世侄的生日还是要过的,你还是按原定计划去约她们到修葺好的新府吧!”
“嗯!”木林夕点点头。当即提笔重新写了一封请帖,往水族方向去了。请帖只能交由水族执事代为传达,也正好遇见刚出门的秋水母女。
水族族长府在一个湖心孤岛上,需要坐船才能到达。
“当..当...当当当...”
秋水先是有节奏地在岸边拉响了一条直通族长府,两段都系有响铃的长绳。得到回应后才上了船,泛舟而行。
往年,除非有重大的事。她都是带着女儿,一年去汇报一次族内情况。上一次汇报是三个月前。
秋水在密室里跟芷若汇报的时候,清莲便在院中跟雪琪汇报。
雪琪拉着秋水的手,欢快的说:“清莲姐姐见到你真高兴。”
清莲脸色微寒,“见到你我也很开心。可是我有一件不开心的事要跟你说。”
雪琪同情地看着秋水说:“姐姐你又什么不开心的事,就尽管告诉妹妹吧!”
“怎么说呢?你还记得我俩在很小时候,就被父母指定了成年后的未婚夫吧。”秋水说。
“嗯!上次听姐姐你说起过。再过一个月,我们也会在木剑大会上相见。那时我就可以出水府了,我可要好好瞧瞧,好好玩玩。”
雪琪的语气,神色中满是憧憬。于她而言,对未婚夫这个词还不怎么能理解,不知那是用来做什么的,只知道眼下能带来的快乐就是,能暂时走出这记事以来就没出过的族长府。
“恐怕...妹妹你不能上台比剑了。”清莲有些不忍地说。
“为什么?”雪琪睁大了眼睛看着她问。
清莲压低了声音在雪琪耳边悄悄地说。
“因为,你那伍族的未婚夫...”
“啊...”雪琪不禁发出长音。“那不是没得玩了!”
很快,秋水汇报完了从密室里出来,带着清莲离开了。
......
当夜!夜色下,一个青袍黑影不走正门,直接翻越围墙,敲响了伍族后院的房门。
由于伍竹的异常,夫妻二人便在床边不远处,安置了一张小床给伍竹住。这些年来,夫妻二人没做生娃的打算,也没什么不便之处。
林夕开了门。
“小声点,哥哥!竹儿刚睡着。”林夕看了看向里边侧躺着的伍竹说。
木林森也看了看似已熟睡的伍竹,摇摇头,叹口气说:“妹夫你也过来一下,我不便久留,说一句话便走了。”
木林森就站在门外,等伍三月走近了,便道:“你们要小心那伍幕竹,他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他在三天前的六族执事会议上,意有所指的说了一通,才有了我们四位族长白天突然造访的一出。你们好自为之。
妹夫!我白天说的话你也别往心里去,我也是难做人啊。”说着,他拍拍伍三月的肩膀,再次看了一眼伍竹后,便即跳墙走了。
......
第二天清晨。
三亩大小水族孤岛府邸宁静寂寞。水府四周是宽达百丈的水域。如果有人在府邸正中大呼,声音刚刚传到围墙边。偌大的府邸,府邸正中即为后院,也只有正中一处有明亮的白灯光,他处都是暗淡的难以辨物的黄灯光。
水府常年都只有母女朝夕相处,清晨寂静得犹如远古遗迹。初升的红日淡淡的金光,照进府邸的阳光也因此而蒙上了一份神秘色彩。
“娘亲,我穿这件衣服可好。”一名可爱的小姑娘在落地大冰镜面前,比试着一件裙摆上沾了数点粉红斑点的雪白为底的裙子,对一旁的芷若说。
“不行,太艳了。”芷若摇摇头。
“啊...这还艳啊。”小姑娘嘟了一下嘴。
“雪琪,你要记住,在外人面前可要注意自己的表情,像刚才这样嘟嘴可是万万不能的。还有,不能大喊大叫,要语调平和。”芷若脸色微沉。
“哦,知道了。这不没有外人嘛。”小姑娘正了正脸色。
“穿这件吧!”芷若拿过一件款式跟自己身上的白裙一样的小白裙递给雪琪。
雪琪接过穿好后,芷若又在一旁帮忙整理了一番,让她看起来跟自己一样利索。
“今天要见的这个男孩比较特别,他不会说话,不会走路,但你一定不要表现出丝毫轻薄。
如果你不小心知道有关他跟我们家的关系,你也不要装作若无其事。
一定要记住,这只不过是为了应付先祖的遗志。”
临出发前,芷若不忘再次叮嘱。
“嗯!知道了。”雪琪答道,随即又问:“不会说话,不会走路,那岂不是跟我未来的小丈夫一样?”
“啊,你是从哪里听说的?”
“呃...。”
不用问,一定是昨天执事过来汇报时,执事之女跟她说的。
“没错,是同一个人。但是你要记住...”
“这只不过是为了应付先祖的遗志。”小姑娘不耐烦地慵懒地接茬道。
芷若看着自己本来天真的女儿,被诸多限制作出违背意愿的表情,想起曾经自己年幼时也跟她差不多,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柔声问:“雪琪,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什么日子?还不就是生日。”雪琪有些无精打采。
“这样吧,允许你在裙子上做一点小的改动。”
“真的?”
最后,小姑娘裙在摆上画了十一个大小不一的粉红色的圆圈。
“等一下!”芷若从自己的脖子上取下一条以珍珠为链,上面挂着一块透明圆石的挂坠给雪琪戴上:“这是镇灵珠,以后就正式传给你了,你要记住,无时无刻都要佩戴。
你是通过试魂的通灵体质,很容易被游魂入侵。有了这镇灵珠,寻常游魂近不了你三丈之内。
还有!就是,你还小,将要见到的男孩,比你正好小一岁,你叫他弟弟就可以了。”
“嗯!”雪琪乖巧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