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漩涡之内
......
“呵,年轻人,我说可以复活,那便是一定可以复活。”
“那我该如何去做?”
“放开你的坚持,接纳我给予你的一切,你便可纵横三界,为所欲为。到了那时,别说只是复活一个碧瑶,你就是想再创造出几个碧瑶,又有何难?”
张小凡忽然想起自己在陷入无尽沉沦之时,那个一直在回荡的声音也是如此说法。
“你给予我的一切又是什么?”
“力量,无穷无尽的力量,改变一切的力量,摧毁一切的力量,重塑一切的力量。”
“那我将付出何等代价?”
“你将是我行走于人世间的影子,而我则会是你永远的主人。”
张小凡突然有些想笑,他忽然特别想知道这个一本正经瞎扯蛋的鬼东西,到底是个什么来历?
“年轻人,你可知这半生坎坷是因为什么?”
“是因为你的弱小!”
“如果当日在青云山上你拥有足够的力量,小小的诛仙剑阵能奈你何?”
“碧瑶又怎会离你而去?”
“如果你拥有了足够强大的力量,这个世界的规则都会因你而改写,你又何来十年蹉跎?”
张小凡默然。
如果可以,可这世间哪有这么多的如果。
那声音见张小凡沉默,便也不再多说。
许久,张小凡忽然开口说道,
“你要怎么证明你所说的一切?”
“吼哈哈哈哈哈哈”那个神秘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狂躁。
“那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力量。”
包裹张小凡躯体的无尽黑暗突然开始显现出一条又一条的裂缝。裂缝之中流淌着血红色的液体,在黑色的背景下,好似一个又一个的伤口,显得十分诡异。裂缝越来越多,血红的颜色越来越亮,好似涌动的岩浆,又仿佛是新鲜的血液,开始升腾,跳跃,想要喷薄而出。随着裂缝越变越细,越变越多,周围那黑色的部分越来越少,而那血红色慢慢的占据了整个空间。
突然,那些裂缝里涌动的液体一起喷涌而出,张小凡眼前一片血红。
血红散去时,张小凡眼里呈现的是一个陌生的世界。
这个世界的四周耸立着许多连接天地的柱子,柱子上被玷满了血迹的铁链所缠绕,仿佛整个天空都是由这些柱子所承载。大地的正中央是一个巨大到无法形容的祭坛,祭坛共分三层,层与层之间由八十一阶台阶相连,每一个台阶高达数丈。台阶皆由巨大的白色石头砌筑,表面上满是被血浸透后形成斑驳的暗红色。
祭坛的第一层满满都是跪拜祈祷之人,不见首尾,不计其数。他们虔诚、忘我,重复着同样的动作,许下不同的誓言。不时的会有人从怀里掏出匕首样的东西,准确的插在自己的心脏位置,任那鲜血飞溅最后汇集到祭坛中央。而那倒扑在地上的人,则会迅速被拖走,很快又会有新的人补上。
祭坛的第二层有无数把椅子放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上边稳稳的坐着无数个身影。他们坐得如此高高在上,以至于第一层的人们仰望之时只能看见云雾当中若有若无的样子。他们不停的在吟唱着,歌颂着,不时的会向第一层抛下许多不知名的东西,引来阵阵哄抢。抢到东西的人似乎便获得了可以向上攀爬的资格,以至于通向祭坛第二层的那八十一阶台阶之上,布满了狂热的攀爬之人。
有人坠落,有人痛哭,有人满怀希望,有人就此长眠。
第三层祭坛之上空空荡荡,只有一只巨大无比的铜鼎放置在正中央。鼎身刻着无数的花纹与文字,古朴、神秘,只不过那大鼎当中满满的都是鲜血,翻腾,涌动。
张小凡忽然想到了在幻月洞府里似曾相识的一幕。
而在那祭坛以外,到处都是黄沙与石块,秃山和死树,满目荒夷。
就在这满是荒凉的大地之上,许多身着不同服饰、不同各族的人、魔、妖、兽正在做着无休无止的撕杀。到处都是死亡与杀戮,到处都是火焰与鲜血。为的是争夺那能在祭坛之下跪拜的资格。
......
“呵,年轻人,天地不仁以为万物为刍狗。”
“想要逃离那被献祭的命运,只有无穷的力量才是唯一选择。”
只见刹那间这方天地乌云满布,狂暴的闪电在云端不停的嘶吼,狂风骤起沙砾碎石满天飞舞。地下传来沉闷的声响,当这声响破土而出时,地动山摇。那接连天地的柱子断折,碎裂,倒塌。巨大的祭坛在摇晃之中四分五裂,大鼎轰然倾倒,鲜血顺着台阶一路而下。那满满的跪拜之人逃无可逃,只能将喉咙喊破把祈祷进行到底。祭坛第二层那些刚刚还稳坐钓鱼台的无数个身影也都已经匍匐在地,并不比那第一层之人好上多少。那充斥在这个世界各个角落的残酷撕杀此刻也已停止,不分种族、不分敌我,都本能的扔掉了武器,四散奔逃。
当拳头大的冰雹铺天盖地,胳膊粗细的闪电直击地面,狂风已经然汇聚成卷,整个世界的晃动到达了最高峰。
就好像一只大手用力捏碎了一块黄土,当一切停止之时,万物皆化为齑粉。
尘归尘,土归土。
张小凡突然感觉自己融入了这方天地,这世界便是我,我便是这个世界。这世界不再是死寂一片,而会随着张小凡的眼光所到之处,心中所想立刻变为了现实。
这里该有高山,于是那高山平地而起。这里要有河流,于是那河水波涛汹涌。这里该有村庄,于是那村庄炊烟袅袅。这里要有森林,于是那树木郁郁葱葱。
“呵,年轻人,如你所见,这就是力量,掌控一切的力量!”
张小凡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于是,一切又回归到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