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背着书包走进入初三3班教室坐下后,才看到了迟来的印。后来他们才知道,班主任换成了一个转过来的女老师。女班主任老师的名言是:别以为你很重要,谁都不重要。她心里很排斥,却不得不夹着尾巴继续接下来的学习。
邹老师在初三1班当班主任,莹和转过来的一些成绩优异的学生都在1班。3班除了阿清和她以及印,其他学生基础都不好,一下子就感受到了分配不均的差距。
阿清在开学一周内,就申请了调班。她没有看到清搬走,走进教室发现她已经搬过去了后,心里像堵了一块石头。阿清课间来找她,抱抱她,宠溺的说:“我们还是一样,不会有什么改变的。”她唯有笑笑,然后说加油。
就在阿清搬走的第二天中午,印也搬去了1班。家里有钱,调班也就是一句话加一些礼品的事情。
看到他们都去了1班,她心中万般委屈,下课后,她去找原来的班主任邹老师,申请调班,老师以班级人数过多为由,拒绝了她。
“为什么他们可以,我不行!”她哭着跑出了办公室。直接把所有书本,文具一下子都倒进书包里。头也不回地走出教室。
下楼梯正好碰到语文老师。“你要去哪里?”“回家。”她跑出学校,老师不放心跟了出来。让她难过的是,邹老师没有追出来。
“你明天还过来上学吧?”
“不知道。”她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心里的声音说:他们一个成绩好,一个家里有钱。就我什么价值都没有。
有些东西需要自己去消化,她第二天还是正常去上学了。只是,对于邹老师,心里觉得很失望:没有关系,我可以不调班,只是你哪怕有一点点关心,都不会让一个叛逆期的女孩,在上学期间,独自哭着冲出校园。
那天去上课的时候,她听到茉莉他们说,昨天邹老师来班上发火了,说就是因为班上纪律不好,才会有这么多学生想调班。她没有说什么,觉得也不重要了。
女班主任后来给她调了位置。本来坐倒数的她被调到了第二排。她有些愣了,以她的身高,从来没有坐过这么前面。安排了新来的蓉坐在她旁边,后来才知道,蓉是班上相对成绩好的女生。
巧的是,佯坐在她身后,少年打呼太有缘分了。初二时,她坐他后面。
这就是她的初三的开始。
原本就跟她交集少得可怜的印,更少出现在了她的视野里。而佯,还是那样喜欢逗她,惹她注意。
班上学习风气很差,各种聚众打架,自习课乱哄哄的。班长也是成绩一般,自己也都管不住,更何况管理班级。
她是语文课代表,那天,语文课时间已经过了好久了,老师还没有来。面对闹哄哄的班级,她深吸一口气,只能去办公室找老师。原来语文老师自己有其他公司业务,课已经过了一大半了才来。
初三这一年,她几乎是荒废的。靠着她的天赋还有努力,也就考了全校7,8名的样子。而莹和阿清,都是全校1,2名的位置。
这段时间的记忆,像是被水过滤过,忘记的一干二净,留下的闪闪发光。
某个昏昏欲睡的中午,听到外面的讲话声,抬头,意识模糊中,看到了过道里经过的印,在对她微笑。某个巧合,两个人碰到,目光相接,时光停滞,周围一切消失不见,眼里只有他深不见底的瞳孔。永远,原来只是一瞬间的事。
某个操场集中排队的时候,他故意嘲笑她矮。她踮起脚,一脸不服输地看着他。这些,可能只是她记得了吧。
印初三新交的女友跟他一个班,有一次女生来3班,她终于看到了女生。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女孩子!睫毛天然又长又密,高高瘦瘦,白净温柔。所有美好的词语都可以用到这样的女孩子上。她心想:他真幸福呀。然后心揪得有点疼。
每天的学习,日复一日。那天晚自习,她感觉窗户外面风有点大。起身,把窗户轻轻关上。就在准备坐下时,听到身后佯说:刚刚看到了一幅绝美的画面。她不好意思地笑笑,继续做题。
还有很多时候,当身后的佯总是会问她各种各样的问题。她总是很不耐烦但是每次都会认真给他解答。有一次老师让背诵一篇诗词,在佯一遍遍努力背诵的时候,她忍不住掉头,跟他说,你要理解了背诵……。分析完,看到佯那副让人讨厌的面孔下,出现了让她舒服的崇拜的表情。
中考考完了那天,她走得有点迟,就在她推单车准备出校园的时候。佯叫住了她,她一回头,看到了他的笑脸。
“给你。”他把手里的纸袋子递给她。
“给我干嘛?”她有些惊讶,也有些不好意思。
“做个纪念,没关系的。”
她看到了袋子里装了一条格子围巾还有一封信。
她接了过来,但是总感觉哪里不对。踌躇了几秒,把信拿了下来,袋子还给他。
“信我要了,这个就不用了,谢谢。”她说完就转身走了。
留下的少年愣在路上,过了很久才离开。
信里,有按压平整的四叶草,满满感恩相遇的情谊。她以为那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毕竟他没有考上普高,去上了五年一贯大专。从此也就断了联系。
在某个新年伊始的赶集日,她跟着妈妈去采购年货。妈妈走在前面,她落在后面,看到了有人在卖绚丽的氢气球,像个小孩子一样扬起了头。就在她收回视线的一瞬,看到了正前方注视自己的佯。少年还是当年模样,系在脖子上的格子围巾特别显眼。
她可能是怕妈妈知道,或者不知道怎么面对少年,匆匆逃掉了。他家不在这附近,不应该出现在这边的集市上。后知后觉,他的良苦用心。
那个时候的喜欢最倔强,也最用心。她最后一次返校没有去,去姐姐的大学玩了。可能会是一辈子的遗憾,但是彼时彼刻,就是不想好好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