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语混在人群中,出了城门。在她刚踏出城门那一刻,“关闭城门,严查进出人口。”她都在草丛里,听见守卫说,“这是怎么了,大白天关闭城门。”“宫里和楚家来人,要查清宁郡主和其女儿下落。听说荣安公主大闹慈安宫,逼着太后还她孙女和女儿。”一人不解的问,“郡主和外孙女没了,为什么要找太后呀。”另一人得意洋洋的说,“清宁郡主嫁的就是太后娘家侄子,当年那婚礼.......”
楚语藏在草丛里,猫着身子往林子深处走。她不明白楚氏身上有什么东西值得皇家惦念,说什么骨肉亲情,怎么不寻之南之北,只寻........不对,只寻自己和楚氏,这事不对。除非他们也知道之南之北不是楚氏孩子,可是......娘亲说得对,华阳果真是狼窝,我得赶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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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语不敢走大路,自己也摸不着方向。日日就在山里朝着南走,见着大山能翻就翻,不能就绕。白天吃些果子,若是有溪流还能吃些鱼,活的跟野人一般无二。因为只有两条腿,也没有地图,一个人傻傻的记着前日太阳落山的方向走。三个月才勉强走了一个县的距离,离着启明还远着呢。更不知道华阳与启明已经打了两个月的仗,华阳先前不知为了什么,将大量兵力聚集北边。南边兵力少,又没有防备,节节败退,已经失去六城。
而楚语现在正处于南启即将攻打的县城范围,且因此城易守难攻,南启太子正带着斥候绕远路来山上观察优劣。
楚语在山里走了三个月,既害怕人也害怕兽。绕来绕去,甚是辛苦,近有两天没有进水。如今看见水就像看着母亲的怀抱,一点也没看见河边驻扎的军队。楚语大意,别人可不敢大意。南启太子司卿旭早在楚语靠近一刻钟前就发现了,立即伸手示意隐蔽,转眼就没一丝一毫人存在的痕迹。不说楚语不是特种兵,即便是,在极度口渴和饥饿的情况下也不会注意。
乞丐楚语快速奔到河边,也不顾什么形象,直接将头沉进水里喝水。
司卿旭看着这黑乎乎的、不辩身份的看起来像个人的东西。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不观察周围,直接到河边,将头-好像是沉进去。有些不明白怎么回事,难道是敌人发现他们踪迹,派来迷惑他的。抬起手,看着河边的人站起来,手微动。片刻,五人飞向河边将楚语团团围住,持剑指着。司卿旭慢慢走出来,上下细看这个东西,才明白是个孩子似的生物。
楚语看着这群人一下子冲出来,以为是皇家人和楚家人,有些懵。脑子迅速做出反应,第一套方案,整个人持续刚才的懵样子,呆呆的,然后大哭,慢腾腾的说:“你们——是谁——呀。我爷——可厉害了。”两字一次抽泣,断断续续的说,努力想表明自己只是一个猎户家的孙女。
可惜司卿旭刚刚看见楚语眼中一闪即逝的精光,刚刚在两里地的时候就听见这人说话十分正常。眼睛浮起笑,觉得十分有意思,泛着精光定定的看楚语。楚语被他盯得后退一步,准备实施第二套方案,整个人坐在地上,嚎的更大声,“爷爷,您为了一头虎皮送了性命。独留孙女一人在这世上受人欺负。”想表示自己有爷爷,只是爷爷为贪一张虎皮独自留下孙女一人生活。只要和乔家和楚氏有关的特征,她都得抛弃。她是一个有爷爷的女孩,没有父母,生活在山里。因爷爷死亡,独自出山,不知方向,没有户籍,合情合理。
司卿旭看着这个哭的真实的女孩,分不出真假。听着女孩哭就头疼的司卿旭示意手下看着办,自己走向河边,看着河里的鲤鱼想着这次的战事。就听见那女孩说,“不要杀我,我知道怎么出去。”原来,对于司卿旭的手下来说,主子让看着办的陌生人最好结局就是死亡。剑还没有砍下去,人就闭着眼喊,“不要杀我,我知道怎么出去。”要知道他们在这山里转了两天还没出去,如果主子再不露面,这次战争的优势就会化为劣势。
楚语看见这群人使剑,而非刀。就在猜测这些人应不是华阳人,又见周边似有生火的痕迹,猜测他们比自己早来到这边。最重要的是,这些人不是要抓她而是杀。要么是自己撞破某件不能说的事,要么是自己没有价值。可是如果自己没有价值,荣安公主定不会寻太后大闹,还千里来寻。千万不要说亲情,七年前就舍了。否则也不会任由楚氏孤身一人带着孩子,在狼怀虎饲的地方求生。至于不可说的事,那就是他们本身。见他们衣服凌乱,沾有荆棘,便知他们从对面进来,想去哪,如何去。不重要,重要是他们得出去。
十二只人眼睛齐齐看向河边的人,尤其是楚语着一身破的跟抹布一样的衣服,眼睛闪闪发光,好像在说‘别杀我。’殊不知这双闪闪发光的眼睛,彻底暴露了她刚刚装疯卖傻的事实。司卿旭声音清冷,说“放下,带她过来。”
可怜的小楚语,被人压着,狠狠的踢膝盖。可怜兮兮跪在那,眼泪滴滴答答的掉。他们问主事人那一刻起,他们就输了。想出去,就不能使用暴力。楚语还没认识到古代的可怕,,没意识到自己的命在别人手里。司卿旭拔剑伸出,划向楚语,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般流畅。剑尖划过眼睛的那一刻,楚语的呼吸停止了。随剑落下的还有一丝头发,似是警告主人安分,也好像真的只是一场闹剧。
司卿旭的手下就没这么庆幸了,自己的主子向来剑不走空。这个女人厉害,逼着主人出剑还能捡回一条性命,实乃我辈楷模。
楚语一向识时务,自然不会天真以为再一再二不再三的道理。她一向信奉‘识时务者为俊杰’,胳膊扭不过大腿,就要听话。咧着嘴就笑,“贵人老爷”听着这声‘贵人老爷’,司卿旭的脸色崩了。低头看看自己,又看向楚语,问“我有这么老?”
楚语又不傻,人家嫌老,咱就换个年轻的说法,甜甜的叫“贵人哥哥,”见他脸色没变,继续说“我家就住那边山里,我就是从那边过来的。我记得回家的路,我能回去。”说完像是怕人不信,人还信誓旦旦的发誓。司卿旭看人这绉笑的模样,就知道还有话说,也不张口,冷冷的看着。
楚语见人不吭气,环视了一遍四周,见没什么异样,脸色也都正常。殊不知身为太子的随从,每个人都练就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本领,面上不然心中早就开始佩服她的胆子。继续说“大人,我爷爷不在了,家里就剩一个人,我想......”
楚语话还没说完,众人心中想的都是“入府为奴,伺候左右。”傻傻的暗七还喊出来,声音小却抵不过太子的耳朵。他脸色变黑,眼色如刀一般看向暗七,吓得暗七缩缩脖子,不敢再言。
楚语觉得有点冷,拉一拉身上勉强还称得上衣服的布条,说“您不如给我些银子,让我温饱所用。”司卿旭面色却变得更黑,觉得这小丫头好不识趣。偏这不识趣的人还问“行吗?”众人看着小丫头,顶着身黑乎乎的衣服往有洁癖的主子跟前凑,心中哀叹“又是一条性命,还是能带他们出去的性命。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