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剑自领凤七等人去训练,林青又去看了看杨云,杨云差不多已好了,只是身体还有些虚弱。
吃过饭,林青已准备送朱梦回杏林了,他觉得朱梦一直住在这里不太合适。
他本以为自己的母亲会有些不高兴,但她的一番话却差点让自己惊掉了大牙。
林母道:“让她回去也好,再有一段日子她就过门了,这中间的这段日子住在我们家也确实不像话。”
林青又看了看朱梦,朱梦站在林母身后乖巧的像个小媳妇儿。
林青走在朱梦身后,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想干嘛?”
朱梦一脸歉意的道:“我听箭靶说给你提亲的人很多,我本来只不过想让你娘了解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的。”
“那怎么又说到过门了?”林青哭笑不得。
“这个,”朱梦的脸上有些不自然了,低声道:“娘说我们,我们都已有了夫妻之实,还是早些过门的好。我想反正我又不抗拒,就,就答应了。”
林青只觉得天旋地转,道:“谁告诉她我们有夫妻之实的?”
朱梦又道:“我早上起来穿着你的衣服,正好被她看见了,我就稍稍描绘了一下我们的关系,她就,就那样了。”
朱梦进了房门,见林青已准备离去,笑道:“别忘了这个月十六来迎娶我。”
林青转过身,努力做出个笑脸,道:“知道了,娘子。”
林青一边往回走一边想着凤七给自己的消息,究竟那个人为何会去皇宫?他去皇宫干什么?
正想着,突然被一个人撞到了,那人也不道歉,连滚带爬的冲了出去,嘴里不停的喊道:“七界判官!是七界判官!”
“站住,站住。”后面追来了两个九城兵马司的官差,看见林青,停下来参见林青。
林青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这两个官差一个年纪稍长,约摸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官服穿的一丝不苟,给人以精干的感觉。
另一人稚气未脱,双目有神,显得朝气蓬勃。
那年长之人回道:“回指挥使大人,烟雨楼发生了人命案,我们正在处理。”
“哦,”林青不动声色,道:“那那刚才那人?”
那年长之人又道:“那人一见烟雨楼的死者,就发了疯般大喊,七界判官、七界判官,也许这人知道些什么。”
“你们俩叫什么名字?林青又问。
“我叫英不破,”那年长之人又指着另一人道:“他叫左南胜,当差还不到半年。”
左南胜大声道:“那又怎样?我本事可不差!”
英不破笑道:“在都指挥使面前也这般吹牛,也不知收敛。”
英不破显然很喜欢他这位小兄弟,虽是责备,却没有责备的意思。
林青道:“无妨,年轻人当有年轻人的狂傲。”
林青其实年龄也不大,他今年也不过才二十岁,但他身在军营三年,是以心智要比一般同龄人要成熟,说话总是不知不觉有了四五十岁的口吻,这一点连他自己也没注意到。
“这里是你负责吗?”林青又问。
英不破恭声道:“不是,是由前任都指挥使负责,他现在已经入宫报告案情去了。”
“这件案子最终只怕还是要落到您头上,要不您去看看。”英不破又道。
林青忙道:“这不太好,毕竟这件案子还没有交接,我现在就接手不太合适。”
“你们先忙。”林青匆匆离去。
转过街角,一童子迎了上来。童子身穿锦缎,腰挂香囊,竟比一般富贵家人穿的还好,显然是贵族家的奴仆。
童子道:“这位可是林将军?”
林青道:“正是。”
童子又恭声道:“我家主人已在听竹小榭备下宴席,请林将军品尝一二。”
林青道:“我似乎并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当然,”童子仍然低着头,以极快的速度取出一把匕首削断自己左手的小拇指。
童子面不改色,道:“林将军,我家主人有请。”
林青没有说话,削断自己的手指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什么样的人能培养出如此手下,而且这仅仅是一个童子!
自从那日林青在这里宴请蓝总管之后,听竹小榭的生意日渐增长,天仙居却渐渐惨淡,如今已是门可落雀。
但今天听竹小榭已被人包了下来,林青到的时候,一位白衣男子已站在门口等候了。
“坐,”白衣男子面容亲和,却又自带一种贵气,举手投足间更是洒脱写意。
“我叫韩洵,”白衣男子平平淡淡地说道,仿佛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就像他看到自己的童子断了一根手指时一样。
他是当今四皇子,也许以前他是一位平平常常的皇子,但从现在起他不再是。
林青道:“皇子私下与大臣接触可不是什么好事。”
韩洵笑了笑,拿出一份圣旨递给林青,道:“我是奉旨而来。”
原来月皇也担心九城兵马司的人不服管教,所以又下旨让韩洵作为副都指挥使来协助林青。
韩洵又起身拜倒在地,恭声道:“属下韩洵参见都指挥使林大人!”
林青跳了起来,扶起四皇子,道:“四皇子何故如此,以后还要多多仰仗四皇子。”
就算韩洵是奉命作为林青的下属来协助他,但他乃堂堂皇子的身份,本不必如此,除非他另有所图。
韩洵坐了下来,又道:“我混沌半世,近来总觉人生匆匆,我也该为国家做些事,方不至一事无成。日后还望林将军多多指点。”
“不敢,”林青暗道只怕韩凌是容不下去他这个兄弟,以致韩洵想要跻身军旅,为自己谋一条生路。遂道:“四皇子若是想学行军打仗,我必倾囊相授。”
韩洵脸上现出喜色,道:“如此就多谢将军了。”
此时,那童子走过来在韩洵耳边说了几句话,韩洵脸色微变,起身道:“实在对不住,我突然有点急事要去处理一下。日后我一定登门谢罪!”
“您先去忙。”林青道。
韩洵离开听竹小榭,匆匆赶往皇宫,见了月皇之后又匆匆赶出来,出来的时候走的却不是大门,而且身边还多了一个侍卫,而这个侍卫竟是被药师公会逐出的淳于良!
出了宫,淳于良自行离去,韩洵又七拐八拐,进了一处破旧的小屋。
“现在你知道我没有骗你了吧?”见到韩洵,韩浩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韩洵盯着韩浩,冷声道:“你也不是没有可能。”
“如果是我,”韩浩厉声道:“现在坐在宫里的就是我!”
韩洵不再说话,因为他知道韩浩说的是对的。
转眼间两天的时间已过,林青带着凤七等人大摇大摆进了九城兵马司的校场。
他昨天已下令九城兵马司所有的人今天早上在校场集合,现在已过了卯时,校场半个人影也没有!
林青早已料到他们会对抗自己,命时彦之吹响军号。
在军队里军号如同军令,如有不遵,军法处置!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九城兵马司的人除了守城之人已全部到来。
但他们个个衣衫不整,睡眼惺忪,站在校场上也是东倒西歪,完全没有一点军人的样子!
林青站在高台上走上前,笑道:“我知道你们不服,我也知道你们都是贵族子弟。可是那又怎样?就算是用珍珠镶成的马桶它也只是马桶。”
林青清了清嗓子,大声道:“说你们是马桶那是侮辱你们了,因为你们连马桶都不如!你们简直是一群酒囊饭袋!”
此言一出,下面的人炸了锅,纷纷指林青骂。
“你才是酒囊饭袋!”
“你个废物!瞧不起谁呢?!”
“你们还别不服!看见我带来的这几个人没有?”林青指着凤七七人道:“不管你们出多少人,只要能打败他们七人,我收回刚才的话,并且给你们赔礼道歉,当然这都指挥使我也不用做了!”
“好!”一名千户越众而出,道:“这可是你说的,我们也不占你便宜,我们也出七人!”
这名千户见凤七等人俱都是武士的修为,也没太放在心上。
凤七等人动也不动,林青悠悠的道:“我看你们还是上来七百人吧,七个饭桶可不够看。”
“你个一级残废!”千户指着林青的鼻子骂道:“这可是你说的,看我不把他们打出屎!”
林青道:“侮辱长官可是要军法处置的!先记下,待他们教育了你们再处罚!”
七百人打七人,九城兵马司总计五千人,除去守城的一千二百人,这里还有三千八百人。
九城兵马司的人纷纷要求出战,千户挑选了七百人方方正正的站在校场中间。
凤七七人则按照七星北斗阵排列,摆好了阵法严阵以待。
兵法有云,十则围之。如今兵马司的人数是凤七他们的百倍,自是将他们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冲!”千户一声令下,七百人冲了上去,围住凤七七人一顿乱砍!
林青不在,便由时彦之主阵。时彦之一声令下,七星北斗阵运转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