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随着蓝眼少年一死,长春门方向某间简陋的石阁深处,一道衰老至极的身影愤然而起。其双眸登时就迸发一道极其悚人的恐怖光束,盯向天宇深处,随后仅仅几道闪现整个人便出现在百里之外!
“易儿,我唯一的亲孙,是谁对你下如此毒手,老夫在此立誓上穷碧落下黄泉必将此贼子碎尸万段!”
老者身体虽枯槁孱弱,但其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真气波动,却如滚滚长河源源不绝,如果有人在此一定会惊呼失色,这绝对是塑形高人,且还是这一领域当中触顶的存在!
可惜的是,老者太过衰迈,不知道在其即将走完的寿元中能否打破这一境的桎梏。
毕竟这一境太难,难逾天堑,非大气运大毅力者不可破!
老者立即捏碎传送令牌,仅仅片刻便传至事发地,然而映入其眼帘的却是悲惨一幕。
他伸出犹如枯木一般的双手颤抖地将死去的孙儿抱入怀中,两目老泪纵横几欲淌血。
老者的心碎了,口中发出悲怆低语,“贼子,老夫就算拼了所剩不多的寿元也必将你推算出来!”
“天命神通!”
老者一掌拍在自己心口处,一瞬间种种时光碎片陡然乍现,纷纷涌入老者体内,而后老者的形态肉眼可见一般发生了逆转性的变化。
从老年直至中年,再到青年,而后再到少年才停止,不仅如此,老者四周时空同样受到影响,也随之发生了时间上的逆转,种种景象如胶片放映一般瞬间回溯,直至林风出刀斩杀蓝眼少年那刻方止。
他惊怒开口道:“此贼子是谁?”
这世间胆敢斩杀其孙者,可谓寥寥。此子面生,所恃者何,难道是某个隐世家族的翘楚不曾?
残生已然寂寥,寿元更是就木,就算捅出大个的来他亦无惧,毁其孙儿性命,便是拼上一身残骨衰命,也誓必手刃仇子,饮其血,嗜其髓,教他个万劫不复。
少年仰天长叹,何其悲怆。
原本他还有百载寿元,但这天命神通一旦施展,虽短暂重获年少,却以实际寿元为代价,一日年少,却祭百日光阴!
天命开弓,岂有回头。
不过,这并非无解。若是在有限时日里突破修为,迈出那一步,自然能重获新生,破此魔咒。
但这……
难!难!难!,莫把金丹作等闲,不遇妙缘何至玄。
此时林风已远在百里之外,但心中不知为何却突然生出一阵莫名的惊悸,仿佛祸事临头一般忐忑不安。
他果断取出磁石,毫不犹豫地开启气泡,瞬间钻了进去。
仅仅几个呼吸过去,林风便看到一个与蓝眼少年颇为神似的少年带着滔天杀气,轰然出现。
“气息怎么不在了,难道传送到其他地方去了?”
少年神色悲怆而杀意蒸腾,对着天空仰天长啸,“杀我孙儿者,无论你是谁,必死!”
少年说完,几道闪现便向南方疾驰而去,如果仅仅百里范围内,他可多少感应到对方的存在,但若超过范围就很困难了。
而今对手气息全然消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此子拥有传送令牌。
这种令牌何其珍贵,便是他贵为长春门长老也所得不多,原本留给孙子几枚,也都被其在外惹事生非给糟蹋,如今落得如此下场,不知这是否就是命数?
少年微微一叹,他目落南方,那里有一座坊市,传闻坊市里有位修为不高却善推演的奇人坐镇,只要代价足够大,便可请动对方为其推演一卦。
少年远遁后,林风心中那种不安之感才缓缓散去,只是让他不解的是对方即是蓝眼少年的祖辈,为何如此年少?
但这都不是重点,关键是此人实在太过强悍,其身上散发出来的波动完全不是之前交手的那些少年可以比较,若是非要形容,必然是萤火与皓月之别。
林风相信对方若是出手,只需一个小指头就能将他毁灭。
这样的实力足以让他忌惮。
被这样恐怖的对手盯上,之前一切计划都将被打乱,根本难以施行。那么下一步该如何走,林风不得不慎重考虑。
长春门据此至少上万里,此人却片刻不到便赶至,对方身上必然拥有那种无比珍贵的传送令牌才能做到,但是那时自己已远离事发地至少上百里之距,却都被对方准确无误地锁定方位,如此看来对方恐怖的感知力至少可以辐射方圆百里,甚至说更多。
要想不被对方察觉,目前有两种方法,一是躲进气泡,二是与对方拉开足够长的距离。
如果是这样,那么问题也就来了,想要与之拉开距离,并不困难,关键是要给他足够多的时间,即便林风一刻不停施展漂浮术也不可能做到日行千里。
就算短时间内躲过对方的探查,对方也绝不可能任自己逍遥法外,必然会通过各种手段来寻找自己。
林风忧心忡忡,不断分析目前的形势,希望从中找到破局之法,然而这几乎无解!
就在他焦头烂额时,气泡内却突然传来一阵奇异的波动,很快林风便发现这波动的来源是什么了。
残片竟然在这个时候修复完善。
林风心中激动,暂且将长春门长老追杀一事放在一边,看向那散发出道道璀璨光芒的金色长卷,阵阵失神。
这是残片原来的模样吗?
林风震惊,他凝目看去,却被开卷第一句话给震撼得无以复加!
长命点藏天地开,不遇修真锁苦海……
这……这竟是点藏功法,林风忍不住双手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