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废什么话,林风跃入场中,便等商丘来战。
商丘其实已经无限接近归一第三步修为,但归一境界太过浩瀚,世人将其分十步记,也略显勉强,有学究认为,这十步外可能还存在第十一步,不过这种言论虚无缥缈,没有事实举证,无法真正站住脚。
毫无疑问,归一十步,一步高于一步,一步更难一步,步步奇难,其难似深海如天堑。
商丘是个狠人,但他从未轻觑过林风,入场便全力爆发,化身百米巨猿,抡起拳头,便向林风崩山倒海地袭来。
林风缓缓抬头,也缓缓摇头,不禁低语:“太慢了。”
鬼眼下,一切都将无所遁形,难逃其法眼;可怕的是,他的双眸神光飘散,玄妙莫测,种种破敌之法竟自主演算,速度偏偏奇快无比,几如陨矢,眨眼间林风便思索到最好的破敌之法。
依旧还是那一拳,也依旧还是人们所熟悉的那种朴实无华的味道。
不知为何,林风这一拳竟给他们某种玄妙莫测之感,好似凝万千妙法于一拳,让人避无可避,逃无可逃,明知要败,却要自寻枪口,简直匪夷所思。
张德飞等人骇然,顿感不妙,不禁面面相觑,难道这次又要失败了?
当事人商丘,体会更为深刻,甚至骇然的想要撤招而逃,但来不及了。
整条庞大的猿臂,在此对轰下,竟寸寸断裂,而后扩及全身,若非林风把握恰当,商丘极可能殒命。
林风内心何尝不震撼!
凝己最强,击敌最弱,偏又使敌无处可逃,这鬼眼天算当真可怕,换作是他亦无解。
众人目瞪口呆,再次震撼地说不出话,随后抬着商丘悻悻而回。
虚空深处,此刻正有几双目光注视狐鸩山。
有人开口:“此子不简单啊,让一向门可罗雀的狐鸩一脉,如今名动全宗。”
另一人道:“给他加几把火,总觉得这个娃娃打商丘未尽全力。”
“不过山海将乱,即有苗子惊现,亦无济于事了。”
林风未返回洞府,就在山脚盘坐下来,静等挑战。
这一战迅速席卷全宗,使得林风之名家喻户晓,有人好奇,有人愁,亦有人添油加醋神话林风,其意明显,毕竟木愈秀愈招风。
几天后众人再聚狐鸩山,这次观者多得吓人,几如人海,整片天宇都快被挤满,好似蝶蜂倾巢。
来得好!
林风站了起来,并从储物戒中取出一件类似锣鼓的法宝,当即举槌便敲。鼓声即出,惊雷四激,钟鼓四周竟漾出肉眼可见的层层涟漪,虚空都不稳固了。
众人霎时被吸引,亦暗惊此宝之威,
“诸位英豪,数日前林某幸得丘商赐教,更得厚金慷慨囊赠,实在受之有愧,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此战胜负林某愿与诸位做场买卖。”
话音刚落,林风当即飞入人群,如虎扑羊,霎时揝住一人回来。
众人骇然,这好快的速度!
林风道:“诸位勿惊,此人暗地里龌龊,竟先于我铺店买卖,将此战胜负赌于诸位,着实可恨,我不管此人为那个主效犬马,其所得不没收,恐民愤难平。”
有人鄙视,这恐你愤难平才是,竟将话说得如此义正言辞,却又如此的……清新脱俗,难怪人骂无耻。
当即林风将其储物戒拔了,就地削出几张桌案,扣下此人,并指那几本文簿道:“诸位勿忧,之前的买卖亦作数。即日起,凡利用林某谋私者,林某必严惩不贷,只要尔等在狐鸩山范围,就得遵循狐鸩山的规矩,所有买卖,狐鸩山说了算。”
林风霸道开口,唬得中间商等人人自危。毕竟林风连胜几场,名声大噪,越发引人注意,凡有战事,人流便闻风而动,如潮汇聚,洵比盛会,
“林某非狠人,尔等可划地缴费,买卖照做。”林风补充,不想将事情做绝。
众人被林风这系列的操作,雷得有些口干舌燥,这样也行?他就不怕得罪背后的正主,虽说林风有其师做后盾,可也扛不住这几家释放的压力。
“甚是……放肆!”
此声即出,人群霎时止息。此人乃挑战正主,却从头到尾被林风视而不见,而是见其专注于买卖,忙得不亦乐乎,这让他如何不火大!
“是吗?”林风视之,见商丘、魏书、张德飞等人立其后,不觉腼腆一笑,“几日不见,丘商师兄竟已痊愈,可喜可贺。”
商丘脸色发黑,此人一再倒喊其名羞辱他,着实可恶。
“洪师兄,此獠仗着己身稍有手段,便不可一世,辱人之甚,请师兄出手以惩魔头,还天地朗朗。”
魏书等亦起哄,众人自然不嫌事大,亦随声呐喊,喊声登时震天,称“洪师兄必胜”,“洪师兄威武”云云。
林风笑道:“诸位如此盛情,林某不忍坐地起价,十万挑战费,加一百万赌注,即可挑战。”
商丘等自然咬牙切齿,若不教此狂魔痛败如何雪耻!
好在他们背后有莫筠撑腰,不然真拿不出这如许多的灵石。
“挑战费放此处”,林风看着身旁所扣之人,道:“即日起,你为林某办事,林某亦不亏待你,你叫何名?”
此人自被林风擒来,早已心惧其魔威,恐林风加害,忙道:“在下何二,能为师兄效犬马之劳,何其幸哉,绝不怠慢。”
林风点头,对众人道:“诸位英豪,现在便可在何二处下注,林某坐庄双倍起赔。”
随即,林风将之前从其处抢来的储物戒子,还给何二,当着众人道:“这本是赃物,所谓物看其人,今为林某所用,自然名正言顺,诸位大可放心。”
早有好事者飞来,买林风赢,亦有买洪朕的,片刻后,何二桌前便已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洪朕见此,脸上一青一热,已然怒不可遏,这林风根本就没将其放在眼中,遂命商丘交付灵石,他若不重惩此獠,其心何安!
林风跃入场中,问道:“洪朕,你问天榜何几?林某不败无名之辈。”
林风直呼其名,无非使其怒罢。
洪朕何人,问天榜排名88天骄,不战则罢,若战岂会被心绪影响。
洪朕平静道:“洪某乃归一第一步修士,却入问天榜88排名,而你更妖,塑形都未曾圆满,竟连挫商丘等二步修士,真不简单!洪某亦非他们教唆,实乃你确有资格受洪某挑战。”
“洪某有一招,你若能破,某自愿认输。”
“好,你且使来。”林风亦正色,他岂不知问天榜,入榜已然不俗,排名靠前更不简单。
洪朕开口:“此招名‘皓月坟头’,乃吾师观凶土绝势所悟,而我亦凭此跻身问天88排名。”
随着洪朕话语缓缓说出,林风便见场中阴风乍起,寒气骤升,无数鬼影频频闪现,赫然间一所孤坟冲天而出,矗立众人眼前,其威压之盛,好似狂风大作,霎时将众人欺开,修为低者,甚至口吐鲜血。
林风首当其冲,感受极深,神色越发凝重。
当即,他将金藏开启,全身顿时金焰灼灼,奇烈缭绕,竟与孤坟威压势均力敌。
此时,坟中隐隐传出怨泣声,使得孤坟威压疯狂暴增,林风不得不将禁藏开启,禁光所过,全是燎燎阵法,再与之交锋。
可怨声越发凄厉,孤坟威压霎时冲天爆发,如黑色幽手,轰然向林风攫来,阵法也在此刻层层断裂。
林风皱眉,鬼眼缓缓睁开,天算亦悄无声息地演算着。
“还是修为太低了。”林风感慨。
若是同等修为,仅凭金禁二藏,就足以欺他。
就在此刻,一轮皓月自坟头悄然而升,威压也在同一刻直接提升到极点!
人群早已远离战场,无人敢近,否则被牵连。
林风一叹,鬼眼天算早已知其破绽,可对方即使月,而他亦有,月,怨者也,洪朕不该在其面前使月。
不借鬼眼天算,欺他又何难。
“沙海血月。”
林风一手往地上按去,黄沙漫天而起,呼啸不绝,霎时掩埋坟头,冲散坟内所有凄厉。
他要以怨抑怨,每一粒沙皆是怨。
林风收起金身,缓缓开口道:“一沙一怨,你承受不了。”
话音刚落,沙下坟裂声清晰传来,洪朕面色骇然,身子踉跄,吐出一口瘀血。
林风步步逼近,“你更不该在林某面使月。”
“血月……出!”
黄沙上,一轮血月悠悠升起,这轮月比之洪朕的皓月,好似山岳一木,太过渺小,可偏偏气息惊人,诡道阵阵,好似一切恐怖祸源,让人不寒而栗。
洪朕跌倒在地,连吐鲜血,目中尽是惊怵。
血月当空,洪朕的皓月霎时皲裂,随后化作片片雨花,缓缓飘落下来,使得林风的血月,在这一刻看去更显凄美。
洪朕伤势彻底爆发,再难支撑,即刻晕厥过去。
此战林风胜!
远处众人,早已震撼连连,可亦有人忍不住为林风喝彩,商丘等人则面色难看,只得将洪朕抬起,悻悻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