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着退役军装,背着长条型包裹的年轻人,走在满是荆棘或其它杂草的山路之上,道路弯弯曲曲,但还勉强能看出多年以前“车辙”的痕迹。
年轻人走路的姿势非常的别扭,只有年轻人自己知道,自己脚上的皮鞋比自己的脚要小上一整号。
下山的时候,抚养自己十四年的爷爷是给自己准备好了鞋子的,是爷爷亲手纳的“千层底”布鞋,可在年轻人的心里,脚上的三接头皮鞋不及爷爷纳制的布鞋半分,怕走这山路将其磨坏,珍而重之的将鞋子放在背后的包裹里。
背后的包裹也是爷爷亲手给方策准备的,外面虽是简单的布皮,可里面另有乾坤,那是一个长条木盒,爷爷说是桃木的,爷爷还告诉他,每天睡觉的时候当枕头用,可以赶走恐惧,远离恐怖。
出山的时候,爷爷还告诉他,他叫方策,随外公姓。
和爷爷“依依惜别”的时候,看见爷爷的微笑,以及慈善的面容,方策心情复杂,不舍的情绪在脸上流露,又怕爷爷难过,只能跪在地上磕下三个响头,以表达感谢老人这十四年养育的恩情。
磕头的时候,偷偷落泪,又在起身的时候将眼泪偷偷拭去。
可他哪里知道,他的一举一动岂能逃过养育他十四年老人的眼睛,没有不得以的苦衷,谁又能舍得让自己亲手抚养了十四年的亲人就此离去,做为一个即将生命终结的老人不能那么自私,活了一百三十余岁的老人也从来没有那么自私过。
圣人曾言:“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
老者活了一百三十余岁,陆地神仙一般的存在,对自己生命哪天会终结早已了如指掌,又岂能让自己的孩子目睹自己离去而伤心难过……
经过两天两夜走走停停的山路之行,方策的眼中终于出现了爷爷口中的村庄,可这哪里还有村庄的影子,这明明是个城镇嘛。
“大婶,我是从山里出来的,去省城从哪坐车?”
一个打扮的还算时尚的妇人瞄了一眼方策。
“你这孩子真不会说话,我哪里像大婶了,叫大姐。
在说,这一点利用价值都没有的大荒山,里面还哪有人?”
看着女人的面容,方策心里十分崩溃,从年龄上看明明是四十多岁的妇女呀,为什么要说自己是姐姐呢?但为了打听如何去省城,只能昧着良心说话了。
“大姐,我真是从山里的寺庙出来的,去省城从哪里坐车?”
“这还差不多,”女人听了山泽这个小帅哥叫自己姐姐,自然“心花怒放”,于是就指着旁边的大路说到,“你可以在这条大路的路边等,也可以到镇里的客运站,一天四趟,还有两趟,这两辆车相隔半个多小时,下午就没车了,你可别错过了。”嘱咐完方策妇女扭扭嗒嗒的走开了。
镇子很是繁华,要是换了其他年轻人,也许会四处逛逛,可久居山里的方策,听了刚才妇女的话后不敢乱走,盯着每一辆过往的客车。
过了好一阵子,一辆写着某某通往省城牌子的客车终于出现在方策的眼中,方策立即挥手示意停车,这也就是方策那惊人的眼力,不然指定错过,可即便如此,客车还是超出了好远才缓缓停住,方策匆忙跑上了客车。
“到哪的,下次到客运站起票。”
售票员一副告诫的口吻,这也就是看在方策长的帅气颜值的面子上,不然依这大姐的脾气,早就连“呲哒”带“损”的了。
“去省城,多少钱?”方策把手揣进裤兜问起票价。
售票员回道:“二十。”
当方策掏出裤兜里的钱时,使得售票员惊讶的愣住,竟然是一整沓崭新的过了时的纸币。
“小伙子,你是在开玩笑吧,你这钱早就不能花了。”
方策看着售票员,“大姐这钱怎么了,我在山里长大的,不是很懂。”
售票员看着方策清澈的眼神盯着自己,看来这小伙子说的像是真的,于是解释道,“老弟,你看着大姐也没用,这种钱早在多少年前就不用了……”
“我跟他换。”
还没等售票员解释完,一个动听的声音,从后排座位传出。
方策看向说话的地方,脸“欻”的一下红了,因为说话的是一个坐在外侧过道位置的漂亮女孩,让方策脸红的不是因为女孩如何漂亮,而是女孩露在外面的大节玉腿。
此刻在方策的心里,女孩已经被方策判断成不是正经女孩了,因为在爷爷讲给方策的故事中,矜持保守的女孩才是好女孩。
正在方策想着爷爷的时候,一个脸上有着刀疤大汉,一把抢过方策手里的钱。
“我跟你换,这一沓给你五十。”
方策看着大汉的面相,还没等大汉反应,“欻”的一下将钱抢回。
“对不起,我不跟你换。”
方策举起手中的钱,“还有换的没有?”
大汉向方策的手上抓去,边抓边威胁的口气呵道:“小子,你是不是想找你疤爷的麻烦。”
大汉刚抓住方策的手背,就被方策的另一只手扣住,一掰、一拉、脚一撮,手在一带,大汉一下子趴倒在地。
可别小看了方策这简单的几个连招,能把八极拳的这几招擒、拉、搓、带运用自如的,没有几年的苦功甭想做到。
“兄弟们,还等什么呢,给我废了他。”
趴在地上的刀疤大汉一声呼喊,车上几个面目凶恶、流里流气的年轻人,向饿虎扑食一样的扑向方策。
司机看见情况不妙怕伤及无辜乘客,立即停车,对方策喊到:“赶紧给我下车,都是你惹的祸。”
方策也认为是自己的原因正准备下车,刀疤大汉在一次发话,“老六,把车门给我堵上,这是咱们干的最后一票,一个也不能给我放跑了。”
刀疤大汉说完话随即爬起,拍着自己身上并没有灰尘的衣裤,随后用手指指向司机,“老马,听说过我刀疤吗?这条道上哪个敢不给我刀疤哥面子,唯独你老马分文没拿,你以为半路不停车老子就逮不着你了?”
说完又对车上的乘客喊到:“各位老少爷们、兄弟姐妹,烦劳大家把钱那、手机呀、金银首饰都拿出来,卡我可不要啊,我这卡不了,不好意思了,老弟就是吃江湖饭的,咱也要养家糊口。”
就在刀疤说话的同时,谁也没有留意,车上有几个人正在用眼神交流着,这几个人里还包括那个要换方策钱的美女,似乎美女想冲上去,却让一个带着眼镜,斯斯文文的男子阻止。
几个小流氓正欲对方策动手,刀疤大汉抬手阻止,看向方策说:“小兄弟,我知道你‘能’,疤哥想结交你这号人物,咱俩的恩怨先放在一边,等疤哥把事处理完咱俩再聊,兄弟们先动手做咱们自己的正事。”
几个小流氓听了刀疤大汉的话后,拿出塑料袋、帽子兜,开始从后往前收钱,车内乘客连抱怨的都不敢,分分小心翼翼的拿出自己身上值钱的东西。
正当小流氓走在车中间过道位置的时候,带着眼镜的斯文男子忽然一句“动手”,震慑住了车内所有人的心。
那个想换方策钱的美女最为麻利,抓住一个小流氓的头发,对着鼻子就是一击“膝顶”,小流氓哀嚎倒地。
几个人动作太快了,车上的人都蒙住了,包括刀疤大汉和守在门口的老六、还有就是方策。
还没等刀疤大汉回过神,又是那个漂亮女孩,抄起座位上装有矿泉水的瓶子,对着刀疤大汉的面门就砸了过去,给刀疤大汉来了个冷不防。
美女动作丝毫没有停顿,几步上前,又是拽头发、膝顶,刀疤大汉随即倒底不起。
美女看向门口位置的老六,老六举起双手,双腿颤抖的摆出投降的姿势。
“车上的乘客不要乱,我们是省刑警总队的便衣,正在执法,到省城后麻烦大家先到警队录一下口供,之后才能取回自己的财物。”
原来,这个“斯斯文文”带着眼镜说话的人,居然是省刑警大队的大队长,也是这次扫黑除恶、打击车匪路霸的总负责人。
而那个漂亮的、身手果敢的女孩,则是刑警大队的副队长“穆嘉琪”。
但谁也不会料到,就是这位在方策眼里的坏女孩,居然和方策有着牵扯不断的渊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