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城江北区滨湖路,一男一女两个身影沿着越王河缓步向前走着。
“晟芬姐,你不要在意晟贤刚才的话,他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多的酒。”
那位名叫晟芬的女子,此时正用手正擦拭双眸的泪痕,听到这句话,脚步随即停了下来。
她扭身向南,走到河道前石质围栏边,用胳膊肘抵住河岸廊道围栏一处低洼的地方,终于开口说道:
“雁南,我只是恨我自己。”
晟芬说话得声音极低,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低声地哭诉生活命运的不公。
随后,她用右手纤细的食指着远处灯火影音中高耸入云的星月塔,淡淡地着说道:
“咱们小的时候,天天晚上都来这里,一起这样站着眺望这座塔。雁南,你知道我那时候在想些什么吗?我梦想着有一天可以能在那里面工作,”
晟芬说这话的时候,神情显得有些激动,明艳动人的大眼睛充满了对未来幸福生活的渴望。
赵雁南顺着晟芬的手势指引,也朝那通身如玉的高塔望去。
此时,星月塔在初夏夜晚清凉的微风中显得青春洋溢,塔身上的LED色彩灯正随着时间的节奏有序变换着各种颜色,从岸边望去,灯火辉煌,令人神情激动。
“我觉得咱们这边也挺好啊,你看咱们身边的这些芭蕉树,风吹过来的味道总是让人心里舒服极了。”
晟芬的双眸紧紧攫住高个青年的黎黑面庞和火烧似的头发,似乎得到了些许安慰,思忖半刻后,便笑着说道:
“雁南,你以后不要芬姐,芬姐的叫我,你这样叫我,让我感觉自己好老。你比我弟弟晟贤大一岁,我比晟贤大两岁,这样算的话,我只比你大一岁,如果算生日的话,我也就比你大几个月。你以后叫我晟芬,或者…”
说到最后,声音几不可闻。
赵雁南脸瞬间胀红,却并没有答话。
夜色已深,晟芬没有看到赵雁南的表情。
她看着远处的夜景,心里不由自主地又想到自己的弟弟。
随即又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暴露的“工作服”。今天出来的匆忙,走得时候竟然都忘了换回来。
她的神情又再次变得黯淡下来,就见她若有所思说道:
“我弟弟这个人从小自尊心都强,做什么事情都要比别人做得好,他现在知道我做这个行业,肯定会看不起我。”
赵雁南一听,马上高声回应道:
“晟贤要是敢因为这个看不起的的话,我,我就和他断…,而且还要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
赵雁南停了一下,又缓声说道:“再说,晟芬姐,你还不是为了他…”,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太多的底气,后来的声音也就小到自己也听不到了。
“你真的这么认为,我,我还以为你和我弟弟一样,会看不起我。说实话,我自己有时候也会看不起自己,觉得自己脏,可是,可是……,你了解我们家的,我哪里会有那么多的钱?”
晟芬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露出期望他人理解的目光。
晟芬的家庭情况,赵雁南比谁都清楚。他与晟贤从小就是同学,两家又是街坊邻居。晟贤的爸爸年轻的时候做油漆工,本来家里生活挺好,可就在晟贤刚上小学的时候,他父亲做活不小心摔伤了腿,从此家里的经济条件便每况愈下。他母亲受不了这样的苦,在晟贤三年级的时候便抛下她们,和别人跑了。
作为姐姐的晟芬,初中没有毕业就开始在运城各处打工,供弟弟上学以及家里的开支。所以从内心深处,赵雁南对晟芬从小了充满了尊敬感。
“还有,你们千万别惹那个王大彪,那个人心狠手辣,你们不是他的对手的。”
声音中满是关切的语气。
“那他也不能不讲道理,随便欺负人,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渣!”,赵雁南愤愤地说道。
“你们进入社会晚,社会上哪里讲得这些道理,大多都是嫌贫爱富、恃强凌弱。唉,真不知道他之后会怎么对付你,你打了他的小弟,其实你完全没有必要,为了我…”